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阿蒙是不会空口说白话的,他会这样说肯定有理由。我不想深究他为什么知道,只不过我隐隐的感觉到,貌似接下来的日子,也没清闲。
收好东西,大家就要准备离开了。不过阿蒙的话还是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已经取得了旗子还是没能让大家松口气,反而心头的阴霾越来越重。
阿蒙一直跟在我身边,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背包上。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目不斜视,依然看着。我就问他:“你这道这面旗帜的来历?”
阿蒙看着我,点头,说:“战旗!”
我对战旗的理解不多,不过却也知道战旗在军中代表着什么。在两军对垒的情况下,总是要先举着代表自己国家的旗帜,其次才是元帅或将军的姓氏旗帜,随后是按照官职大小排下来。想当初水泊梁山上还有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其次才是各位头领的旗帜。所以丢了旗帜就等于否认了一个军队的存在。想当初阿蒙对虎符就特别在意,就像是保护自己的传家宝一样,现在面对战旗,肯定更有一种归属感吧。难道阿蒙是军人?
一想到这,我仔细看了一下阿蒙,无论从哪一方面都非常符合军人那一丝不苟的特性,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种老练的沉稳,那是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才会展现的沉淀,泰山压顶不变色,万军围城不皱眉,那才是大将之风。
话说阿蒙貌似对这些秦朝的遗留物由衷特别的执着,他不容许任何人损害这些东西,当初就为了半块虎符追着李四和小赵半个月,差点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如果不是李家出手,阿蒙又担心我的安危,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所以我在想,小赵会和我们合作,阿蒙在这中间起到的作用不可估量。而阿蒙之所以不反对小赵的加盟,多半是冲着那半块虎符。
明明已经回到了小葫芦里面,奇怪的是那个长生果也能被他带进去。师父拿了红绳把那个长生果固定住,拴在明明的脖子上,小家伙很喜欢。在小葫芦里面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小家伙的喜悦。
我们回到水潭那边的时候,巨蟒貌似在等我们。看到我们的时候,目光很幽深。在它的帮助下,我们顺利的爬上了最顶端。
我已经想到了这里可能会是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只是上来之后看到这一大片森林的时候还是难免吃惊。这个水潭就像是个天坑,光是站在边缘都感觉很恐怖。这周围到处都是参天的高大树木,不是松树,也不是白杨,看着像是银针,但是银针数没有这么高,也没有这么光滑的树皮。森林里的回响有点大,我们不敢大声说话,所以根据道长的指点慢慢的走出来。大约两个多小时,我们看到了一条小路,再往前走一段,居然看到了冒烟的小房子。
再看看手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我们居然在那片黑暗中穿梭了这么久。
小鲜肉已经走不动了,趴在一棵树上大喘气,看着下面冒烟的小房子,说:“唉,我怎么感觉眼熟啊?”
大家一听,连忙去看,可不是眼熟,这里居然是刘老爹的住所!当初就是他的指点我们找到了那片古墓,还遇到了老赵他们。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多次的叮嘱我们不要去。现在想想,我们不仅去了,而且还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东西。说来真是沧海桑田啊,这么不经意间,时间就溜走了。
我们顺着小路走下来,在距离小草房百十来米的地方,清松道长停住了脚步,他说:“尊驾,今日缘分已尽,贫道该去云游了。”
我一愣,看着他。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这个?他的道别太突然,突然的连师父都有点愣神了。但是阿蒙似乎已经料到,只是看着清松道长。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清松道长摆摆手,说:“今日能有幸陪同尊驾一游,是贫道的荣幸。道观也不复存在,贫道已无挂碍,该走了。”
我居然找不到理由来挽留他。道长对着我们作揖之后,潇洒的转过身去,甩了一下拂尘,就这样走了。潇洒的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世外高人的世界果然是我无法触及的。但是我非常感谢道长的帮助,于是对着道长的背影,我也学样子作揖。
等着道长走远了,师父也有些感慨。
身体上的疲累终于致使我们不得不继续往前走。来到小草房门前时,刚巧了刘老爹出来倒水,看到我们的时候非常惊讶,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们,说:“你们怎么来了?哟,咋还受伤了?”
虽然没有大伤,但是大家多少都有点擦伤。刘老爹是个热心肠的人,连忙招呼我们进屋去,还拿出了自己制作的药膏给我们涂抹伤口,绷带已经老旧的发黄了,但是老人家的热情超越了一切,在这个时候能让我们进门已经够大家敢动了。哪里还能挑三拣四。刘老爹还端出了刚做好的兔子肉,外加白面馒头,吃的我们狼吞虎咽的。刘老爹笑哈哈的看着我们吃,还跟师父说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老哥你还真不容易啊!师父笑而不语。
有了刘老爹帮助,我们很快重振旗鼓恢复元气,既然已经拿到了东西,我就打算快点回去,家里已经起疑心了,我妈妈还给我打电话旁敲侧击的,我都含糊了过去,再耽误下去只怕妈妈就要去学校找我了。
临走之前师父在刘老爹不知情的情况下留下了一千块,不过我们带走了刘老爹风干的兔子肉,没办法真的太好吃了。留着路上打牙祭。
回去的路程很顺利,不过大家的心情各有不同。尤其是小赵,不是他要寻找的东西多少会失落,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还对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出发?”
我问:“什么再出发?”
