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都说的小心翼翼。
不是陆程一不想教，若柠檬真想学，他绝不反对，如果只是想听，大可不必受这份学习的苦。
单就学习某项技能来说，她不是他，他舍不得她遭这份罪。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以前也想，学钢琴又苦又累，手指的茧子都要蜕几层皮，你弹得这么好，想听的时候找你就好了。可现在发现，如果自己会的话，就可以像李梓潼一样坐在你身边……”
柠檬不是想学钢琴，是想像李梓潼一样坐在他身边，有底气，不自卑。
“现在，你不就坐在我身边吗？”
“可是，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她可以和你弹同一首曲子，我只能……”
陆程一似乎明白了柠檬半日无语的原因，握了她的手，拥她入怀，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教她按下去。
“我与她只是合作一首曲子，可只要你想听，我可以随时为你弹一辈子。”
“真的吗？”
“真的！”
情到深处，自不知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可以说的如此自然。
也未曾深思，一辈子，究竟有多慢长。
但是，陆程一相信，他能做到。
柠檬也未曾多想，只得了这一句承诺，先前的烦闷，胡思乱想瞬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欢呼雀跃与心事重重于她，只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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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高一第一学期就接近尾声了。
爱知是省市重点高中，学生也来自五湖四海，寒假一到，大部分同学都要各奔东西。
陆程一与柠檬自然感受不到分别的依依不舍。
好在溜溜梅与李磊是本市的，大家还算有个伴儿。
学生一放假，金妈妈的书屋就开始忙起来了，柠檬也变成了留守儿童，自然天天只能缠着陆程一，求收留。
幸好，今年陆叔叔没有要求他飞去美国过春节。
几个人除了学习之外，其他时间都沉浸在游戏，逛街，肥皂剧中。
不过，柠檬因为陆程一的关系，很少追剧，爱情剧哪个没有亲密的镜头？除了爱情剧，她又都不感兴趣，无聊的时间就更多了。
当溜溜梅在QQ群里提议一起去李磊家在乡下的老宅体验生活，柠檬立刻举双手赞成。
陆程一不怎么想去。
一是要准备自己组装的无人机测试，另一个原因就是单纯的不想出门，尤其是和他们这些走山路脚都迈不开的人去乡下探险，简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暂定只有溜溜梅，李磊和柠檬三人参与。
柠檬无论如何也要把陆程一拉上。
他平时就少言寡语，再这样一个人待下去，当真就与社会脱节了，养条狗都要按时拉出去遛遛，何况一个大活人。
无奈，柠檬一哭二闹三赖皮四求饶三十六计用尽，陆程一还是表示没兴趣。
不去！
不去就不去，你就留在家发霉吧，看你到时候头上会不会长出蘑菇来！
出发前一晚，音乐节放了学校鸽子被万人声讨的欧阳焱，突然从群里跳出来说话了，表示自己近日刚好有档期，而且下一部MV选景要走乡村自然风，申请同行，大家当然表示热烈欢迎了。
金妈妈为柠檬准备了日用品和速食以及医药救急包以防万一，纵使有些不放心，但孩子总要学会长大，自己照顾自己，她自然不能反对。
好在李磊家的老院子就在长安市郊外不远，一个星期的乡村生活也不算漫长。
唯一的遗憾就是程一不能跟在丫头身边，没个照应……
出发当天，柠檬拎着大包小包刚准备出门，陆程一也背着双肩包出门了。
“你不是不去的吗？”见他出门，她欣喜若狂！
“本来是不打算去，但仔细一想，就你们几个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虽然依旧不苟言笑，言语冷淡，但还是伸手帮她拎了行李箱。
“你是去体验生活还是搬家？”见柠檬大包小包行李箱装了三四个，陆程一有些无语地问。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们家小仙女……你懂得！”她努了努嘴，示意这都是屋内这位金女士的特别交代。
正说着，就听金妈妈在屋内唤她，把羽绒服拿上。
恰好电梯来了，二人自当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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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焱让助理开车将他们一行人送到目的地，交代了一星期后来此处接他们，就再无多余的言语。
对于陆程一这个不在计划之内的不速之客，他着实没什么好感。
“李磊，你确定这房子是你家的老宅吗？确定……还能住人？”
一行人大包小包从大路穿过田间巷陌停在一处院落前。
不，确切地说是半处院落。
因为它的围墙已被拆去大半，或者叫坍塌了大半。
李磊与韩梅梅同时陷入了沉思。
几个月前来这里明明还是好好的，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钥匙也是不用了的，大门儿都少了半边，又何来的锁？
欧阳焱第一反应是打电话让助理回来接他们原路返回，可是刚刚在车里，某人为了表现自己没有明星架子，信誓旦旦要深刻体验生活，决议不求助，不叫苦，不投降，连带着把大家的手机都装进了袋子里让司机带走了。
此时，他真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
碍于情面，还是推门进去吧。
四下打量一番，这房子外面看着虽是有些陈旧，但里面的设施生活用具什么的，倒也还齐全。
李磊这才找回了一丝自信，“我就说我爷爷这房子还好着的吧？我爷爷当时不原离开这老宅，我爸就一直拖隔壁的邻居照看着，如今看来这邻居还挺靠谱，看的还挺精细的。”
“所以，你爷爷现在……”
“在这儿！”
顺着李磊手指的方向，一张放大了的黑白相片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纤尘不染的桌面上，黑色的相框，黑色的挽帘，摆放着一张……不怎么慈祥的……老爷爷的照片。
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恐怖。
柠檬不由得往陆程一身侧靠了靠。
“大家既然来了，就给爷爷上柱香吧！”只有陆程一始终面不改色，提议到。
虽然心中恐惧，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众人自然接受提议，一一上前焚香叩拜。
李磊其实也没有见过爷爷在世时的情景，所以也谈不上亲近疏远，敬重与依恋。
大家就全当是远方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