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时运
浑噩的先知2025-07-02 21:374,100

“小哥儿,这川北赵疯子是什么来头,咋有这么大的名气?”探查民情,乃是发展运道的绝佳方式,子期找到了一个在那大发议论的路人,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道。

  “这赵疯子的名头可大了,是靠着鲜血建立起来的威望,听说他上位,把他们那原先的舵把子都给剁了,剁成肉块,扔到嘉陵江去喂鱼了,可怕极了!”听着这人说话,都渗得慌,这赵疯子果真很六,红血都镇不住他。

  “他这是犯啥事儿了?”子期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问道。

  “他把他们县令给杀了,还把剑门关给占了,他怕是想割地当皇帝哟!”这历朝历代都有很多人想当皇帝,有实力的没实力的都想当,张献忠当了皇帝,就把川人给屠杀了,野心压过了人命,人命就一点儿都不值钱了。

  “在赵疯子想当第二个张献忠吗?呵,野人,野人有大志,的确麻烦!”子期踏着轻盈的步伐离去了,边走边自语道。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人笑,蝴蝶翩翩到处飞,人儿心情好。

  绥定府的县城也是极为繁华的,与州府不相上下,州府里有的,县城里全都有,这县城比起南边的大城市重庆,也是够得上的。

  渠川的三汇也是个繁华的城镇,水陆交通方便,这生意也就兴隆,三汇的小竹茶馆也是极为有名的,在这县城里也是有个分号,也是坐落在渠江边上,依江而建,也是这县城里最高的建筑之一。

  北川的动荡,东川自然也是受到了影响的,尤其对于某些野心家来说,这是一个时机,一个绝佳的时机,若野心家够胆,抓住了这个时机,那可便是皇帝的运道。

  “狗蛋儿,你在这儿等我,等会儿回家。”子期对着这一路跟随自己的小狗蛋儿说道,脸上是一种描绘不出来的神情,用言语很难表达,就拿一锅汤来比吧!有一勺微笑,还有一勺犹豫,最后还加上了一勺疑惑。

  县城里的小竹茶馆却要比那渡口的要高档一些,虽说三汇的码头是总会,可是县城终究还是要重要一些,渠江的这片码头是亮在明面儿上的,这片儿的袍哥们,有什么事儿都会在这县城里的茶馆议事,今日便是一个议事儿的时间,尤其是在这北川暴动的背景之下。

  子期在这袍哥会里也是挂了个名称的,在子期十几岁时,子期便是一个三排大哥儿,只是子期常年在外奔波,这码头的事务,子期也是没多管得上的。

  这县城里的小竹茶馆一楼是喝茶的地方,二楼就不一样了,二楼是一个大厅,中间空着很大一片地方,周围则是椅子,椅子不多,却都是极为有分量的,因为这椅子都是有分量的人才能坐。

  二楼的议事大厅里,此刻却吵得欢,头排三排九排都在哄闹着,都在阐明自己的意见,却没个统一,显得杂乱无章。

  雍希文自然是坐在头等座的,这椅子都要大一些,显示出无比的霸道与威望。

  今日的聚会难得来的这么齐,这很久都没有过这么多的人了,人多了,嘴也杂,听起来怪怪的。

  子期离别狗蛋儿后,便快速地上了这楼,在一楼,便听到了这楼上的哄闹之声,这楼上人很多,一人动一下,一人走一步,这楼上传来的声响就像响雷一般,轰轰隆隆的。

  子期出了这楼梯,面前是一堆人群,周围挤满了人,中间却是很空的,在那时的子期的第一视角,中间只有一个人,露着膀子袒着肚子,满脸胡茬,在这小竹茶馆的二楼激烈地演说道。

  这男子虽看似不修边幅,可听其言语,也是颇为睿智理性的,一句句话都有根据可循,没有半点儿差错。

  “如今这形势,乃绝佳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我们应当趁这乱而发起,占得一丝先机,要不这样,难道我们还等着赵疯子吗,这赵疯子可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我们必须跟紧着时势,占得乱世之机会。”在这哄闹的人群里,这声音显得格外亮儿,声音粗哑,极显男儿风息。

