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青梅竹马后，他却转手将我送到了青楼。
「我最讨厌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永远披着端方温婉的面具，却连勾栏里的姑娘都不如！」
他嫌我冷情，不会取悦男人。
后来，他后悔了，求着我跟他回家。
而我勾唇一笑，过去的温婉早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这些男人，不过是我上位的工具。」
1
「菲菲，王爷又来了……你就见一见吧。」
我躺在床上，将刚包扎好的箭伤藏好，哑着嗓子说：「不见！」
就在话刚说出口的时候，那人已经闯了进来。
「叶菲菲！你别不识抬举……」
李朝一进来，便被破屋子里的药和潮湿的味道熏得捂住口鼻。
「你居然沦落至此。」
我瞥他一眼，「这不都是拜你所赐！」
几天前，我从青楼偷跑出去，被妈妈抓了回来，最后自然免不了一顿毒打。
李朝薄怒的眼神柔和了些。
「中秋将至，作为我的夫人你理应跟我回府。」
我轻嘲，「你不是嫌我冷情，要我学好取悦男人的本事之后，才能回去？」
「你在怪我？」
「呵，我哪敢怪您啊，只是半年之期未到，王爷不会不守信用吧，这才几个月，您就后悔了？」
「你……别忘了，你家破人亡，如今能够依赖的只有我！」
依赖？
纵使家破人亡，我叶菲菲何时想过要依赖旁人！
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我低头抚了抚怀中的猫，眼睛分外明亮，却无半分妥协。
我背对着他，用下巴指了指窗外那名女子，「王爷请回吧，可别让人等急了。」
李朝见我如此决绝，愤怒地指着我，咬牙道：「叶菲菲，你别后悔！」
楼下宋淼淼等在马车前，在看见李朝身后空无一人之时，松了口气。
「阿朝，叶姐姐还是不肯回来吗？」
「都怪我，当初不该提议将姐姐送到这种地方来，想必姐姐定是在这烟花之地迷了眼，我再去劝劝。」
宋淼淼作势要往里走，李朝伸手将她拦住。
「回府，不管她！」
「就让她在那种地方病死算了！」
我在窗前隐隐看见宋淼淼嘴角得意的笑。
2
我坐回床上，掀开身上的衣物，有血渗了出来。
果然胸口的箭伤又裂开了。
几日前，我终于凑够了客人的赏银，等着妈妈履行承诺，放我离开。
可是她却临时反悔，不仅拿了我的银子还将我看得更紧了。
我忍无可忍最终逃了出去。
很不巧，那是一个大雨天。
逃到紫竹林时我已经筋疲力尽，靠在一旁休息。
或许是泥土与雨水混合的味道掩盖了身边人的血腥味，我竟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
他抓住我的衣角，「救……救我。」
我被他吓了一跳，立即弹起来，挣脱了他的手。
看起来他像是被人追杀，这种人通常非富即贵。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惹不起更管不起。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枚玉佩，和爹爹临终前交给我的是一对。
我这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有些眼熟。
我爹的案子或许与此人有关。
雷声轰鸣，我将他扶起，带着他前往他要去的地方。
是一个茅草屋。
就在即将到达之时，身后一只箭矢嗖一声擦着我的耳边穿过。
追杀他的人追上来了。
我知道救他的人就等在茅草屋。
而追我的小厮也躲在一旁。
赌一把吧。
我将他往前一推，手臂张开，实实在在地替他挡了一箭。
他急忙吹了声口哨，茅草屋中便出现几个黑衣人，将他救走。
他像是丢了什么东西，突然慌乱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跌在泥水里，嘴角却在微笑。
我拨开脸上凌乱的发丝，想让他能记住我的样子。
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
3
妈妈应了李朝临走前的吩咐，我的伤还没养好，便让我恢复接客。
听说今日会来几个当官的。
我打扮得花枝招展，戴上了面纱去往前厅。
刚走到廊前的拐角，后脑被人一敲，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躺在屋子的屏风后，看陈设还是在青楼后院，可我身上的外衣已经被扒光。
我想起身找找衣物，忽然听见外间有人说话。
「太子殿下，属下无能，还是让他给跑了。」
「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吗？」
「他穿着楼里姑娘的衣服，戴着面纱，看不清楚。」
「相必这次又是老三那边的人，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城外十里亭，按计划进行，那人在我手上，老三若是敢去，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我现在十分确定，我就是那个被他们想找的人扒了衣服，还不小心偷听到他们计划的倒霉蛋。
我听见妈妈正唤来小厮在后院四处寻我。
就在我以为屋子里的人会出去的时候，他们却朝里间走来。
糟了，若是被他们发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只好卷起被子，捂住脸，跳出窗外。
在跳下去的一瞬间，我正巧与那人对视。
是他，他居然是太子殿下云霄。
看来我赌对了。
4
我重新换了身衣服，来到了前厅。
刚一进去便对上云霄的眼。
我从容地走进房间，眼含秋波，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韵。
席间的各位大人们被迷得乱了心神，却有一人忽然黑了脸。
妈妈看着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对着我笑了笑，「太子殿下，这位是我们这儿的头牌菲菲，看着可还满意？」
我对着各位大人行礼。
「满意，当然满意，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菲菲姑娘。」
我望着意有所指的太子殿下，走到他身旁替他倒酒。
他却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仔细端详我的脸。
他勾起嘴角，「果然是个美人。」
随后他便将我抱起来，往门外走去。
「太子殿下！」
有人急切地出声，身前忽然被人拦住。
我这才发现，居然是李朝。
我在他面前向来温婉大方，如今却在别人怀里露出此等媚态。
李朝看着我眉头紧皱，「太子殿下，今日之事还没议完，就这么走了恐怕不妥。」
「哪里不妥？」云霄看向身后，「诸位大人可有不满？」
大人们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云霄抱着我就想走，可李朝还未退后。
我轻嘲，「王爷这是想干什么？莫非是想同我们一起？」
云霄也不说话，甚是有趣地观察着我和李朝的反应。
空气瞬间凝固，静得落针可闻。
终于，李朝铁青着一张脸，后退一步，朝云霄拱拱手。
5
「说吧，你想要什么？」
云霄抱着我推开卧房的门，我却将门重新合上。
「想要太子殿下陪我上街游玩。」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他在问他的密信。
但我目前还没有足够的筹码，并且不能保证他与父亲那庄案子无关。
若我此时亮出底牌，像他们这样的上位者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恐怕在我交出去的那一刻，城西的乱葬岗便又要多出一个孤魂野鬼。
我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在我查出他与案子有何关联之前，确保他不会杀我。
「将孤的东西还给孤，孤便饶你不死。」
「什么东西？奴家不明白。」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孤没有耐心陪你演戏，那日你救了孤，只有你在孤身边，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处心积虑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被他手掌的力道掐得憋红了眼，我眼中含泪，「有什么目的？奴家自三年前青草巷初见殿下之时，便爱慕殿下，若不是殿下宅心仁厚救助难民，奴家这条命怕是早就没了，奴家报答还来不及，怎会伤害殿下。」
我哭得真切，似乎当真是一片真心。
云霄看见我挣扎过程中故意露出的箭伤，手中力道稍有放缓。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像是要将我看穿。
这老狐狸，真不好骗。
我哭得更加伤心，「殿下若还是不信，便杀了我吧。」
他似乎有些苦恼，眉头紧皱，但掐着我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我装作想起了些什么，「对了，殿下，在我死前，我还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哦？说来听听。」
「方才在后院，殿下要找的人，我知道在哪里。」
他终于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