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好!”一阵齐刷刷的声响出现在这人群里,引起严肃与震动。
着官服的赵尔丰,那是一个神采奕奕,虽白发尽染,可无论其神情还是气质,都是一番坚强的模样。
赵尔丰拨开众人,径直走到那高台之上,众人都是一片惊愕,尤其是那美貌少年。
“赵总都,好!”在赵尔丰也是很大众化的,很多人都认识他,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境地,他都出现过。
“你是?”赵尔丰在考量着这个清秀少年,印象也是颇为深刻的,翩翩儒雅,少年气息。
“总督大人,我们是伯克利学校的,不知总督大人找我们有何事?”这俊秀青年恭敬地回答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赵峰严肃地问道,脸上不带一丝色彩。
“回总督大人的话,我们是来筹集请愿书的。”这俊秀少年一脸严肃,极为认真地回应道。
“嗯,请愿书,什么请愿书?”
“回总督大人,我们签的是川汉铁路自保请愿书。”这俊秀少年认真地回应道。
“川汉铁路自保请愿书?我咋不知道,这是谁搞的?你们自己?还是另有他人?”赵尔丰疑惑地问道,赵尔丰是不相信这青年有如此之想法的。
“回总督大人,这个川汉铁路自保请愿书是我们自己的想法,并不受他人干预,我们得到消息,说是这铁路股权是没有了的,我们便自作主张,想弄个请愿书,来保护我们的股权。”这清秀少年回答道,这话语竟是如此圆滑,想必早已是准备好了的。
“你叫什么?”赵尔丰见识到了这清秀少年的睿智,这看法也便有些异样的。
“回总督大人,我叫何其明,伯克利学校三年级学生。”赵尔丰看着这清秀少年,也是颇为欣赏的,虽然自己与他并不对路。
“你知道你这是在扰乱社会秩序吗?”赵尔丰严肃的问道,用一种极为端正的语气,显示出无比的官僚风气。
“总督大人,这并不是扰乱社会秩序呀,这是一场演出,一场美妙的演出,而这个请愿书是群众们自愿签署的,并不存在强迫之说,怎么又是扰乱秩序呢?”何其明委屈的说道,虽然他长得清秀,而现在却像一个闺房女子,不知受了多大的苦与误解。
“怎么不算扰乱社会秩序,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一个活动,经过报备了吗,据我所知,你们这个活动对朝廷没有上交任何的东西,这自然就是一个扰乱社会秩序的运动,我甚至可以判断你们是同盟会,这个你可以接受吗?”这赵尔丰脸上尽是一丝笑容,话语也很诡秘,诡秘得让人发寒。
“总督大人,你这可是,这可是,虽然我们没有经过报备,但我们这次的确只是个演出,这个签署请愿书的过程只是一个附带的,并不需要去进行报备,我们这只是大众的一个娱乐活动,绝不可能是同盟会搞的扰乱人心,总督大人明鉴,我们绝不是同盟会。”何其明,似乎慌乱了,这话语也是停停顿顿,年轻,果真还是没有经验啊!
