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大庭广众之间,
耆龄扑通一声,毫无尊严的跪倒在地,
眼下,竟是构成了父子妻师四人,
齐齐向徐凡一人下跪的局面!
试问天地之间,
像此等的奇耻大辱,
又能那家人,会一个晚上,接连遭遇!
地上,原本还想依仗着自己家族血统,
作为最后一张挡箭牌的耆龄,
此时却早已,嘴唇惨白,心如死灰,
唉,还是,小看了徐凡啊,
自己身上这所谓,满洲正黄旗的血统,
似乎,毫无卵用啊!
“花钱消灾,还是俯首称臣?”
咕咚一声,耆龄从嘴里咽下一口唾沫,似乎还在为作那个决定,举棋不定,进退两难。
“别想着什么,花钱消灾,
于我而言,金钱,形如粪土,令人作呕,我不感兴趣。
另外,你若是想要投到我的门下,做看门狗,
抱歉,本人,不收废物!”
徐凡居高临下,扬了扬手:
“再者,你勾结羊城五大豪族,连同外贼,祸害百姓不说,还将我的结拜义妹和生死兄弟都害死,我将你千刀万剐都还来不及,如今,你却居然还想着通过俯首称臣,以此来消弭我对你的切骨仇恨?”
“呵呵,耆龄老狗,你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一番话,冷酷而无情,直接像一把铁锤一样,瞬间击碎了耆龄不切实际的幻想,以至于一时间内心崩溃的耆龄,几近露齿狂号道:
“你,你他么到底想怎样!”
“呵呵,我要你带着你伊尔根觉罗全族,披麻戴孝,于我兄弟和义妹磕头道歉,然后全部自裁!
以告慰其,在天之灵!”
话音未落,却只见陡然间,
徐凡全身的气势,猛然暴涨,
目光如刀,气势凌厉,杀气外露!
而闻言,耆龄则是立刻浑身瘫软在地,这,这他妈是要让,是要让他全族一百多口,都在那什么人的墓前,以死谢罪啊!!?
轰!
此言一出,被押在场的所有伊尔根觉罗家族的族人,个个倒吸凉气,面如死灰,死到临头,竟一个个都开始在心中咒骂懊悔自己,到底为什么姓了这个倒霉透顶的姓氏!
而就在满族老幼,尽在怨天尤人,而无一人胆敢站出身来的时候,戏剧性的,刚才那个跟在泼辣美妇身后的年轻女子,居然是勇气可嘉的挺身而出,撅起小嘴,张开双臂挡在了耆龄身前,然后一脸高傲怨恨的看向徐凡,欲言又止,好像在酝酿着什么东西似的。
“芷若,我的乖女儿啊,没用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
怎么打得过,这个虎狼之徒啊!”
耆龄艰难的勉强支起身子,痛心疾首拉住面前女子的衣裙下摆,痛哭流涕之际,若是让不明前因后果的见了,还真是得认为徐凡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而他耆龄,则是被欺负打压的哪一方弱势群体了。
但是面对着这副看似温情脉脉,父女情深的图景,徐凡却只是隐隐有作呕的感觉,特么的,简直太恶心了!
这一家恶贯满盈的所谓上层人士,平日里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颐指气使的时候,恐怕想不到自己今天,也会有这种下场吧?!
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古人,诚不欺我!
······
无语之间,徐凡不耐烦的正打算将那名叫芷若的女子,一把扯开,却没成想,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又来了。
“喂,你这家伙,应该已经在暗恋我了吧?”
芷若傲娇的撅起嫩唇,双手束在胸前,一脸自信傲然的大小姐模样,登时让徐凡皱眉之间,露出了一个加强版的黑人问号脸。
“额···你是不是······”
徐凡嘴角抽搐着,一句话还没说来,这位名叫芷若的女子,又来了:
“呵呵,都是水何必装纯,都是狼何必装羊,
我观察过,从本小姐刚刚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刹那,再到此时此刻,你的目光,就不止朝我扫了,百遍有余了吧?!
哼哼,既然是一介俗人,你就别装什么清高了,
这其实也不怪你,本小姐不仅天姿国色,有着倾国倾城一般的盛世美颜,而且家境,更是颇为不凡,
所以拜倒在本小姐石榴裙下的追求者,
有如过江之卿,几乎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踏平。”
顿了顿,见徐凡一时滞声,芷若更是眯起眸子,愈发推理的有理有据起来,
“既然说到这里了,再加上本小姐心直口快,那么就别怪我将你的小心思,一五一十的戳穿了吧,
其实你刚才那些动作,不光是欺负我额娘,还是吓唬我父亲,举手投足,言语动作之间,无非就是做给我看的吧?
呵呵,你们这些臭男人的伎俩,几乎都是如出一辙,无非都是想在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女神面前,傻乎乎的显示武力,标榜自己如何如何威武厉害,哈哈,其实在我这种万众瞩目,被人垂涎,被人仰望的女神眼里,你们都只不过是一群可有可无,用来显示我的价值的舔狗罢了,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可能你和我父亲之间,真的有什么一时难以化解的误会,再加上你这登徒子,模样身板还算对本小姐的口味,所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入赘我们伊尔根觉罗家,从此做我的专用舔狗,
怎么样,这机会可来之不易,很多人求都求不到的,
你这臭男人,可要把握住本小姐给的机会!”
哈哈哈······
哈哈哈·····
还在徐凡哑然无语,满脸抽搐之间,
这句话,却让赵诚在内的所有人,登时哄堂大笑。
无数人望着那骄傲自负的如同孔雀般,
自视过高的她,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
一边像拨浪鼓一般,默默摇头。
堂堂广州提督,坐拥东南半境的人中龙凤。
随便勾勾手指头,
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争着抢着自动送上门来。
难道,还缺她这个,
模样也就在中上之姿的罪臣之女?!
还特么的要求入赘?!
还特么的,要咱家大帅,当她的御用舔狗?!
天呐,这女人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哈哈哈······
真是要让人,笑破肚皮!
这一瞬间,面对着无数哄笑,芷若原本颇为自得的表情,顿时花容失色,变得窘迫无比。
在愈演愈烈的哄堂大笑声中,芷若惊慌失措的朝身后望去,却只见就连自己身后的父亲——耆龄,都是苦着脸沉默不语,只是朝着自己家的小女儿,无言的摇头。
一时间,芷若只觉得浑身如遭雷击,
下一秒,她这十几年来,凡夫俗子们为其铺就的高傲,自得,众星捧月般的女神幻象,
轰然倒塌,碎成一团粉末,被风一吹,连渣渣都不剩下!
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梦里啊!
而一想到自己刚才那段,对着徐凡,可以说是恬不知耻的可笑推论,
其到头来,对方却是从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一下!
自己在他心中,是何等的庸脂俗粉,又是何等的可笑悲哀!
踏踏踏!
芷若无力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垂下眼眸,面如火烧,连退几步瘫倒了耆龄身旁,
一行如梦初醒的清泪,滴滴洒落,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