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天京。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一位身穿五爪金long袍的高大男子正端坐在主位之上,面目沉静,不怒自威。
而他的左右,正各自端坐的一众文臣武将,个个神色各异,有的紧张兮兮,有的闭目养神,还有的眉目之间透着些许焦急。
终于,殿下传来一声被拉得很长的传音打破了沉寂:
“东王殿下到!······”
“哼,这个杨秀清,架子居然比天王还大!”
紧挨着天王洪秀全的太平天国北王韦昌辉小声嘀咕了一句,显示着自己的不满,但是看到洪秀全向自己狠狠一瞪,暗示不要声张之后,只得强忍着怒气装作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等着洪秀全开口,和百官一起迎接赫赫有名的太平天国东王——杨秀清!
这位大名鼎鼎的东王杨秀清,被洪秀全封为“九千岁”功高震主,权势滔天,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经常借着“天父下凡”来抵触洪秀全的诏令而自行指挥太平军的各项行动,洪秀全和一众亲信早已有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只是现在清军的两座大营正驻扎在天京的南北两侧,让洪秀全如鲠在喉,这样的内部矛盾,倒是先被放在了一边。
“东王啊,朕看你最近又消瘦了不少,
成天为国为民,宵衣旰食,我天国将士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打到清狗鞑妖指日可待啊!快请入座!看茶!”
洪秀全昧着良心,装作一副心疼的样子急忙请杨秀清坐在了稍次自己一位的位置,在周围百官的附和声中,一旁的女官也是急忙上了一杯热茶,唯恐怠慢。
至于这女官制度,也倒是太平天国独创的一种宫廷制度,宫中照顾君王亲王勋贵后宫的竟不是清廷所用的太监,而全部是16到60岁之间手脚麻利,行事机敏的妇女。
而管理女官和区分男女的最基层的组织称为“馆”,男女各自分开,男子的一边称为“牌尾馆”或者“老民馆”,而女馆则是老幼同居,称为“新姊妹馆”等,这种制度在最初的确起到了一些良好效果,为妇女解放,提升女性地位开了先河,但到最后,那些宫中的女官们都渐渐成为了权贵们的禁脔,形同玩物,最典型的就是洪秀全,他死之前一人就霸占了将近六千女官,夜夜笙歌,当真是如同帝王般的生活。
却只见那女官颤颤巍巍的将一杯滚烫的茶水端上来,也不知道是过于畏惧东王杨秀清的威势,还是太过于紧张,一个不小心,竟是失手将茶水打翻,顿时将滚烫的茶水一股脑的倾泻到了杨秀清的裤裆中间!
“啊!你这贱婢!!!想烫死本王吗?!”
杨秀清只觉裤裆是一阵一阵如同火烧般的焦灼,几欲把裆中之物烤熟一般,不由得惨叫两声,顺手一个大嘴巴子就甩在了那名女官的脸上!
“啪!”
随着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出现在那女官柔嫩的脸上,杨秀清越发的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要知道他就算在这金銮殿放一个屁,大地都得抖三抖,今天这不知死活的小女婢竟是敢让他在众人面前出洋相,心中更是为这女婢加上了不可饶恕的罪名。
杨秀清狞笑着走下位置,顺势猛扑过去,一把qi在了那还约莫只有着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官身上,又是接连几拳将那女官打得花枝乱颤,痛哭流涕,鼻青脸肿也是面无人色!
“这乡巴佬!算什么男人,居然对一个女人发威!算的什么本事!”
洪秀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好歹也是天王亲自召开这场隆重的会议,杨秀清竟然是只顾着发气而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胡作非为,暗自腹诽一句,他还是憋着一口气朝一旁的韦昌辉使了使眼色。
“东王啊······这女娃儿不懂事,手脚笨重了一些,下次注意就是,东王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伤了自家和气呢?今日我们各王齐聚在此,为的是商讨国家大事,东王若实在是想教训这女官,待下朝之后再说,不要让天王久等,您看如何?!”
韦昌辉只得出来斡旋,心底期望那正在发威的杨秀清心里能有点B数,赶紧过来开会,却不料一旁向来看不起杨秀清的翼王石达开却是快人快语,讪笑一句,道:
“嘿嘿,东王老虎发威,也不知道是要做给谁看呢?”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顿时变了颜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添油加醋,火上添油啊!
杨秀清却是冷笑两声,原本缓和的脸色骤然变得狠厉无比,也不回应,径直从自己腰间取下一根腰带,猛然将其缠上了那女官的脖子,指桑骂槐道:
“人,要有自知之明,要记得摆明自己的位置!
做什么事,都要记得守规矩!”
旋即手中猛然加力,竟是把那四肢挣扎的女官生生勒毙在了这大殿之上!
“这···这···这······”
见到这惨无人性的一幕,百官都是背后一凉,竟想不到杨秀清是这样的心狠手辣之辈,不禁个个面色如土,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洪秀全也是长叹一声,朝另外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官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将那已是双目泛白,舌头伸得老长的女尸拖了下去,然后客气的目送趾高气昂的杨秀清慢慢回到了座位之上。
“咳咳······一场小插曲,现在我们言归正传!”
洪秀全尴尬的压低声音显示威压,顿了顿,接着道:
“朕最近听探子来报,上海团练大臣徐凡,又给江南大营派了六千清军过来!没想到我们暂时没找他的茬,徐凡这清廷的鹰犬倒是先找上我们了,诸位,你们怎么看怎么办啊?”
闻言,百官顿时义愤填膺,翼王石达开反应最是激烈,道:
“徐狗简直无耻至极!猖狂如斯!天王,那厮分明就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以我之见,当立即发派大军进攻清军大营,而清军江南大营相对我们比较近,也直扼通往上海的道路,我们应先当击破江南大营,然后大军直攻上海,报仇雪耻,杀灭徐凡,以扫除我天京的东南之患!”
洪秀全对石达开的军事才能还是颇为看重的,见他与自己心中的盘算不谋而合,正想拍案钉钉,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得不皱着眉头俯身朝一旁佯装闭目养神的杨秀清问道:
“东王······您看翼王的这条计策,如何?”
杨秀清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毫不在意的道:
“你们看着办吧,我没意见。”
边说,还边就走下了座位,朝外边走去,嘴里兀自嘟囔道:
“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这点事也要开会,我看天国没了本王,当真是不行了呢······”
洪秀全目送着杨秀清离开,阴沉着脸,只无比威严而又无比压抑的朝堂下惊得呆若木鸡的众人,缓缓吐出两个字: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