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关内侯
肥猫江湖2025-07-04 10:476,212

七月之初,有天使至辽西阳乐,宣天子旨意:辽西长史张胤献方治疫有功,赐爵关内侯,涨秩奉四百石。

  当初先秦商鞅变法时,设立二十等军功爵,一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关内侯乃二十等军功爵中最尊贵的两个封号之一,仅次于二十等彻侯。汉承秦制,因彻侯之“彻”字与武帝名字相讳,遂改称列侯,亦称为通侯、勇侯。新莽时,废二十等军功爵。光武后,又起用。不过后来前面十八军功爵逐渐被弃之不用,只剩下关内侯、列侯两种,列侯又细分为县侯、乡侯、亭侯,食邑各不同。

  关内侯无食邑,但其地位仅次于三公,可以和九卿分庭抗礼。有了关内侯的封爵,即可以平视朝廷大部分官员。

  张胤从未想到自己随意记下的方子,竟然真的在这次大疫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救治了不少人。只是让人可惜的是,他终究未能救下自己的叔父。当药方送至南阳时,张识已经因病故去。张亮悲伤之下,将药方送与了名医张伯祖。张伯祖一见那些药方,大惊失色。他惊的是,这些药方竟然皆是治疗寒热疫病的良方,有些古已有之,有些却闻所未闻,当即与弟子张机仔细推究药理,并选染疫之人尝试治疗。一试之下,果真对很多染疫之人有效用。

  张伯祖医德仁厚,征得张亮同意后,使弟子张机与张亮一起将药方献于南阳太守张忠,并直言药方出自悯农郎君张胤之手。由于宫中亦有宫人染病,方子又被张忠献到宫中。当时天子刘宏正为瘟疫肆虐头疼不已,一得药方便使宫廷医者试药,当确认对疫病有作用后,便下旨京师、三辅、荆豫诸州按方制药,并使大内常侍、中谒者巡行致医药。

  张忠因此甚得天子刘宏器重,刘宏有意招其到近前任职。

  除了张胤,张胤的从兄张亮也因有功和张机一起被刘宏下旨嘉奖,赐金银布帛。太守张忠因春时疫病泛滥,察举多有延误,特举张机为孝廉。张机不喜张忠为人,犹豫良久,但终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到府寺应了察举。

  至六月中,波及半个大汉国的疫病终于渐渐敛没。此疫,京师、三辅、荆州、豫州诸地亡者无数,若非有张胤之方,或许更众。张胤写信给从兄张亮请其节哀,在身上系麻戴孝,解释因辽西事务繁多一时不能亲往南阳。

  得了关内侯的爵位,对张胤却没有多大影响,该屯田就屯田,该练兵就练兵,该造船就造船。“遥领”辽西太守赵延亦从不过问辽西政事,除了领俸禄外,其他方面和辽西实在没多大关系。辽西上下只知有悯农长史张胤,不知有太守赵延。

  疫病渐止之后,五方社全力从京师、南阳、齐鲁诸地,往辽西运送茶叶、青瓷、布帛、绸缎诸物。张胤先前请叔父张识命人种植的茶叶因疫病流行缺人侍候而减产不少,但是仍产有十数万石,也陆续运往辽西。张胤以茶叶又向丘力居换购奴隶三千。

  如今,乌桓、鲜卑、幽州杂胡等以牛羊肉食为主的民族,已经渐渐离不开茶叶这样东西了。辽西仅茶叶一项,收入就已极为可观。后世宋明等时期,盐铁和茶基本上都是收归官营,由政府垄断,但此时人们对茶叶的经营还没有这种意识。五方社、正业堂几乎垄断整个幽州与胡人的交易,因此青、冀诸州大族虽然眼馋,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介入。

  茶叶交易是张胤暗中筹划、推动的,居莫悉化身鲜卑大商,深入草原推销、引导,功不可没。

  想起居莫悉,张胤便是想笑。幸好当年没有除掉这小子,否则哪里去寻这样一个机灵、懂事,又忠心的鲜卑人去?

  居莫悉几次说自己身边人手有些不足,这次张胤满足了他的要求,选十名精明的黍谷山少年,以一个叫岳牧的少年为首,派到居莫悉身边历练。

  七月十六,天气晌晴。张胤在碣石港祭天地海神,命海运掾澹台治组织开工扩建碣石港。

  碣石港是天然良港,扩建工作比想象的要少得多。

  今夏丰收,辽西给的工钱也相当丰厚。一名青壮,做挖槽、搬石运土之类的工作,吃住在工地,只要不惜力,每天至少能拿到三十钱,一个月就是九百钱。现在辽西每石麦不到两百钱,一月工钱可换麦四石半,磨成面也有三石六、七斗,够五口之家一个半月所食。时下,大户人家的私人佣工,包食宿的话,一般每月只有两百到四百钱而已。

  辽西、辽东、右北平诸郡闲杂壮夫、工匠几乎都被吸引到碣石港扩建工地上。

  目前,工地上只有那些收购回来的奴隶拿不到工钱。奴隶们有些人想的是逃跑,有些人想的则是尽快干够三年,混个辽西人的身份,在辽西好过回草原山林。

  ******

  “冬日水冷之前,能进行到什么程度?”张胤与澹台治巡视碣石港工地,问后者工程的进度情况。

  “下雪之前,挖深工作应该可以完成,码头的扩建冬日亦可继续施工,预计明年四月可基本成型。那边原有的可造千石船的船坞有两座,只需稍作修整,用不了多少时间。”澹台治一指左手边稍远处的造船厂,解释进展情况,“按计划,需要在那里再新建四座船坞,皆可造载重两千石以上的大船,其中两座船坞更是要能够制造五千石大船。不瞒郎君,我从未造过载重五千石以上的巨舶,因此那两座船坞设计上只凭推算,未来不知使用起来会怎么样……不过当在明年春夏之交完成船坞建设。”

