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在寒风中等的有些已经有些身子麻木的贝德,在听闻了一阵大门敞开的声音后,突然浑身猛打了个激灵,待瞪大眼睛一瞧,果然是徐凡和杨班候两人大步走了出来。
眼下才早晨六点多钟,估摸着两人,差不多还没吃早饭。
“王爷,您早好。”
贝德立马浑身活络了起来,踩着略显僵硬的步子,朝徐凡迎了上去。
“噢?这不是十三少吗,您有何贵干?”
杨班候上前一步,将贝德挡在一丈开外,客气道。
贝德知趣的停在步子,不在逼近,直接点名来意,
“家父听闻镇南王昨日抵京,深感有失远迎,失了礼数,再加上昨日小子处理事情实在来得过晚,让镇南王心情欠佳,故家父再三叮嘱小子,今日早晨务必早来尚书府,邀请王爷赏脸去寒舍吃顿便饭,好让家父聊表抱歉之情,还望镇南王莫要客气。”
杨班候不好接话,扭过头看看徐凡。
“这······令尊的心意本王收下了,但我现在急着进宫面圣,恐怕只能改日再来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凡见贝德如此客气,也没直接拒绝。
“镇南王,不耽误不耽误,且听小子娓娓道来,”贝德不急不忙,拱手笑道,
“一来镇南王不是世外神医,去的再早,皇上的病也不见得会好,而且这个时辰,估计皇上还在睡觉呢,您去了也得等上好一阵;
二来家父乃是当今圣上的老师,此前受到过皇上的多次召见,镇南王此去寒舍,可以向家父多多了解一番宫中和朝中的情势,何乐而不为?
三来我也正好有一些关于雨晴格格的消息,要告诉镇南王你,想必王爷一定会感兴趣的。”
徐凡颔首略加思索,三条的确说得都在理,而且特别是最后一条,更是让他无法开口拒绝,
“行,恭敬不如从命,咱们边走边说,不过提前给你说好,
我,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来得及来得及,我过来之前,早已和家中打好了招呼,”贝德见徐凡答应,当即兴奋起来,
“今天我杜家全家将以最高规格的礼遇——一桌满汉全席来款待王爷,并且届时家父会亲自在门口迎接王爷,只求王爷能够光临寒舍,使其蓬荜生辉。”
“哈哈,一起吃个便饭而已,何苦弄得这么大排场?”
徐凡闻言不禁莞尔一笑,乖乖,吃个早饭都是满汉全席,以前真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您的身份,确应如此!”贝德恭敬回道,旋即立刻闪身到一边,朝着前方伸手道,
“那王爷,咱们事不宜迟,请吧!”
“嗯。”
徐凡轻嗯一声,让贝德受宠若惊的坐上了第二辆马车,
而前面那辆马车,则在前面引路。
······
“王爷,您现在最关心的,恐怕不是宫里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
而是关于恭亲王府的竞婚一事吧?”
马车内,贝德和徐凡相对而坐,他则是率先开口。
恭亲王奕訢,
此番争夺帝位的头号种子选手,
再加上以王女雨晴为棋子,明码让朝中八位顾命大臣展开角逐,
欲以联姻拉拢对方,获取八大臣势力的支持,
虽然,这八位所谓的顾命大臣,都还只是外界的揣测,还并未有圣旨钦定,
但也并非空穴来风,依照咸丰病倒之后接连召见他们八人的力度和次数,
朝中众臣,那个不知道这八个人——
怡亲王,载垣;
郑亲王,端华;
大学士,肃顺;
御前大臣,景寿;
军机大臣,托和格·穆荫;
吏部尚书,匡源;
军机大臣,杜翰;
御前侍卫统领,武状元焦佑瀛,
担任顾命大臣,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依照奕訢的意思,
按照身份地位,以及血缘亲族关系排除之后,
御前大臣,景寿,军机大臣,托和格·穆荫,
军机大臣,匡源,御前侍卫统领,武状元焦佑瀛,
这四家,就是此番他有意联姻的对象。
“特别是御前侍卫统领,武状元焦佑瀛,不仅握有不小的兵权,且作战勇猛,
曾被皇上赏赐过勇者称号‘巴图鲁’,一块‘武状元’牌子,更是为他加分不少。”
贝德撇撇嘴,继续介绍道。
但只是这位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所谓的天之骄子,虽然家中已经妻妾成群,
但依旧对王女雨晴,有着不小的兴趣。
更关键的在于。
据传,此人曾在和其余三家私下里吃饭,醉酒之后,当众扬言,
什么恭亲王府的王女,
什么燕京城的第一美人,
实则给他焦佑瀛,提鞋,倒夜壶都不配!
到时万一他中标,等玩够了之后,还要再赏给下面的家奴尝尝鲜,
反正,恭亲王在乎的只是那张皇位,其余,任他为所欲为,
此言一出,也是深得其余三家大臣的同意,
甚至,
那三位人面兽心,早已腐朽到只剩一副皮囊的斯文禽兽,
也是堂而皇之的想出一个法子,
到时无论四家待选人家中,哪一家被选为迎娶王女的候选人,
可以让其拔得头筹,做一夜新郎,但之后,必须把王女送到其余三家,让其轮流把玩,
待王女腹中有孕,十月怀胎产子之后,再进行滴血认亲,
到时候是谁的种,其余三家就要输给中彩者五十万两白银作为赌资,
美其名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既然选择了刺激,就要贯彻到底!
能让四家有着龙凤之姿的顾命大臣,轮番宠幸,这是雨晴的至高荣幸!
如有不从,不光要严刑伺候,她爹那边,更是别想得到半分助力!
此番言论,经过小道消息曝光之后,
迅速在燕京城引发剧烈震荡,
恭亲王奕訢手下的势力闻讯后,第一时间跳出来护主,
隔空喊话,警告道,做人不要太过嚣张,万一到时候登基的是恭亲王,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哪一个不得死得连渣都不剩?!
但朝中大多官员,都是选择了集体沉默,装作不知道一般,
只因为这两股势力,哪一方,都不是好惹的,
万一因为现在逞一时嘴快,没等局势明了就开始站队,
那么到时候的后果,换作谁都承担不起。
至于燕京城种的诸多百姓,闻讯之后也只是惊叹八大臣会玩之余,再无多的声讨鞭挞,
毕竟这些上层阶级的破事,管得再多,下一顿饭还是没有着落!
而此番话特别针对的恭亲王奕訢,事后却也是一言未发,
只是相传当日王府之中,光是因为小事惹恼了王爷而被斩首的家仆,就有数十人之多!
最后令人惊叹的是,听说王女雨晴,更是直接气病在床!
但事后,四大家也就是平平淡淡出面说了一句,酒后乱言,当不得真,
气势凌人,令人咋舌。
可见,八大臣方面,也不是傻子,
知道现在是恭亲王要拉拢他们,而不是他们要投奔于恭亲王,
有求于人,难免在某些方面要矮上别人一头。
所以有恃无恐,也就解释得通了,
毕竟,手握大内禁军,且有皇帝御赐封号的焦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面对尚未有可能登基的奕訢,无须太过毕恭毕敬!
“有点意思。”
徐凡嘴角勾起,面部陡然沉下,令对面贝德,不寒而栗。
我徐凡的女人,你们敢如此出言侮辱!?
“等此间事了,我亲自去领教领教。”
徐凡扭动脖颈,骨骼吱呀作响,笑容玩味。
八大臣是吧,既然你要这么跳,
那么老子就来亲自镇压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