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我只是做了大家都想做的事情！他们不敢，可是，我敢！”
Mandy急声道。
汤妍殊头晕眼花，只能用力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
“我没办法帮你，裘景臣不会听我的。”
“你！”
Mandy谆谆善诱：“晋阳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两倍！不！三倍！”
“只要我拿下这个案子，你不是也会分得一杯羹吗？这是个互利共赢的交易。”
汤妍殊双手拄着桌子，用尽力气扬着唇角，“共赢？如果我相信你，我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Mandy避开汤妍殊的视线，“你非要在晋阳的树上吊死？切，你以为晋阳是什么好鸟？汤妍殊，是你自己不珍惜机会！”
汤妍殊第一次遇到有人把利用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Mandy捏紧酒杯，转过身正好和一个女人撞在一起。
她抬眸，看到席阮蹙着眉，低头整理裙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算裘景臣和汤妍殊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但裘景臣的“正牌女友”不还是席阮吗？
只要巴结好她，案子一样到手！
Mandy换上笑脸，谄媚地迎了上去，“席小姐，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裙子。”
席阮越过Mandy的脸看到汤妍殊，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汤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Mandy从这个又字听出了门道。
于是站在席阮旁边，戏谑地道：“汤妍殊，没想到你还认识席小姐呢？”
真是流年不利。
汤妍殊强撑着精神，点了点头。
输人不输阵，在席阮面前，汤妍殊不想露出一丁点怯懦。
“阮阮。”
裘景臣漫不经心地走过来，视线却定格在Mandy身上。
Mandy搓了搓手，放大嘴角的笑容，“裘总，您好，我是Mandy。”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Mandy伸过来的手，裘景臣连看都没看。
汤妍殊有些撑不住了，喉咙像是吞了刀片一样疼，眼前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模糊。
她摸向裤兜的手机。
可眼下，她能打给谁?
哥哥忙于工作，爸爸昏迷，汤夫人又不会管她。
不知为何，汤妍殊抬眸看向裘景臣。
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会帮她吗？
痴人说梦。
汤妍殊捂着嘴咳嗽了好几下。
大不了，自己去医院。
又不是第一次。
一个人吃饭，看病，过生日。
她的世界，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
裘景臣看着汤妍殊离去的背影，他扬了扬下巴，瞳孔渐渐收缩。
她的状态不对。
姜杉也不在身边，他下意识地走向她。
“阿臣。”
席阮扼住他的手腕，表情晦暗不明，“你还要主持发布会呢。”
突然，一大帮记者蜂拥而至，将裘景臣和席阮包围。
汤妍殊只觉得眼前多出一道道模糊的人影，脚步不由得放慢。
“请问，这次席阮小姐是为了男朋友站台吗？”
席阮的表情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噙着温柔的笑说道：
“裘氏化妆品一直都代表着国产化妆品的最高水准，能够成为品牌大使，不是我成就了缪斯，而是缪斯成就了我。”
缪斯，就是裘氏化妆品的新品。
裘景臣的视线依旧寻找着汤妍殊。
“席阮小姐，昨晚听说有人袭击了您，您抓到凶手了吗？”
裘景臣垂眸，记下了那名记者的样貌。
“你……”
席阮立刻挽住裘景臣的手。
“凶手虽然没被抓到，但幸好有阿臣一直陪着我。”
裘景臣看向席阮，表情里带着责备。
她不该这么说。
“一直陪着？昨晚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吗？”
“两位是不是好事将近？”
嗅到八卦的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头条新闻，纷纷冲到前面。
席阮的经纪人推搡着记者，回头时和席阮相视一笑。
裴烬的话，她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她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裘景臣亲口承认他们的关系。
汤妍殊被人群困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和身后的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
汤妍殊慌乱地道歉，转过身的瞬间，看到对方藏在怀里银色的刀刃。
她的大脑只是宕机了一瞬，便马上想到了什么。
徐董的人，还是来了。
“裘景臣，小心！”
那人恶狠狠地看向汤妍殊，眼看着要暴露，便直接冲向裘景臣。
汤妍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撞开他，大喊道：“快抓住他！”
可下一秒，汤妍殊就喊不出来了。
小腹涌出鲜血。
汤妍殊深深吸了一口气，许是因为发了烧，连痛意都延迟了不少。
她转过头，正好看到裘景臣敛目看着她。
裘景臣握住刀柄，汤妍殊的血尽数流到他的手上。
保安冲过来将凶手压在地上，但显然慢了一步。
“汤妍殊！”
裘景臣眉头皱紧，冷声道：“你是白痴吗？”
他从未见到有人会往刀口上撞！
汤妍殊动了动嘴唇：“裘景臣！”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拽住裘景臣领带，慢慢道：“裘景臣，这回，你欠我个大的。”
她带着笑，像是获得了什么奖励。
假如她为救裘景臣而死，裘家，无论如何都没法再针对汤家了吧？
握紧领带的手一点点失去力气，最后虚脱地砸在裘景臣的胸膛。
席阮被眼前的鲜血吓得说不出话。
嘴上说着可以为裘景臣付出生命，但，如果刚才受伤的人是她。
她不敢想下去。
这不算自私，每个人最爱的都只有自己。
裴烬赶来的时候，裘景臣已经打横抱起汤妍殊，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裴烬看着满地的血，不由地皱紧眉头，“姐？”
席阮跌跌撞撞地起身，用力地攥紧裴烬的手：“阿烬，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
医院。
汤妍殊昏睡了三天，再睁眼，只觉得浑身无力。
她抿了抿唇，看到站在一旁的裘景臣像是盯着怪物一样看着她。
“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