他说:“荆轲的墓。我可以先调查一下。顺便搜集装备。”
我沉默了。老实说我真不愿意再出发了,尤其是荆轲的墓。我总感觉在那里我会发现什么秘密,然而我的心里又非常的抵触,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劝我不要去。但是去过高渐离的墓穴之后我知道,他留下长生果肯定别有用意,至于荆轲的墓,貌似是势必之行。
看到我犹豫,小鲜肉和师父都不说话,反而是阿蒙说道:“不合适。”
大家都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说:“时间,不合适。风季,只有风季才找得到!”
听他这话的意思,看来对荆轲的墓是知道写什么。风季,那也就是夏季,可是现在不就是夏季吗?
阿蒙摇头,说:“沙漠的风季!”
众人一阵惊慌,怎么又扯到沙漠上去了?虽然大家都震惊了,但是小赵还是镇定的问他:“哪里的沙漠?”
阿蒙:“塔克拉玛干!”
我恨不得晕倒,那片沙漠可是被誉为死亡之海,进得去出不来啊。阿蒙怎么偏偏说出这个名字呢?
这时小鲜肉突然大叫:“可是我听说荆轲的墓在河北啊,那里还有一个用荆轲名字命名的村子,还立了碑呢。”
阿蒙却摇摇头,说:“衣冠冢。”
有传言说荆轲的墓是货真价实的,也有说是衣冠冢,但是至今也没有确认。可是我还是难以接受,就算荆轲不能在自己的家乡安葬,又怎么会跑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去?阿蒙又是根据什么才这么确信呢?难道他祖上也有东西流传下来?
但是阿蒙没有想过要解释一下的意思,反而是师父说:“既然是风季,大约就是八月,现在是六月底,还有一个月。小峥,你,决定要去吗?”
大家都在看着我,其实此刻我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动的往前走,现在要我来做决定,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但是我也清楚,这是我不能回避的问题,要不要去,最终还是要看我的意愿。
师父看我犹豫不决,叹口气,说:“你心里有牵挂,先回去再说吧。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我知道师父是不想给我压力,所以我不好意思的对大家笑笑,然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阿蒙的目光没有继续放在我身上,抱着长剑靠在一旁休息。反而是小赵有点心绪不宁。小鲜肉也无聊的靠在一边,托着腮看着外面。
这次回去自然也是坐火车,我也忧心忡忡。担心父母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看来回去要跟爸爸解释一下了,虽然爸爸没有接爷爷的班,但是却了解一些这些事情。所以有爸爸帮衬着,妈妈那边就会放心的多。我是真的不想让妈妈为了我日夜提心吊胆的,感觉自己就是个不孝子。
回到家乡的那一刻,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我想要高声欢呼一下。大家做了简单的安排,小赵已经回去了,师父和阿蒙去王叔那里,我和小鲜肉回家去。还要把这面旗帜藏好。
我们是在火车站分道扬镳的。乘坐出租车回家的时候我还在和小鲜肉说话,话题自然是塔克拉玛干沙漠。虽然我的地理成绩不理想,但是对这个地方还是有点了解的。
塔克拉玛干在维语里面是‘山下面的大荒漠’。位于新疆南疆的塔里木盆地中心,是中国最大的沙漠。而且还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东西长约1000公里,南北宽约400公里,面积达到33万平方公里,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寻找一块埋藏千年的古墓谈何容易?而且沙漠具有流动性,就算千年前下葬时有醒目的标志物,但是千年过去了,说不定早就被淹没了。而且降水量非常少,去沙漠就要带上足够的水和干粮,否则没等走到地方,就有可能会被渴死。早些年也有不少的探险队曾进去这片大沙漠探险,但是能回来的却寥寥无几,很多都被沙漠里的沙子掩埋了。有传言说沙漠下面掩埋着很多小国家,更埋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吸引着全世界无数的探险者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如果真要去那样一个地方的话,前期准备会很麻烦。
小鲜肉摸着下巴说:“我就纳闷,为什么荆轲的墓会埋在沙漠那样的地方呢?他可是刺客,秦始皇会让他好好安葬?”
其实我也好奇,不过奇怪的事情见多了,我都懒得去想这些了。如果说这趟也是非去不可,那说这些都是没意义的。摸着背包,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见到父母之后该怎么解释。
突然小鲜肉对司机说:“唉,师傅,这路不对啊?你要带我们去哪啊?”
我忙抬起头,仔细一看,这的确不是回家的路。就算是修路要绕远肯定也不能走这条路,这好像是去郊区的路。想当初我和小鲜肉还在郊区的时候就过一个被附身的孕妇,对这一片还算熟悉。
司机不慌不忙地说:“没错,就是这条路,我都走了好几年了。”
司机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也就是二十五六岁,但是口气很老成却底气不足,这更让我们怀疑,这司机该不会是想要打劫吧?
我一把拉住还想说话的小鲜肉,说:“哎呀,师傅,麻烦你靠边停一下,我肚子疼,想上厕所。”说完了我捂住肚子装疼,脸上的表情也扭曲起来,貌似非常疼痛。小鲜肉看我这表情就知道了,连忙拉着我问:“哎呀,没事吧,该不会是吃坏了东西吧?师傅啊,快停车,他挺不住了。哎呀,你,你别吐啊。”
我配合他干呕了两口,那司机从倒车镜看到我们要吐了,也有点嫌弃,皱着眉头,可嘴上却说:“哎呀,小伙子忍忍啊,在这停车交警的过来贴罚单啊,一会找个有厕所的地方你再下去。给,再忍忍。”说完了他递给我一个塑料袋。小鲜肉看了两眼,没接。但是却捏了我一把,我又呕了两口,并且把声音搞的很大。
小鲜肉大叫:“师傅啊,他真的挺不住了,快停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