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的语气带着些迟疑,尤其是当他看到沈黎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时候,就变得更加凝重了起来,但放在沈黎脖子上的手却是慢慢松开了。
沈黎长舒一口气,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年轻男人。
本本分分的长相,看穿着应该就是保镖一类的身份,并没有太大的压迫感。
可不等她开口解释,刘胜就骂骂咧咧撞开房间大门,跟着沈黎冲了进来,“他娘的,你跑啊!我看你现在还要往哪跑!有种你就干脆从楼上跳……”
可刘胜骂着骂着,突然感觉屋内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最后还是他身侧被他收买的保镖率先反应过来,拉了他一把。
随后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刘胜的表情这才由最开始的趾高气扬,渐渐转变为了惊恐,彻底闭了嘴。
而他再次转头面对拎着沈黎的那个人时,脸上也挤出来了一堆异常灿烂的笑容。
可这笑容落在沈黎眼里,只觉得分外讽刺。
“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带她离开。”
说着,他就想上前去拽沈黎。
但刚上前两步,拉着沈黎的那位黑衣保镖就沉声呵斥,“站住!你是做什么的?看到个门就随随便便乱闯吗?”
刘胜表情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有摆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真是不好意思,我看我这侄女走错门冲进来,我就一时情急也跟着她跑进来了,实在不是故意往这里闯的,真对不住,我这就带她走!保证不会乱问也不会乱看的!”
趁着刘胜和黑衣保镖套关系的时候,沈黎这才私下扫视了一圈,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这个屋子。
整间屋子的装修和摆设都非常豪华,而且跟酒店的风格几乎是完全不一样,是完全中式的装修,古色古香,各种红木色的家具一眼看过去都造价不菲。
而且他们所在的并不是主厅,充其量算是进入主厅前的门廊,可尽管如此,这门廊面积几乎相当于寻常人家的客厅,而且里面的摆设十分昂贵,在各类青花瓷瓶的装点下,更显得清新大气。
就算不知道这个房间的所有者究竟是谁,光是从这些东西都能看得出来,这人身份应该不寻常。
“那你为什么要绑着她?”
刘胜听到这话,一拍大腿,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您是不知道我这个侄女有多不省心,年纪轻轻不肯工作,天天往外跑就算了,现在还跟一个网恋的男人想要私奔,我跟我姐跟到这里,怎么说她都不听,没办法,就只能上点小手段,我们都是长辈,怎么可能害她呢?那个男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黎攥紧拳头,“你胡说!亲手把自己侄女送到别的男人床上,还敢说自己是长辈?你们算什么狗屁长辈!”
黑衣保镖没想到沈黎情绪会激烈,差点都脱了手。
可刘胜却不慌不忙地拿出手里,随手翻出了几张照片,凑到了那个黑衣保镖的面前,让他辨别。
“你看你看,这是我跟她母亲的合照,这是她,真的没骗你,这丫头就是为了跟男网 友私奔,整天谎话连篇,把我姐都骗过去了。”
沈黎瞄了一眼,那照片是她大概高中的时候照的,当时的自己还算是家庭完整,虽然过得辛苦,却还是依旧十分乐观,扬着大大的笑脸。
可现在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可其中的事情讲起来太复杂,甚至沈黎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
那个黑衣保镖将照片和沈黎比对了一下,发现确实和现在是一个人,只不过照片更加青涩稚嫩,似乎是有点被刘胜说动了,犹豫片刻,还是将沈黎交了出去。
松手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沈黎要听家里的话。
听他这样说,刘胜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感谢。
生怕他再多问似的,拽着沈黎就要往门外走。
如果现在真的被他拉走,恐怕真的要被真的就要被送到那个朱总的床上去了,眼看着唯一的救命机会即将擦身而过,沈黎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佯装顺从地跟着刘胜走向了门口。
就在刘胜开门,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她瞬间侧部,挣脱开了刘胜的手,毫不犹豫地撞向了旁边摆着一个青花瓷瓶的木架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花瓶朝着地上狠狠摔去,瞬间摔的四分五裂,一声清脆的巨响让所有人都震惊地愣在了原地。
最先开溜的是刘胜顾来的那个保安,他似乎是清楚这屋子主人的身份,在沈黎撞碎花瓶的一刹那,他脸上写满了惊恐,然后转身夺门而出。
那个黑衣保镖大踏步走了过来,看清地上的花瓶碎片,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怒意瞬间爬上了脸颊,“谁干的?”
说话间,他扫了一眼沈黎,然后看向了一步步后退的刘胜,一把冲过去拎住了他的领子,仅仅是一个动作,就把刘胜吓破了胆。
“不不不不……不是我!是她撞的,跟我没关系!”
“你不是她舅舅吗?怎么会没关系!”
刘胜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刮子,“我其实不是她舅舅,我就是她母亲的朋友,她自己撞的自己负责,我没法管!不然就只能让她妈来,反正跟我没关系!”
说完,他从那个黑衣保镖手里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
等门‘砰’的一声关闭时,沈黎这才松了口气,腿一软,也顾不上地上的碎瓷片,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先给我松绑?”
那人犹豫一下,没说什么只是默默上前替沈黎解开了绳子。
“我带你进去见先生,但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那个花瓶对他而言非常重要,你把它打碎了,自求多福吧。”
沈黎听到这话,心下一沉,“这里不是酒店吗?那个先生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刚落,绳子落地,沈黎揉了揉发痛的手腕,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黑衣保镖刚想继续说什么,门廊那头的双开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