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暗旨,有如惊涛骇浪,将徐凡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搅动的天翻地覆,
历史上,咸丰皇帝自1850年即位(1851年为咸丰元年)成为九五至尊,倒1861年因病溘然长逝,一共做了11年的大清皇帝,可是眼下才刚刚1857年咸丰六年,他也仅仅坐了六年的皇帝宝座而已。
后来徐凡仔细想了想,顿时释然,所谓的“蝴蝶效应”应该就是如此吧,因为自己偶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实在是改变了许多许多的人和事,所以现在咸丰突然提前宣告病危,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不过南方已定,此间事了。
也是该准备进行,最后的运作了。
莫说赵诚等人无比期待,
就连徐凡的心里,也是期待万分。
无论是奔赴当初亲口答应下雨晴的提亲之约,
还是亲自去把那虎踞龙盘般的紫禁城,搅他个天翻地覆。
燕京。
都不得不去。
徐凡从来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好谋无断之人,再加之咸丰已是病入膏肓,情势陡然之间就有可能变化万千,所以此曲燕京,宜急不宜缓。
于是很快就做出了安排:
秦岭淮河以南,方圆千里国土,
暂时设立三大军区主管一切军政大事,
南京军区,曾国藩,李鸿章,戚太平,以及戚振海联合坐阵,主管苏、皖、浙、赣、闽五省军政要务,力求恢复生产,尽快将长江沿岸再现鱼米之乡,总部设于南京。
广州军区,由左宗棠,秦胖子,赵诚几人一同坐阵,主管桂、鄂、粤、湘、以及海南四省一岛的事务,力图震慑安南,威远服内,同时以广州深圳两城为核心,加大对外开放力度,鼓励商民出海贸易,此外,也负责增援管理香港和澳门,总部设置于广州。
上海军区,由张之洞,戚振涛,段启祥,张铁军几人坐镇,主管一市一海,捍卫东方明珠和广袤东海的国土海疆,力图在十年之内,打造出一个“东方巴黎”,总部,上海市。
而徐凡则是带着从小在燕京生活过的杨班候,亲率两千战狼特种兵,并手持天地令,沿路调兵遣将,一路北上。
而为了加快速度,
徐凡等人此行也没有选择走陆路,而是乘蒸汽铁甲战船,一日千里,急如星火般直奔燕京。
待,船舱内的蒸汽机轰鸣响起,船上烟囱里喷出第一缕在华夏上空飘过,代表着近代化的袅袅青烟,徐凡站在船头,纵观离自己渐行渐远的扬子江畔,和码头上不停招手告别的众人,一时间,感慨万千。
戍鼓一声帆影尽,水禽飞起夕阳中,
眼下深秋季节,长江滚滚东去,
江畔船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乘风破浪,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徐凡心想,有朝一日,如果在燕京城下摆开一字长蛇阵,剑锋直指金銮殿紫禁城,是不是就能与这寥廓大地下的,霜天万类一起,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再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他曾在那北疆雪国,领略过长烟落日孤城闭的凄美,
但更想亲眼看看,
汉家烟尘在境北,汉将辞家破满贼的波澜壮阔!
“满清鞑子,我徐某人一定趁你病,要你命!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极目远眺辽阔海疆的徐凡,双手负后,身正如枪,风轻云淡的脸上,也只有在吐露出这句话的时候,才会凛然生动!
静立一旁的杨班候,神色慨然。
古来窃钩者诛,窃国者候,
更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于他杨班候以及许多人而言,
他们的大帅,更适合登上那九五至尊,号令天下!
这就是为什么此次三大军区划分,以沪军和湘军互相间杂坐镇而立,一来是为了互相磨合,以让这支合并之后的万岁军,尽快的形成战斗力,拧成一股绳,
二来,就是要在思想上,将连同主帅曾国藩在内的湘军,尽数从落后的封建纲常里脱离出来,让他们不再迷信爱新觉罗家德不配位的皇帝名号,而是使得他们真正的效忠于徐凡,效忠于人民,效忠于这个国家!
三大军区,
以原先百战士卒为基层长官,
两月之内,撒豆成兵,
先十万,
再十万,
紧随徐凡北上,
余下三十万,镇守秦岭淮河以南,望风而动。
这几年来,家国动荡,战火连绵,这支百战精兵,要真是一旦闲下来了,还真不知道,到底应该做点什么。
紫禁城不错。
可以见见血,顺带让那所谓卧虎藏龙的燕京,八方皇族,百家官僚,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叫做真正的人中豪杰,,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
巨舰破浪而行,从南京城畔长江顺流东去,入东海之滨,
再循着绵延华夏几千里的漫长海岸线,一路北行,
经由渤海,登陆天津,
又行了两三日后,
徐凡一行,已至京师腹地廊坊,
距离百年古都燕京城,不过一百来公里。
杨班候自几年前跟了徐凡之后,一直未曾还乡,
而他父亲,太极宗师杨露禅,书信往来,
宣称自己一直在尚武风气十足的廊坊,教授国术太极,
帮助乡民强身健体,以便抵御更北方,
越来越近的毛子觊觎窥伺。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
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
既然都来了,就先去看看杨老爷子,
至于那个已经病危了的咸丰,先候着吧!
“家乡的煎饼果子,味道还没变,大帅你来尝尝。”
进了廊坊,一股脑将随行护卫的战狼特种兵尽数驱散,
徐凡只和杨班候相伴而行,
一路走走停停,
街面上小吃无数,
杨班候更是喜滋滋的买来两份煎饼果子,
一边狼吞虎咽,
一边眉开眼笑的给徐凡递过来一份,
百年前的煎饼果子,
调料和配菜并无现代那般丰富精致,
两张煎饼,中间配上些许面酱,
简简单单,但是吃上去却依旧那么充满人间烟火,
像极了小时母亲给自己做过的酱油炒饭。
两人边吃边走,一路打听,
幸得杨老爷子在这一方水土,多行善事,颇有些声望,
所以不消一时三刻,两人就很是顺利的找到了一家普普通通,简朴整洁的农家小院。
只不过眼下虽然还只到晌午时分,小院大门却已是紧闭,
院内连一缕午饭的炊烟都没有升起,寂静无声,恍若无人。
徐凡皱起眉头,心里颇有些不详的预感,
杨班候则是迫不及待的敲响了大门,
“吱呀······”
足足敲了半晌,在那扇门板都即将要被杨班候大力震碎之际,门终于开了,露出了一张模样清秀的年轻面孔,
“你们,你们···是何人?!
都说了杨老先生受伤,从此闭门谢客,
你们怎么还来扰先生清静!?”
“什么?!我爹他?!······”
杨班候闻言,脸皮霎时铁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