  虽然说袍哥会里多是些粗人,多是些混社会的,但就是这些混社会的,这见地却是极为深刻。

  子期在这楼梯口站了很久,连续看了很多个人的发言,这不同的人,不同的观点,自然也有不同的风采。

  令子期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三排的哥们儿,这三排的哥们应该是个官儿吧,说话有些官腔,但这话听起来还是极为顺耳的,他自然是主张顺应时势的,他主张渠水的袍哥应趁乱起事,他主张合纵之计,联合川北赵疯子,一同来征战川蜀。

  ……

  辩论僵持不下,尽管很多人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可谁也不服谁,过了这么久,竟也没得出一个共同的想法。

  此次的议事会乃是由刑罚大爷主持的,刑罚大爷王大爷年轻时名动一方,现在也是宝刀未老,做个和事佬的角色,就是绝配。

  “诸位如此争执不下,这可不行呀,如今时势紧急,还望诸君尽早商量出一个合适的计策,是动还是不动,都要拿出决定。”这王大爷,大声地对着众人吼叫道,对,是那种大声地吼叫,可以把人耳膜都震到的那种。

  虽说这议事会是由王大爷主持的,可毕竟这雍大爷还坐在堂子里,这王大爷还是处处在看着雍大人的脸色的,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奇怪的是,相较于众人的哄闹,这雍大爷却是一言不发,就静静地坐在那个主位上,做了一个木头人,做了一个聆听者,除了喝茶还是喝茶,就是这样寂静与无聊。

  ……

  子期在这聆听了很久,本想着就这样一直安静下去的,可雍希文注意到了子期,用眼神盯着子期,可奇怪的是,雍希文却还是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像是没看见子期似的,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请哪位有志者有观点或者看法,尽可说出来,大家一起来讨论,我们袍哥有难同当,有饭同食,有衣同穿,在这里也都是老人,诸位有什么就说,不必顾忌。”这场面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实在没有什么高明了,激战派,求和派,沉默派,都已表述了自己的看法,可却都是三三分,没有一统一的意见。

  “没人吗?真没人吗?确定没人吗?”连续三个疑问,却还没等到任何一个回答。

  场面瞬间尴尬极了,王大爷的话没人回应,不对,不是没人回应,而是没有胆子回应。

  “叶老大不是来了吗,叶老大见识多,叶老大肯定有话说。”雍希文肯定是注意到了子期的,只是刚才没那个心思罢了,可现在却是一个机会,一个对自己一个对子期都十分有利的机会。

  “啥,我们码头有个叶大爷?”众人都是很疑惑的,咋突然冒出来个叶大爷,码头不是一向只有三个大爷吗,这叶大爷又是何许人也?

  众人顺着雍大爷的眼神向前盯着去,只见一翩翩儒雅之男士,站在那楼梯口,身影高大,笔直且有力,就像一棵白杨树,坚强且帅气。

  “叶大爷?”这是众人的疑问,唏嘘且整齐。

  “诸君下午好,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在下叶绪,叶子期,城南叶家人,十六岁入袍哥,十九岁获三排,二十二岁成袍哥大爷,距今已有十年,不知在座诸君还记得我吗?”子期神色平静地对着众人说道,话语语气极为平稳,显得庄重且冷静。

  “叶大爷,京城里的那个叶大爷,他不是在京城做大官吗?咋回来了?在他那个年代,他可是个神奇人物呀!”众人低语道,神情显示出慌乱与惊讶。

  “叶大爷,您不是在京城做官吗?咋回来了?”这是一个青年发出的话语,奇怪的是,这青年之前竟从未听说过这叶大爷的传说,只言片语都没有。

  “烦了,厌了,多年前就没做官了,这些年在外游荡也没回来,大家不记得我,也属正常。”子期我平静地回应道,面对众人的疑惑与惊讶,子期用微笑来回答。

  “叶大爷,你有什么高见呢?请给我们解惑。”众人了解到了子期光辉事迹,也是对这个陌生的叶大爷极为感兴趣的。

  “盛情难却,只是诸君须得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要被我的愚见给污了眼,丢了自己的本性。”

