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这是哪里话?!你习武当兵,保卫的是咱们的国家,没有国,又哪儿来的家,”林阿福把手里的药碗往杨班候手里一递,不苟言笑,
“阿福没有大师兄这样的本事,能够做到大将军,为我乡民百姓,守御国门,肩扛河山,但是我又想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番师傅被打伤,不单只是伤他一人,而辱的是我们整支华夏儿女,阿福虽然功夫还不到家,但若是大师兄你想要替师傅报仇,替国人雪耻,阿福就算舍了这条小命,
纵然一去不返,也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跟你去走上一遭!”
“好阿福,好小伙子!是咱中华好儿郎!”徐凡噙住眼中的热泪,大手揽住林阿福的肩头邀他向屋外说话,把一脸热泪纵横的杨班候留在房间里,悉心为他好久不见的父亲喂药。
屋子外,
徐凡深深呼吸,深深喘气,说道:
“阿福,你的热血心思我了解,小小的俄国毛子,实在是太过嚣张,换做是我,也一定会拔刀出手,但若是你就这么草率的去了,留下重伤的杨老爷子谁来照顾?
所以你就留在家中好好照看老爷子,让老爷子把伤养好,你再好好学艺,再将我中华国术多加传播,十年,二十年······我相信苦心人天不负,假以时日,我羸弱体怯的国人,一定能够当起重任,自强不息!
至于出手教训俄国佬的事,就交给我和班候去做,他们敢嘲笑我中华武术华而不实,毫无用处,敢讥讽我炎黄儿女为东亚病夫,是下贱人种,
我就要让他们为自己的目中无人,付出血的代价!”
林阿福瞪大眼睛,语气诚恳道:
“大人,我一定照顾好师傅!
不过,您和大师兄前去挑战俄国大力士,
可千万要小心!”
徐凡点头道:“我会注意他们下药的伎俩的。”
林阿福摇了摇头,继续道:
“大人,俄国大力士们可不只光会下药!虽然他们对付师傅等这些武术宗师的时候,会心虚下药,达到卑鄙取胜的目的,但是要论起真才实学起来,他们还是有点本事的!
我听去过观战的乡民说过,俄国人不仅比我们国人身材更加高大健壮,身上肌肉像是石头一般坚硬,而且一手西洋搏击拳法,招招歹毒狠辣,配上他们力可扛鼎的气力,更是犀利无比,更为棘手的是,一旦热身出了汗,俄国毛子身上就全身滑溜溜的,人的拳头打上去,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而咱们要是硬挨上俄国大力士一拳,恐怕不死也得断上几根骨头,所以大人,你还是要千万小心呐,万一实在是不行,咱们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把这事,忘了吧!”
徐凡嘴角勾起,轻声笑道:
“阿福,你怎么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林阿福急忙摇头,正色道:
“大人,草民不敢,
只是就事论事,不想让大人和大师兄以身犯险!”
徐凡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自己在开玩笑,转而严肃道:
“太极拳论曰:长拳者,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就像江河湖海,外面看起来慢悠悠的很平静,其实内部力量,却是极其庞大,太极和水一样,包容圆满,柔的时候至柔,来力都化开,而刚的时候,连洪水都不可挡,一套拳法过去,就和惊涛骇浪一般,连绵不绝,瞬间致人死伤,
俄国人肌肉发达,身材高大,
擅长使用硬碰硬的西洋拳法,是为至阳至刚,;
而我虽然身材,肌肉不及他们,
但是却会一手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的太极拳法,
所谓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
如此,则俄人可定!”
林阿福半知半解,嘴里含糊说道:
“可,可师傅怎么······。”
“傻小子,你忘了你师傅是被俄国人下了软脚药?!
要不是这样,还轮得到那帮毛子嚣张拽酷?!”
顿了顿,徐凡一笑了之,不容置喙的说道:
“好好和班候在家里照看老爷子,我先去废了那帮毛子,给老爷子出口恶气!”
旋即,徐凡翩然而去,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林阿福望着徐凡渐行渐远的身影,砰的一声倚在门框上,双目微红,心里忐忑万分。
这位徐大人虽然说服了他,但也只能证明他嘴皮子功夫一流,可要真是打起来,却不知道到底能有几斤几两,一想到家里又有可能出现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伤号,京城里的那帮俄国佬又要威风一阵,林阿福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郁闷。
······
半夜路程,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徐凡终于便装抵达了卧虎藏龙的燕京城,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早饭之际,他也是打听出了这段时间,在京城里大出风头的俄国佬们摆下擂台的地方。
食足饭饱之后,见时候还早,徐凡又找了一家茶馆包下雅间小睡了一会,待日上三竿,养足了精神,用一盏清茶漱口清神,徐凡当即朝着那正在东城区摆擂的俄国人处大步行去。
擂台摆在当街,人来人往,触目可见,而往右边看,擂台旁边插着一杆金底黑色双头鹰的沙俄国旗,旗杆杆钉着一块木匾,上书四个篆体大字——
“东亚病夫”!
