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畜生果然皮糙肉厚,就算是被江崆释的单锤砸中,也只是后退了一步,发了狠劲儿,脑袋一晃又要冲上来了。
单锤又转回了江崆释的手中,他忍不住往后一退:“我勒个去!这畜生不好对付啊!扯呼!”
说着就要跑,楚天瀚反腿一脚绊在他的脚下,江崆释只顾着跑,不留神就被摔了个狗啃屎,爬起来之后便老老实实的不敢跑了。
他不敢跑,那公猪被他打怒了,却是冲着他冲了过来。
楚天瀚一脚将他踢到一边,提着剑便冲了上去。
一剑刺出,剑尖明明刺中那野猪的头脸,却是顺着它又硬又厚的毛滑了过去,楚天瀚一惊,眼瞧着那野猪就要冲上来,当机立断弃剑,双手抓住那野猪的獠牙,身子一翻,便骑坐到那野猪的背上。
这一下看似简单,却是几乎要了楚天瀚的老命。
他若是再慢一点,只怕是整个身子都要被这野猪顶个窟窿了。
翻身上了猪背,楚天瀚双腿死死夹紧猪身,大吼一声双手扣住野猪的獠牙用力往后掰去。
野猪獠牙坚固,又是在这野外活了这么多年,凭楚天瀚一个普通人,哪里就是能掰得下来了?只是这族王殿下实在是力气极大,竟是将那野猪也痛的摇头乱摇,楚天瀚一开始还能双腿夹住猪腹,可是一来这猪实在肥大,那猪毛又硬又刺,只刚刚那么一会儿,大腿便被刺的鲜血淋漓,二来这手上一用力,腿上自然便没有了力气。
当即便被野猪带着,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
这个时候若是松手,被野猪甩出去,只怕不会被摔倒脑浆迸裂,也会内脏俱裂。
江崆释眼见着自家殿下被猪放了风筝一样的甩来甩去,于是提着锤子绕到野猪身后,又是一锤抡了出去。
单锤落在猪臀上,那野猪痛的尾巴一缩,发了疯一样的便往前冲去。
江崆释瞬间有些嫌弃自己的武器,好歹也是江家的传家之功,怎么就这么用来直接爆了野猪的菊花?
那野猪忘了獠牙之上还有一个人,总算是不再甩头,楚天瀚一对手臂这时候已经酸麻几乎没有知觉了,但是也不敢放手,他这时候只要一放手,只怕会被这野猪给踩死。
咬牙怒喝一声,双腿从下夹住野猪脖颈,身子倒挂在野猪身上,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根极细的银线。
那野猪惊然发现自己脖子下面还挂着个人,于是低头欲咬。
楚天瀚身子一勾,双手持着丝线从下而上,便从野猪的下巴之处向上勒去。
脖颈到下巴上的毛极少,又是皮肤的薄弱之处,当即鲜血迸裂,淋了楚天瀚一身。
楚天瀚暗叫一声好险,他赢在动作极快,若是动作慢一点,这野猪一口咬下来,只怕是这辈子都要让许清岚守活寡了。
这细细的丝线,竟然是一段牵魂引。
易千离将净化好的牵魂引从装满晶石的纯净水中拿住,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好像是,少了一段?
当即大怒:“楚天瀚好卑鄙!我好心将东西借给他,他竟然敢偷偷截走一段!”
楚妍立马跳起来:“你胡说八道!你那破东西,我堂哥才不会稀罕!”
易千离冷声道:“那这少了一截是怎么回事?”
楚妍正在喂煎饼吃辣条,听到这话一拍煎饼的屁股,怒目圆睁:“谁知道怎么回事!你把这东西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说不定是缩水了!我堂哥身为一族之长,要什么宝贝没有,偏偏稀罕你这破线!”
易千离冷冷道:“我看他倒是稀罕的很。”
楚妍嗤笑:“不可能!我告诉你,我堂哥要是真的偷了你的东西去,我就跟你姓!”
这边楚天瀚手不敢松,那野猪带着他一路跑过树丛,速度极快,有几次他的大腿都撞到了大树,双腿之间被猪毛刺的鲜血淋漓,就是这样也依旧强忍着将牵魂引不断的往上勒去。
江崆释拿着天晶在后面一直跟着,眼见那野猪奔跑之势越见狂怒,于是大喊一声:“天瀚,接住!”
楚天瀚在心底骂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接得住!
那野猪痛的狠了,便将楚天瀚往旁边的树上撞去,这么一撞倒是救了楚天瀚的命了,手一松,反身抱住树干,还没稳住身形,便听风声呼啸,一柄晶亮长剑破空而来。
直向着他的胸口刺来。
江崆释!
他反手一抓,总算是微微侧开半个身子,那长剑便钉在了树干之上。
野猪的下巴已经掉了一半,痛的不住哀嚎,就算是这样一双猪眼也是恶狠狠的瞪着楚天瀚,在这个时候好像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獠牙了,头一低就冲着他又顶了过来。
楚天瀚反手拔剑,头一低从野猪獠牙之下钻过,剑芒一闪,剑尖刺入那畜生腹中,他双脚蹬住那畜生的腮骨,借力使力,生生将野猪腹破开了一道口子。
腥臭的血和猪下水稀里哗啦的泄了下来,洒了他一身。
那野猪痛的发疯,就是这样也不见死,四肢乱蹬,脑袋晃动,硬是将楚天瀚晃了下来。
那畜生发疯起来哪里还管脚下有没有东西,只管乱踩,楚天瀚躲闪不及,一脚被它踩在小腿之上,只听咔嚓一声,便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痛的闷呼一声,还想挣扎,只是那蹄子踏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温暖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便将他从野猪身下拖了出来。
是许清岚。
许清岚原本是乖乖呆在树上的,但是一想自己也算是救过楚天瀚不少次,怎么说也不会只是一个战五渣的级别,于是溜下树便顺着声音跟了过来。
刚好就看到这一幕,江崆释已经傻了,她顾不得其他,便将楚天瀚从地上拖了出来。
楚天瀚浑身上下都是血,也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那野猪的,腥臭四溢。
他大力喘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许清岚将他脸上的血抹掉,好不嫌弃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怕你把我忘在树上了,就跟过来了。”
楚天瀚微微一笑,忍不住又闷哼了一声。
那野猪绕着圈子在原地乱跑,只是它原本腹部被破开,内脏肠子流了一地,那畜生极蠢,踩到自己的肠子也不知道,加之乱跑,便是连腹腔中剩余的内脏都被扯出来了。
最后一颗通红巨大的猪心也掉了下来,这蠢货总算是哀呼一声,巨大的身子轰然倒地,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