  “川北赵树理是一个狠人,手上沾了数百人命,其狠名也是名动一方,四川哥老会以北川东川为首,恕我直言,现如今我们东川的实力是赶不上北川的,我多年前就想去北川走过一遭的,论人丁香火,我们是比不上他们的,论个人的体格拳头,我们也比不上他们高原人,在实力这层面上,他们已是远远超越我们的,若我们此番不做些什么,那我们便只有被吞灭的份儿了。”

  一阵肺腑之言,结合子期这些年的行踪与见识。

  “啊!叶大爷,别助他人的志气来灭自己的威风呀!”众人惊讶道,似乎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事实就是这样,不能否认,我只问我们绥定人论单挑挑得过那些高原人吗?”一阵反问,把众人都给问到了。

  “我们实力不如人,那怎么办,难道只有被生吞的命吗?”这人口是迁移流动的,丘陵人打不过高原人,这自古便是一个事实。

  “决不会,我这个人喜欢命和钱,我是绝不会将这两样东西让给别人的。虽然我们的实力比不上北川,可大家要想一下,他们杀了县令,占了剑门关,谁最恨他们?”用疑问来调动大家的热情,这是最合适不过的动员之法。

  “朝鲜最恨他们!”众人的回答都很快,显然,都是些明白人。

  “那你们认为朝廷和赵疯子谁会胜?”子期对着众人询问道。

  “自然是朝廷,朝鲜管了我们二百多年,这种长毛犯事儿,不知道朝廷灭了多少。”这是一种看法,一种朝廷必胜论的看法。

  “赵疯子会胜,现在的朝廷与往日的朝廷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这不是向前进,而是大大的向后退了,现在洋人当权,朝廷已名副实亡,无丝毫作用,连军队也被牢牢控制住了。”这是另一种看法,一种洋人当权论的看法,把清政府贬得一文不值。

  子期见识到了这群人的风采,果真有奇人异士,果真有不凡之人,出众之人。

  “恕我愚见,赵疯子必败,但是,如今之朝廷剿匪能力已大大削减,尽管能胜,也必拖个三年五载,因为赵疯子占据人心,占天时占地利占人和,有三占之御法。”子期的观点是赵疯子必败,但是却有个前提,那就是满清王朝还存在……

  “叶大爷既有此见识,面对如今的形势,可有高见?”

  这是雍希文发出的提问,显得认真且严肃,可这正是令子期奇怪的地方,为何这雍大爷的语气竟是如此的陌生,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当今就形势,很复杂,我认为我们渠水这片儿应该沉默,不能与北川硬扛,当前只能选择避让!”子期平静地说道,用一口气,不带喘的。

  “怎么,坐着等死啊!”众人惊呼道,先前对这叶大爷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可没想到这叶大爷竟只出了一个等死的主意,令众人寒心。

  “对呀!对呀'!”众人都是铁血男儿,自然是不会选择等死这条道子的,众人的呼喊声越来越激烈,是在反驳子期的话语,也是在反驳川北的赵屠夫,赵树理。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灭掉我们,不可以选择联合吗?”这是场中一青年发出来的话语,青年长得俊秀,看起来气质非凡,坐在雍希文的不远处,看来也是有些地位的。

  “呵呵!我只问你,雍希文与赵树理谁更强?”子期就是一道反问,就把这人给镇住了。

  ……

  “为今之计,只有一途,便是壮大自身,以不变应万变。”子期望向窗外,想看清这天空,数清这云朵,探明这世间的本质。

  “如何做?”

  这是雍希文问出来的,话语很短,但却极为有震慑力。

  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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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世诡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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