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子业还算是人吗?
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畜生!
汤妍殊顾不上太多,径自跪在裘景臣的面前。
裘景臣下颌渐渐绷紧,“汤妍殊,你是被虐上瘾了吗?还是说,你还放不下汤家?”
汤妍殊摇头,眼泪在眼底打转。
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是不停摇头,求他高抬贵手。
“发神经!”
裘景臣挣开汤妍殊的手。
这句话,不知是在说汤妍殊,还是汤震庭。
汤妍殊张了张嘴,喉咙只能艰难地发出几个音节,“哥,你快走。”
“我,我不走,裘总,求您帮帮我!”
汤震庭不愿放弃一丁点希望。
自尊?自尊能值几个钱?
他绝对不要过穷困潦倒的生活!
“对,如果您觉得不解恨,我爸任由您处置!汤氏,汤氏也可以给您!”
汤妍殊心里发冷。
汤子业会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会为了自身的利益出卖他吗?
裘景臣单手扶额,咬紧牙关,阴鹜的双眼扫视一圈,顺势踢倒旁边的废弃油罐。
他一把板过汤妍殊的后颈,急促的,沉重的呼吸刺痛了汤妍殊内心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她从未如此的狼狈。
“求求你,放我哥哥走。”
裘景臣看向汤妍殊,这一刻,他不知应该如何评价这个女人。
愚蠢?
可怜?
还是……
姜杉姗姗来迟,等到他到了天台,只见裘景臣拧着眉道:“把汤震庭带走。”
汤妍殊瘫跪在地上,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凄凉。
她没有站起,依旧跪在裘景臣的面前。
海风将她单薄的外套吹透,裘景臣轻轻一推,她便无力地向后倒去,如同一棵没有根基的蒲公英。
“汤妍殊,我叫你上来,不是为了让你像个圣母一样救汤震庭!”
裘景臣的侧脸忽明忽暗,俊美立体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是善,还是恶。
“我知道,我都知道……”
汤妍殊惨白着脸,喃喃道:“妈妈的骨灰在他手里……”
裘景臣欣长的身影将她眼前最后的一点光遮盖住。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多余的表情。
“我没有资格和你谈什么条件,但如果,你愿意放过汤家,我可以帮你找到当年,我妈妈拿走的配方。”
汤妍殊长嘘一口气,“或许裘家不在乎这个配方,但相比于折磨我和汤家,得到实质性的利益才符合你的风格,不是吗?蒋美义的配方,换汤家几年的苟延残喘,对裘先生来说不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裘景臣的眉眼沉了几分,“你觉得我会信吗?如果你真的知道配方的下落,不应该直接告诉汤子业吗?还轮得到我们裘家?”
汤妍殊脸色变了变,“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你现在觉得相信我是种风险,但我保证,这会给你带来巨大的收益。”
闻言,裘景臣倒像是来了兴趣,“我不做风险太大的项目,除非,有风险对冲的保证。”
“你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担保?”
汤妍殊眯起眸子,良久,她才缓缓说道:“我的命。”
*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Mandy上交最终设计稿,如释重负地抻了个懒腰。
晋阳拿着咖啡站在门口。
“喂,想探听情报就算了,我不会透露。”
晋阳抿了口咖啡,把另一杯拿铁放在Mandy的桌前。
“你放心,我没那么闲,我来是想问你,这几天为什么没见到汤妍殊?”
不止他,Mandy也不知道汤妍殊去了哪里。
一周前,汤妍殊请了5天的假,并把手中的完成的设计终稿传给Mandy。
“我也不清楚,不过,她没和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你说这话,就有点不厚道了。”
“厚不厚道你自己最清楚。”
Mandy切了一声。
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汤妍殊的信息同时显示。
「有没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汤妍殊把晋阳和Mandy拉到一个群聊中。
Mandy先一步打字。
「什么情况?」
汤妍殊发了个表情,然后拍了拍Mandy的头像。
「晋阳清楚。」
Mandy放下手机,冷冷地看着晋阳。
晋阳阴沉着脸,只打出一个好字。
Mandy看到晋阳的回复,冷不丁地轻哼,“你不解释解释?”
晋阳把手机放进裤袋,只回复了一句,“不要同意汤妍殊的离职申请。”
“辞职?”
Mandy立马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潮州酒家。
Mandy双手抱臂,审视着对面的汤妍殊。
“辞职?先不说你为什么要辞职,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汤妍殊烫好碗,递给她,“吃醋啦?”
“什么吃醋?”Mandy脸一红,剔看了一眼晋阳,“我是生气,我在你心里还没有这个人重要!”
“当时你太忙了,我不想影响你工作嘛。”
汤妍殊语气放松。
晋阳抿了薄唇,“真的要走吗?抛弃这里的一切?”
汤妍殊点头,“对。”
“一个人离开吗?”
汤妍殊眸色一顿。
服务员推着餐车,开始布菜。
“总之,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拂,我回到连城之后,会想你们的。”
汤妍殊举起茶杯,“我就以茶代酒了。”
她仰头,将温热的绿茶一饮而尽。
这顿饭三个人吃得都不太舒服。
尤其是Mandy。
她趁着晋阳去洗手间的功夫,把汤妍殊拉到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席阮逼你离开海城?”
汤妍殊摇头,轻拍她的手背,“什么也没发生,是我自愿要走。”
“我不相信!”
Mandy焦急地道:“我还记得你为了证明自己在公司熬过的每个夜,为了修改设计稿跑前跑后,你知道这个项目成功之后,会有无数更加优秀的项目找到我们……如果你回到连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Mandy语无伦次地劝道:“为了个男人就离开,太不值得!”
汤妍殊多希望Mandy一语中谶,她真的只是沦陷于一个渣男而已。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现实永远不可能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地,汤妍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汤妍殊接听,手机那头低沉的声音透着桀骜。
只听语气,就知道声音的主人心情不太好。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