擂台的下边,则是正躺着十几个身穿练功服的中国武师,毫无例外,都是鼻青脸肿,断胳膊断腿,很显然是刚刚被俄国人击败,狠狠扔下了擂台来。
而擂台上,除了正赤果着上身,露出八块腹肌和两大块硕大胸肌,以及满身黑色体毛的俄国大汉安东诺夫外,再无他人,
此刻,他正双手叉腰,头颅高高昂起,不屑一顾的对着擂台下被自己打伤的中国武师们大声咒骂,喷吐口水,
而一旁,还有好几个表面西装革履,却是满脸兽相的俄国人在交头接耳,冲着安东诺夫拍手喝彩,哈哈大笑,
一众人的目光在周围敢怒不敢言的中国百姓里扫来扫去,遇到年轻貌美的女子,还会着重停留挑逗,眼中都是带着不屑蔑视的神色,或许在他们眼里,这群“东亚病夫”,男人生来就是让他们揍的贱奴,女人生来就是伺候他们的牛马。
徐凡面色阴沉,双拳紧握,
一步一步,昂首挺胸,于人群中脱颖而出,
直接就毫无惧色的,大步走上擂台。
“哗!!”
一时间,不光是周围百姓发出了一阵惊诧的窃窃私语,就连正在攀谈打趣的俄国毛子们,见状也是顿时全都惊呼着站起,脸上扬起怪异的笑容,竟是朝着徐凡不停的鼓起掌来,
“很好很好,勇气可嘉!又来一个送死的!”
“哈哈哈,看来这帮‘东亚病夫’,不光肌肉没有我们发达,就连脑子也不好使,明知道打不过,还要上来丢人现眼!”
“安东诺夫!这次我押十个银币——
赌这个黄皮猴子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还没进化完全,便已经牙牙学作人语的俄国毛子,
瞧见徐凡,评头论足道。
之后。
其中一名小个子的光头俄国佬,
趾高气昂指着擂台上的简易测力器,
朝台上徐凡,竟然用流利的汉语,隔空喊话,
“喂,那个中国人,你不急着送死,
先去测测力气吧,低于五十磅的,
可连上台挑战的资格都没有!”
也许是见徐凡虽然身材高大,但是身上肌肉却是不像安东诺夫那般硕大耀眼,只是如同后世L小龙般,肌肉简练精悍,
这位经常做着下药勾当的小个子中国通——伊万,竟然生出了对徐凡是否有挑战资格的怀疑。
徐凡转头向光头小个子伊万,旋即投去一缕森然冷笑,在他毛骨悚然之际,最终,大步流星走至测力器处,
一念之间,紧握的右拳,轰然而出!
叮叮叮!!!
指针瞬间突破五百磅,
并且,不断攀升,
登顶九百磅之后,
余力依旧未消,
吱吱呀呀一阵机械错乱声下,
又是一声炸响,
整座精铁打造的测力器,
霎时零件爆裂,
当场支离破碎!
一群叽叽喳喳,正不屑一顾的俄国野人,
一众忧心忡忡,还抬不起头的中国百姓,
几乎于同一时间,看到漫天铁屑飞溅,零件炸裂,
台上那炎黄男儿,有如金刚显圣,豪气冲天!
“好,打得好!
打得好啊!·····”
猛然,数千中国百姓,不觉挺直了半分腰杆,脸上涌出一丝振奋之情。
右拳溢出丝丝鲜血的徐凡,依旧紧握铁拳,昂然挺立。
自古华夏儿郎,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刚学会了三分人样的俄国毛子,
又算哪根葱?!
“我辈华夏子孙,自炎黄以来,几千年来文明连祚,屹立东方,我们歌颂践行礼义廉耻的时候,你们这群跳梁小丑,可学会了衣冠,可学会了荣辱,可学会了礼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徐凡眼中精光四射,
怒气腾腾,
嘲弄我们是“东亚病夫”?!
“我看你们是饿狗下茅房,找死!”
徐凡扭动脖子,吱嘎作响,
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