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景臣的表情,分明是在说,几率为0。
“当初可是你把项目转给Mandy的,你对她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裘景臣捡了块椰壳当成烟灰缸,轻弹烟灰。
“卖了个人情罢了,我不过是帮她说了几句话,并不代表,我相信她的能力。”
谁的人情?
只能是席阮。
汤妍殊心底一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Mandy,还有之前的项目负责人晋阳,熬了无数个通宵赶出来的方案,裘景臣只用轻飘飘一句人情敷衍过去。
脑中闪过Mandy一脸振奋地说要能靠着这个项目翻身。
在裘景臣眼中,不过是自不量力的笑话。
“我不相信一点成功的几率都没有!”
说罢,汤妍殊起身,视线垂着,带着不服输的劲头。
裘景臣勾唇,摊手:“有勇气,祝你成功。”
汤妍殊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
“知道自己说大话了?”
裘景臣憋着笑。
不料,汤妍殊猛地一拍桌面,两只手拄着桌子:“白天我把房间让给你,到了晚上,你就应该让给我,是这个道理吧?”
裘景臣喉结动了下:“什么意思?”
让?
“我可不想和你同处一室,今晚我睡在那个单间,至于你,想去哪里都行,就是别回来。”
汤妍殊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涂完化妆品,就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工作。
门外传来急促的门铃声。
裘景臣站在门外:“现在还算是白天吧?”
论抠字眼,没人是裘景臣的对手。
裘景臣躺回到床上,调整到最舒服的睡姿:“距离傍晚还有4个小时,我要睡觉。”
汤妍殊抱着电脑,之前是她言之凿凿地分出早晚两个使用时间。
现在她留在这里,颇有点自己破了自己定的规矩的意思。
“行,那我走,4个小时之后我再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
裘景臣打了个哈欠,显然刚才的回笼觉没睡够。
“我可没你那么小气,再者说爷爷的耳目就在外面。”
他侧过身:“我睡眠质量很好,你做你的就行。”
饶是这么说,汤妍殊还是小心翼翼地敲着键盘,尽量不发出声音。
时间过得飞快,等她的视线离开电脑屏幕看向时钟,已经是晚上7点。
裘景臣依旧熟睡,根本没把汤妍殊的话放在心里。
汤妍殊走到床边,打开手机,将手机铃声调到最大。
裘景臣蹙眉,用枕头捂住头,隔绝恼人的噪音。
“你疯啦?快点关掉!”
“裘先生,已经到了规定时间,你该离开了。”
裘景臣依旧没有动。
“谁说我要离开?”
裘景臣起身,把枕头扔给汤妍殊。
好像之前说4个小时之后就离开的人不是他。
“如果我出去,爷爷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馊主意把我和你拴在一起。”
他重新躺回床上:“我才不要自找烦恼。”
汤妍殊气结,拽着裘景臣的衣角:“喂,我才不和你……”
话音未落,只见裘景臣忽地转过身,汤妍殊躲闪不及,直接跌进他的怀里。
额头撞在裘景臣的下颌线,发出一声闷响。
裘景臣吃痛,不悦的视线随即落在汤妍殊的脸上:“投怀送抱也分人,有些人抱着是舒心,有些人只会给人添堵。”
瞧着裘景臣的眼神,汤妍殊一定是属于添堵那类的。
汤妍殊撇了撇嘴:“我也不是对什么人都投怀送抱,对某些人,我只想躲得远远的。”
“远?”
裘景臣冷哼,用手揽着汤妍殊的腰,歪头一笑:“这就是你远离我的方式?”
姜杉敲了敲门,听里面没回应,就直接把房卡压在感应区。
早上裘景臣去公司,把门卡遗落在车上。
他这次来,一是为接裘景臣,二来是为还房卡。
一进门,他就看到这幅画面。
汤妍殊和裘景臣抱在一起,两人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汤妍殊的衣衫凌乱,而裘景臣的发型也不再规整,拉扯间,汤妍殊后背的淤青也露了出来。
嚯,玩得挺狠……
姜杉轻咳了两声,敲了敲柜子,问:“三少,车子已经备好了。”
汤妍殊窘迫地从裘景臣的身上挣脱,她捞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肩上,马上解释,“姜秘书,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姜杉点头,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
裘景臣扣好领口的扣子:“你以为姜杉和你一样满脑子黄色废料。”
他拿起大衣,戳了戳汤妍殊的额头,“晚安。”
他戳的位置,正好是汤妍殊刚才撞他下巴的位置。
还真是有仇必报。
清吧包间。
裘景臣进了包间,就看到正在喝酒的陆瑶。
陆瑶拿右手拿杯,左手倒酒。
裘景臣眯了眯眼,看到陆瑶倒酒时左手微微颤抖。
“陆老。”
听到裘景臣的声音时,陆瑶急忙放下酒杯,起身:“阿臣,你来了。”
裘景臣脱下大衣,坐在陆瑶身侧,双腿微微敞开。
“陆老,您怎么突然来沪城了?”
陆瑶笑出声:“还不是老秦,说是快过年了,想我这个老家伙。”
他拿出3张贵宾券,“结果我到这儿了,他倒不来了。”
裘景臣给自己倒了杯酒:“秦教授的话您还信,他啊,想一出,是一出。”
陆瑶哈哈大笑:“是,不过,我就喜欢老秦这股子洒脱劲儿,我就做不到这一点。”
他垂眸,“白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吧。”
裘景臣抿了抿唇:“阿唯快高考了?”
“是啊,我不想他和我一样学设计,设计是个清苦的活儿,我不想他受苦。”
“你说,像你一样学个经管类专业多好,以后考公或是考编,我也不求他有什么出息,只要好好在我身边就行……”
“是啊,可惜阿唯不懂你的苦心。”
裘景臣安慰道:“我找个机会劝劝他。”
陆瑶眉间舒展开:“真的?阿臣,那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两人又喝了几杯,陆瑶的酒气上了脸,他揽着裘景臣的肩膀,戏谑地问:“阿臣,那个汤妍殊,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真的?可是刚才,你的眼神可不像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