苏半夏脸色苍白地看着一旁手足无措的顾颖。
“你和爸说了什么？”
顾颖拿着手机的手一紧，对于她骇人的眼神竟然有些不敢直视，“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顾颖立刻凑到了顾远山的身旁，一脸的慌乱紧张，好像刚刚那个一脸麻木的人不是她一样。
救护车很快就将顾远山送到了医院。
顾远山被推进手术室后，顾寒也赶到了医院。
“爸怎么样了？”顾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强装镇定的脸格格不入。
苏半夏神情也算不上好看，虽然她和顾远山不算很亲近，但是自从她嫁进顾家后，顾远山没有为难过她，还对她释放了很多的善意。
“爸刚被推进手术室，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她说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顾颖，“事发的时候，顾颖和爸爸在一起。”
听见这话，顾寒转头看向一脸战战兢兢的顾颖，“爸为什么会出事？”
顾颖的答案还是和对苏半夏说的一眼，只是面对顾寒气势到底有些不足。
“你究竟和爸说了什么？”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顾寒显然很了解，脸色一沉，再次厉声询问。
“我……我没说什么，他就自己倒下去了。”顾颖脸色更加苍白，拉住顾寒的手一脸慌张的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生气爸爸不回家看我。”
顾寒眸光一沉，甩开她的手，看向手术室的指示灯。
听见顾颖的话，顾寒心里有些复杂，虽然顾颖做错了事，但是顾远山一个做父亲的这么久不回来看她，到底有些说不过去，但是现在出事的是顾远山，他谁都不能责备。
见顾寒不答腔，顾颖整个人都有些神经兮兮，嘴里小声的碎碎念着。
“我不是故意的，爸爸不能出声。”
“我只是不小心，为什么要倒在我面前……”
医生很快就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顾寒此刻顾不上搭理顾颖，连忙迎了上去。
“病人是突发脑梗，幸亏送来得及时。”
“脑梗？”顾寒眼睛眯了眯追问，“医生什么情况下会引发脑梗。”
“病人生活作息不规律，情绪激动的情况下都很容易引起脑梗。”医生说完再次急匆匆的走进了手术室。
听见医生的话，高度紧张之下松了一口气的顾颖开始大口的喘起粗气，接着脸色一白，整个人抽搐了起来。
顾寒还没放松下来，就看见瑟瑟发抖的顾颖，好在随着顾颖一起来医院的还有两个护工。
两个护工眼疾手快的将还有一丝理智存在的顾颖抱起带回了家。
苏半夏全程站在一旁，像是没有什么都看不见一样，整个人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姗姗来迟的赵芳的说话声把她的注意力拉回。
“你爸怎么样了？”赵芳因为跑了几步，有些气喘吁吁，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汗水。
就和当初她去看住院的顾寒一模一样，保持着得体精致的贵妇人形象。
顾寒看见赵芳神情并不好看，距离顾远山出事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也不知道赵芳是在哪里玩这么迟才来。
“医生说要看手上效果。”简短的说完，他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虽然顾远山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但是公司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顾远山这一出事，后续的事情都需要顾寒处理，再加上他本来就忙，此刻的顾寒只觉得焦头烂额。
赵芳见顾寒无视自己，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半夏。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
“远山怎么会在家里出事？”
“出事的时候，远山说了什么？”
“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后遗症，是不是不好。”
苏半夏轻笑一声，“我不知道，你去问问你的好女儿吧？”
她这样的态度，无疑让赵芳立刻勃然大怒，她指着苏半夏怒声道：“你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我哪天一定要问问苏家老爷子是怎么教你的。”
“你算什么长辈。”苏半夏上下打量了眼赵芳，脸上的恨意毫无收敛。
本就生气的赵芳更加怒火中烧起来，上前就想要打苏半夏。
被一旁虽然在打电话却时刻留意这边的顾寒眼疾手快的给拦了下来。
“您要是精神好，就把这精神留在照顾我爸身上。”他皱着眉对赵芳道。
接着转头看向苏半夏。
虽然这段时间苏半夏对于他和家人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却还维持在一个和平的状态中，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苏半夏的情绪这么的外放，厌恶的情绪几乎毫不隐藏。
本来他想让苏半夏不要闹，但是在看见苏半夏脸上的疲倦和深深的恨意的那一刻，他呆住了一瞬，这才道：“你要是累了，就回家休息。”
苏半夏脸色有些苍白，跟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的这一路上，脑袋里时不时闪过一些小碎片，让她的脑袋隐隐作疼，这些碎片碎小几乎不能连接成片段。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不要去拼凑这些碎片，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些小碎片也许能告诉她一直想要知道的记忆。
忍着脑袋和心口传来的巨疼，她几乎是硬撑着才没有倒下。
而这些记忆的碎片在赵芳来到医院对着她喋喋不休的刹那，唤醒了她脑海深处的记忆。
她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在自己的上方快速的划过，周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耳朵边响起了陌生人的声音。
“孕妇，怀孕20周，现在大出血……”
在她的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再次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赵芳的。
“医生，这个孩子我们不要，被这么一摔，也不知道是不是畸形了。”
苏半夏想要说不，但是整个人都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思绪拉回，看着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的赵芳，苏半夏朝着她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一脸的笑意道：“妈，你不知道吗？我是一个私生女，苏家会教我什么？能教我什么？倒是我到了顾家以后，从你身上学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知错就改，犯了错就是要改正，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