“哼哼,我看你也不像个同盟会,同盟会应该没你这样的!”赵尔丰又是一阵微笑,言语诡秘地说道。
“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这点子是谁出的,告诉我,你们这活动并不是扰乱社会秩序,你们现在只有这条路,不然我就送你们进牢子,去吃几天稀饭。”赵尔丰继续说道,还是带着那种诡秘的神情,让人看不透也摸不清。
“赵总督,这次的活动真是我们自己自发办的,如若真是扰乱了社会秩序,那我们也便认了,随大人处置,只是我真不知道我们这背后还有什么人,难道是那天上的太阳吗?”何其民用一种疑问的语气问道,在旁人的眼中,十分真诚,没有半点虚假。
“呵呵,那边跟我走一趟吧,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先跟我走!”这赵尔丰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光的,这青年学生是绝对不会有如此之想法,这次的请愿书怕只是个幌子,其真正的目的,恐怕还是在宣扬同盟会呀,如今只工作,不再只是这川蜀的公务了,这同盟会的威胁,那是越来越大了,把这总督的工作都给搞多了,也着实烦的很。
要有收获,那必定会是有付出的,今日收获了众多民心,却把自己给搞进牢子里去了,其实这也是值得的,这民心值得用自由来换。
“诸位还是散了吧,各回各家,忘掉今天的事儿,好好过日子,我就不找你们了,可你们若还围在这儿,那我就不讲情面了哟!”赵尔丰领着几名头领学生准备离去,却发现这离去的道路竟被群众给堵住了,堵得水泄不通,无法前进一分。
这群众还是有些骨气的,面对赵尔丰的威胁,这群众没有丝毫退却。
“怎么?还真想跟我作对!”场面瞬间严肃了起来,失去了刚才的热情,空气都变得冰冷了,毫无热度可言。
“放了,放了,放了……”这是群众的呼声,这群众的呼声震天,把空气都给震动了。
这警察是不好惹的,这总督却是更不好惹的,群众们是拦不到官员的,没过一会儿,这官差便把道路给开出来了,群众最终还是没有阻挡到赵尔丰,赵尔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带有一丝轻蔑,仿佛这百姓全都是蚂蚁。
“站在高处,着实是很寂寞的,无人了解吾只哀伤,无人清楚吾之神色……”赵尔丰回头望着人群,发出一阵感叹,叹自己的寂寞,叹自己的神伤。
远处的车驾已安排好,只等人儿的进入,一阵又一阵叹息在群众的嘴里发出来,百姓果真是渺小的,面对朝廷,没有丝毫作用,啥也做不出来。
赵尔丰的哀伤,群众的漠然,河水的缓流,呼吸的坦诚,一切神情都在这一刻被固定了,固定成了一张画面,显得冷峻且严肃。
一个人的身影引起了赵尔丰的注意,不对,那不是身影,那是一件熟悉的衣物,黑色风衣,今天早上才见过。
“喂,你停一下!”赵尔丰突然向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喊叫道,引起众人的一片注意。
那人惊住了,回头往后看,那是一个冷峻的表情,不带有任何色彩。
“官老爷,咋啦,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那道熟悉的声音回头说道。
却是一阵惊愕,赵尔丰似乎看错了,不对,赵尔丰没有看错,那衣服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一件,绝对是不会错的。
“你这衣服咋来的?”赵尔丰惊讶地问道。
“回官爷的话,这大衣是刚才有个人硬送给我的,披在我身上,就跑了,我想要去追,却发现没了踪影。”这人也是疑惑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官爷对这一衣服感了兴趣。
“没事儿了,你走吧!”赵尔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说道。
“呵!”一个不屑的声音从赵尔丰的嘴里发了出来,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未知。
“咦,不对,那人的面孔有些熟悉。”这赵尔丰的潜意识突然发出这一警告,告诉他,他认识这幅面孔。
赵尔丰努力回想,发现了一个事实,这人他认识,今早才见过的,那人不就是今早在哪里打拳的那小哥吗,这人的行踪咋都是奇怪。
“追,追上他!”赵尔丰对着身旁的差役大声地呼喊道,响声震天,急促且有力。
'……
