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春丽点了点头。
她无奈的音色多了几分感慨，“我没有学历文化，一开始，我以为能一直跟着他的女人，会是我。”
裘景臣并不想探究这句话中有几分不甘。
“汤子业当初抢标的事，你知道吗？”
裘景臣几乎认定汤子业就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祸首。
但他始终搞不清楚的一点，汤子业为什么要自不量力地去抢裘家的生意？
对于这件事，裘老爷子三缄其口，裘氏没有相关的记录。
而汤子业，更是没有吐露半句。
他反倒积极促成汤妍殊和裘景臣的婚礼。
事情或许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春丽脸上的紧张渐渐褪去，就好像自己知晓拿捏住自己的男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隐隐有些得意。
“你喜欢汤妍殊吗？”
裘景臣向来喜欢占据主导地位。
“这和我们聊的话题有关系吗？”
“可以说没有关系，也可以说有关系。”
春丽的声音尖锐了不少，“对她好点，对你来说有好处。”
“你在跟我打哑谜？”
裘景臣并不想刨根问底，只是春丽的态度正好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可不是被人随意对待的人，
“我知道三少有通天的本领，但有些话，不敢说就是不敢说，这也是我必须跟着汤子业的原因，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方面是一件好事，能通过那么秘密得到不少好处，但从一方面来看，我也成了那条绳上的蚂蚱。”
听春丽的语气，几乎是做实有人站在汤子业的背后，操控着整个局势。
会是谁？
裘景臣眸色渐深，而春丽却卸下负担，坦然地问：“三少是不是已经找到配方了？”
“我听儿子说你们去了后山，呆了很久。”
裘景臣挑眉，“你的儿子也是你的帮手？”
春丽手起刀落，“孩子最单纯，不是么？你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
村长说了不少祝酒词，蒋正国嘴笨，不过通过村长的态度，他也明白裘景臣是个不能惹的存在。
春丽还在灶台上忙活，回到餐桌上，众人已经酒过三巡。
汤妍殊不能喝酒，所以和狗蛋一起喝果汁。
她倒果汁时，春丽和蒋正国都愣了一下。
“妍殊，你不喝酒吗？”
“我酒精过敏。”
蒋正国的眉头皱紧。
向来千杯不醉的妹妹，怎么会生出一个酒精过敏的女儿？
不过喝得越多，他的脑袋就越迷糊。
不等他厘清思路，就一头栽倒在餐桌上。
春丽悄悄地把杯中的白酒倒在地上，微微地眯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裘景臣，姜杉和村长也依次倒下。
只剩下汤妍殊和狗蛋。
汤妍殊捏紧水杯。
“狗蛋，你回屋。”
狗蛋瞄着眼前的鸡腿，嘟囔着，“妈，我还没吃完呢！”
“让你回去，你怎么那么多话！”
狗蛋悻悻地放下筷子，依依不舍地离开饭桌。
汤妍殊，“舅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我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春丽的眼中带着兴奋，“你已经找到配方了，是不是？”
她疾步走到汤妍殊的身侧，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将她按倒在地。
汤妍殊的身形纤细，自然不是常年干体力活的春丽的对手。
“说，配方在哪里？”
春丽狠狠地掐住汤妍殊的脖子，眼底猩红。
“舅妈，你不要这样！你的儿子还在！”
春丽的嘴唇因为用力而紧紧绷紧，“不用拿我的儿子来威胁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他的未来不应该是在这里，跟着这个窝囊废父亲能得到什么？除了穷！还是穷！”
汤妍殊脸色苍白，“你不用那狗蛋当借口！在生他之前……”
“闭嘴！”
春丽不想继续废话，单手掐住汤妍殊的脖颈，另一只手翻她的口袋。
手机早就在打斗中掉落，春丽眼疾手快，立即捡到手机，按着汤妍殊的手解锁。
点开图库，她的手指都在颤抖。
下一瞬，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她愣了下，茫然地松开汤妍殊的脖颈，摸向后脑勺。
一手的鲜血。
裘景臣甩了甩手掌，扔掉手中的木块。
“你……你怎么没有……”
“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暗算我？”
不过几秒，蒋正国和姜杉就慢慢抬头，只有村长依旧趴在酒桌上。
“我和你聊天的时候，姜杉就已经换了你的酒。”
蒋正国不可置信地看向春丽。
他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妻子竟然想要离开自己！
为了钱？
她赚的钱还少吗？
还是说，她想独吞下威胁汤子业的钱？
春丽看了眼虚弱的汤妍殊，又看了眼裘景臣，倏地仰天大笑。
“呵，蒋正国，你真是有个好侄女！”
蒋正国起身，挡在裘景臣的面前，“春丽，有话我们好好说，你是不是喝多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眼神示意春丽。
毕竟现在，他还不清楚其中原委。
醒着的人四个人都知道春丽和汤子业的事。
只有他……
汤妍殊挣扎着起身，正好看到狗蛋贴在窗户前看着他们。
裘景臣摸了摸下巴，“喝醉？你要不要问问春丽她为什么……”
“别说！”
汤妍殊抿紧嘴唇，“不要现在说！”
孩子是无辜的。
更重要的是，汤妍殊不想狗蛋重复自己的路。
一头雾水的蒋正国眉头皱得更死了，他茫然地看向汤妍殊，“你们在说什么？”
春丽后退了几步，看向愚蠢的丈夫，还有裘景臣和汤妍殊，嘴角浮出冷冷的笑意，“蒋正国，你真的傻，我怎么会嫁给你！”
“你……”
“要不是汤子业，你觉得我会嫁给你！要不是他让我监视你，我会跟着你在这个穷乡僻壤里受苦！”
汤妍殊别开脸。
蒋正国像是被针炸了一下，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不过转瞬，脸上就扬着笑，“老婆，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和汤子业那个人渣有关系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是在嘟囔。
春丽最讨厌他这幅懦弱的样子。
“你听清楚，我从来都没有想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