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只要和国林哥哥在一起,我就很幸福。
“国林哥,那你娶妻子会给她建一座金子做的屋子吗?”
国林哥正襟危坐,严肃道:“阿娇,这话以后不能再说了,让别人听到,会觉得你有小资思想,要被教育的。”
“好吧,我就是问问你而已,不过我知道你也没那么多金子。”
“阿娇,你还说!”
我捂着嘴不说了,央求国林哥再给我讲个故事,那天我们坐到了太阳升起,从盘古开天辟地讲到了新中国成立。
逐渐周围围上了一圈孩子,都在听国林哥讲故事,我觉得此刻自己幸福极了,比住金屋都幸福。
三、
又是一年秋收,家家户户都忙碌了起来,这时候唐晓玲又出了幺蛾子,夜半时下炕竟然摔了,胳膊坏了。
我努努嘴巴心里暗讽,当大家都是傻子呢。
可没办法,我的国林哥就是傻子,知青点的工分不会因为唐晓玲就少了,只能平均在了其他人身上,可哪有人愿意干活给她挣粮食,这就苦了我的国林哥。
国林哥那白嫩嫩的脸终于有点发黄,心疼的我直抽抽,这可不行,那张脸我可是喜欢极了。
“国林哥,你喝点水休息下吧,就剩这点活了,我一会儿就干完了。”
“阿娇,你每天抓紧做完你的还来帮我,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你都没休息我怎么能休息呢。”
我硬是推着国林哥坐在了大树底下:“让你休息就休息,我都习惯了,这点活对我来说不是个事。”
“阿娇,你真是个好女孩。”
我可不是好女孩,我就图能看着国林哥,越看越有劲。
即使每晚回家都得被我娘唠叨不停,可还是乐滋滋地去干活。
但是今晨起来便觉得不得劲,小腹酸疼得厉害,赶着上工便没多想。
烈日炎炎照在我头顶,越来越晕。
再醒来时,就看到我娘那怒气冲冲的脸。
“我这是咋了?”
“你快死了!”
我抱着我娘的腰开始哭喊:“啊!不行啊娘啊,我不能死啊,我死了我国林哥哥玉米地干不完啊!”
我娘一巴掌把我扇出去老远:“你个脑子进水玩意!为了给他干点活,自己命都不要了!”
我娘和我冷战了,她单方面的,鸡汤都不给我炖了,以往小日子来了,总会喝到热腾腾的鸡汤。
我正委屈巴巴地和村里流浪狗控诉我娘的罪行,国林哥从后面喊了我一声。
又是红糖,又是唐晓玲让送过来的。
“阿娇,接下来你就别帮我了,在家好好休息,晓玲说了,女孩子这段时间不能劳累,她的胳膊也快好了,她自己去干吧。”
我内心想骂人,我什么好事都干了,最后便宜让唐晓玲占了。
几夜我都睡不好,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去找国林哥,烦躁得我又想去后山叫唤几声,那块禁止我入山的大字牌子已经破烂不堪,我当即撕掉就又进了山。
最近村里人都在地里收秋,就我闲着,我便只能和村里流浪狗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我给它取名为大黄,此刻它陪伴着我,不知道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它停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我猫着腰过去。
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世纪大事!
那个知青老大哥竟然在亲村主任家的女儿。
这这这……我又偷瞄了几眼,已经亲了好几下。
太震撼了,活了这么大,头一次见。
估计这狗也是头一次见,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幸好我躲得快,要不我真是丢脸到阎王那里了,脸红脖子粗的,真是羞死人。
那两人被狗打断后就下了山,我蹲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
亲人,原来这就是亲人。
我溜达着回家时我娘已经回来了,对我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不就是前几天累到了,来了小日子晕倒了而已,至于这么对待她的亲女儿嘛?
这等话我自是不敢说的,还得嬉皮笑脸地求我娘给我做饭吃。
夜深了,我带着大黄又摸到了知青点,国林哥果然在院子里点着蜡看书。
我悄悄地靠近他,站在他背后,还不等我要吓他一跳,就先被他吓了一跳。
他故作幽灵地说:“阿娇,你躲在后面干什么呢?”
“呵呵,国林哥,你早就发现我了怎么不说。”
国林哥把长凳的一半空出来,让我坐下:“阿娇,这几日没见你,晓玲说你在家好好休息,今日身体是好了吗?”
晓玲,什么都是晓玲说,怎么晓玲说什么你都信!
“完全好了,我今晚来找你,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情?”
我绘声绘色地把下午看到的情景讲给国林哥听,只见他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
“他们两个在谈恋爱?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谈恋爱,谈恋爱就能亲嘴吗?”
“对,只有谈恋爱的两个人才能……才能亲嘴。”
这样啊,说着我便双手捧住国林哥的脑袋,让他面朝我,“吧唧”一声。
“顺序虽然倒了,但是都齐活了,国林哥,咱们现在可是谈恋爱了啊。”
国林哥愣在原地,我先跑为上。
今夜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第二日起床我都觉得自己脸颊红扑扑的,整个人火烧火燎。
还未等我想好怎么面对国林哥时,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
我穿好衣服出门,看我娘和玉奶奶已经在门口:“娘,吵什么呢?”
“狗子的女儿,和那个老实巴交的知青谈对象,昨天有人看到两个人在后山抱着亲,你狗子婶要找那知青负责呢。”
狗子的女儿?那不就是村主任的女儿!
昨天!后山!有人看到!那不就是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我娘看着我变化莫测的神情,脸色一变把我拉着进屋了。
“你看见了?”
“哦。”
“你说你看见就看见了你给乱宣传什么!”
“我没有,当时只有我和大黄狗看到了,我也只告诉了国林哥!”
“你告诉王国林,王国林转头就告诉唐晓玲,我早就说了那唐晓玲不是个好东西,你就是不听,上赶着和她斗,你老娘我都不是她对手,你个完蛋玩意!”
我知道国林哥什么都会和唐晓玲说,可没想到这事情说便说了,至于影响这么大吗?
“那……这……那知青要怎么负责。”
我娘长叹一口气:“能怎么负责,赶紧给两个孩子办了就行了。”
“办了?办什么?”
我娘狠狠敲了我一下:“办事啊办什么,办婚事!”
亲一下就可以办婚事?
“娘娘娘……我……我感觉我好像……我也可以……我就是……”
我娘看着我,神情从狐疑到不解到焦灼,到暴怒。
“我打死你个完蛋玩意,你这个脑子被驴踢了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笨蛋啊!”
我就看着我娘气得直跺脚,还不敢大声骂我,怕外人听见。
直到她骂的累了,坐在我对面:“你不准再说这件事,你也不准再去找王国林,娇娇啊!王国林真的不行。”
“我不,我和国林哥哥都谈恋爱了。”
“人家和你说了嘛?还是你自己自以为的。”
我缓缓低下了头,不说话。
我娘狠狠地长叹口气:“娇娇啊,娘不是不想让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那王国林,和你就不是一路人,就算那王国林再稀罕你,可是你斗不过唐晓玲啊,人家两个人打小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家里边肯定也是打过照面的。”
我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为了你这件事,娘找你那死爹都打听了,王国林他爹战死了,他娘瘫痪,两个人过的紧巴,多年来靠着唐晓玲家支助,人家唐晓玲的爹娘都是高官,不出几年就会想办法把两人调回去的,娇娇啊,你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我娘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我脑子里面乱得很,眼泪止不住地掉个不停。
凭什么呢?为什么我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