相对于赵尔丰的哀伤,这子怀的小二却是更哀伤了,好不容易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去接触了那个美丽的女孩,去追求美好是一种罪恶吗?为什么它总是不会成功,美丽的女孩儿被赵尔丰带走了,因为这女孩长得实在太出彩,一眼便能看出其不凡。
小二是极少对人有这么高兴趣的,尤其是女孩,这可能是第一个。
这女孩被带走了,小二便是十分忧伤的,这心动的感觉可是很少的,一旦错过了,就可能再也没有了。
颓废的小二走上了阁楼,见到了他日夜跟随的那个人,虽然要强颜欢笑,可这悲伤却还是压不下去。那是一种颓废感和无力感,还有身体的软弱感。
相较于楼阁下方的混乱而言,楼上的子怀却是安详得多,下面发生的事儿就像一出戏一样,百转纠结,十分好看。
子怀注意到了那个被美女吸引了的小二,子怀注意到了那个运用换装大法的蒲殿俊,注意到了那个美貌男子,注意到了这群学生,还注意到了群众们的激情,这幅画真的是异常精彩,各式各样的颜料都给贴了进去,十分有趣儿。
“小二,你喜欢那女孩?”子怀瞧了瞧那颓废的小二,突然问道。
“喜欢,特别喜欢,见到了她的第一眼,我甚至都知道我们将埋在哪了,她的容貌就是我此生最大的追求,不会再改了。”小二充满激情地说道。
“那你就去呀,为什么那么胆小,不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子怀疑惑地问道。
“我不敢,没那个胆量,没那个魄力,我担心她看不上我,甚至刚才我还担心我去搭话,她回不回我这个问题呢?”小二透露出了自己内心的隐忧,也是十分真诚的。
“你是我兄弟,咋还没胆量呢,我会全力支持你,你就去勇敢的上吧!什么都不必担心,有我在你后面。”子怀给小二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十分真诚,话语没有半分虚假。
两人其实是同龄的,只不过这身份地位不同,所以造成了思想上的差异,其实在子怀的眼里,自己和小二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两个都是有血有肉的男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这社会阶级就冷冰冰地在这搁着,束缚着人们的灵魂。
子怀本想快速离去的,可看了一下这人群的拥挤,便消解了这一念头,晒着下午的阳光,看着下面还会上去的一出好戏,再配上点茶水,堪比天堂呀!
蒲殿俊刚才进行了一场换装游戏,赵尔丰来了,蒲殿俊自然是注意到了的,赵尔丰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后面搞的,只是这样的人太多了,人也很难发现某一特别。
蒲殿俊看见了赵尔丰,便向后逃离而去,只是这人群拥挤,移动速度慢了些,等到赵尔丰抓人后,还没有移动出这块儿人堆,那可是极为可怕的,一旦被发现,那可就糟了。
灵机一动,进行了个换装游戏,也是颇为完美的,瞒过了赵尔丰,瞒过了众人,却却唯独瞒过,这在上面看戏的局外人子怀,子怀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心中对蒲殿俊的赞赏之意又深了一些。
人群散尽之后,便是安详了,学生们没有被全部抓走,只抓了几个领头的,用于震慑。群众们逐渐退了,因为在这样聚着,也没有任何用处,奇怪的是,赵尔丰抓了学生的领头人,却没将那长长的请愿书带走,这也是令子怀颇为想不通的。
不知过了多久,但应该是很久过后了,蒲殿俊差人传来消息,说是他已经回去了,让子怀安心,自己回去。
这高楼下去也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在下楼的这个时间里,小二问了一句话,一句很合时宜的话。
“少爷,你说那些学生们会怎样?”
“你担心那姑娘?哈哈,别担心,这学生是不会有事儿的,最多明天,就会放出来,唉,小二长大了,该自己去做事了哟!”子怀用一种长辈的语气对着小二说道,装的也挺像,富有沧桑感。
“呵呵,老大莫说老二,少爷你还不是一样,不敢去面对!”小二想到了一个姑娘,想到了一个自己都很熟悉的姑娘,便自然地说道。
“这个,这个……”
你我都在这世界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获得着同样的东西,珍惜彼此,却远离了自己。我的愿望将飘向天堂,它是对的,而我却不相信世间有天堂和地狱。那么给你的希望,就是虚无,而我却反对一切虚无,啊!人是多么矛盾的一种动物啊!
“少爷,你的愿望是什么?”走在湖面吹来的热风中,谈论愿望,谈论未来。
“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