  张胤计划中明年就要试着制造五千石大船,因此特别关心碣石港的扩建进度:“我相信修德的造船技艺,你尽可放手施为。吾祖衡公留下的船图,修德看过了吗?”前几日,张胤伪托张衡之名,给了澹台治一副三桅海船图纸。该图实际是张胤自己绘制的,那海船造型是典型的中国帆船模样,有些像后世的福船,设计载重在两千石以上,拥有这个时代所没有的龙骨和水密舱、平衡舵等技术。

  说起船图,澹台治顿时激动得眉飞色舞:“郎君先祖衡公真乃神人也!此船若能造出定然能远赴海外,大海深处亦可去得,狂风巨浪皆无可惧。”

  张胤的这副船图超出这个时代的造船技术不是一星半点,那是上千年的差距,也难怪澹台治如此兴奋。张胤之所以选这个船型作为造船的第一选择,主要是因为这种船型在明清时依然是中国海洋上的常客,技术成熟稳定,而且几乎可以任意放大缩小,按照同样的结构稍作修改增加必要的桅杆即可以造出载重五千石、甚至万石以上的大海船来。

  张胤道:“此船图乃是我辽西未来海上发展之利器,修德切记勿漏消息。”

  澹台治正色道:“请长史放心。”

  “陈诚表现如何?”碣石港一动工,张胤就将陈诚从程普手下调出,放到这里给澹台治做助手。

  “子信淳良机巧,悟性过人,实在是难得的少年干才。”子信是张胤为陈诚取的字,澹台治对陈诚赞赏有加,倒不是要恭维张胤,而是确实喜欢这个孩子。

  张胤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若是明春夏之交时建成船坞,如今是不是应该囤积木料了?”

  澹台治道:“然。临渝历代官民都有造船出海的习惯,附近适合造船的木材已经被采伐得所剩无几了。此地施工已然有序,有子信盯着想来不会有大碍,我过两日即进山寻造船之木。”

  造船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所用之木也很有讲究。《天工开物》中载:“凡木色桅用端直杉木,长不足则接,其表铁箍逐寸包围。梁与枋樯用楠木、槠木、樟木、榆木、槐木。舵杆用榆木、榔木、槠木。关门棒用周木、榔木。橹用杉木、桧木、楸木。此其大端云。”可见造船选木之复杂。

  辽西山岭众多,多产松、柏、槐、榆,倒也不缺少造船之木,只是造海船所需之木材十分巨大,大都长在深山老林之中,采伐艰难,运输费力。

  澹台治想进山选近河之地伐木,这样可以顺水放木而下,再使人钩扒捞起,最为节省人力。进山选木恐怕亦非易事,没个把月时间也难完成,加之山岭之中多贼盗、猛兽,危险重重。张胤遂命田楷带五十名军士随行保护澹台治。田楷骁勇精干,若遇危险,带澹台治逃回应该不难。

  ******

  公孙瓒对自己的家族令支公孙氏有着难以磨灭的怨恨。公孙瓒的母亲地位低下,身份低贱,本是公孙瓒父亲身边的丫鬟,因此公孙瓒出生后一直得不到家族的看重,事事被嫡系子弟压制,即使公孙瓒自信文武两面都是族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也无法扭转父亲和族中长辈对自己的看法。若不是有丈人前辽西太守侯安赏识,涿郡太守刘基看重,公孙瓒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

  公孙瓒抚摸着辽东属国长史的印绶,心中想:那一次,自己追随刘太守去日南,看来是赌对了。自今以后,再不受那腌臜气!

  刘基和公孙瓒遇赦返回涿县后不久,公孙瓒因追随府君远去不毛流徙之德行,被举为孝廉,入宫为郎。七月选三署郎充任地方,公孙瓒被任为辽东属国长史。

  辽东属国始置于元帝时,是为安置、管理内附汉廷的乌桓人而设,治昌黎①。阳乐与昌黎相隔仅数十里,张胤与公孙瓒可算得是邻居。

  公孙瓒要往昌黎赴任,自然要拜访师兄张胤。

  这些日子以来,张胤将大部分工作都委以祭雍、程普、徐隆、蒲良、澹台治、李权等人,他只抓大方向,拿主意,因此清闲了些,只是案头工作还是很多,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批示。

  公孙瓒来时,已是落叶飘飞的深秋九月。公孙瓒在辽西郡守府门口正遇到张飞,因此也未经通禀,跟着张飞直接到房中见张胤。

  张胤刚刚看完一份澹台治的请示,顺手放在案上,闭目沉思。进山选木回来的澹台治提议以现有舰船组建船队往返东莱、琅琊两郡,贩运马匹、皮裘等到齐鲁,运回丝绸、瓷器等物,然后可以因此向乌桓人换取奴隶,亦可与三韩进行贸易。如此,既可以增加收入,又可以锻炼水手、船工。澹台治并举荐一人,可以主持此事。此人是澹台治家中仆人,叫澹台恩。澹台治说,此人明为家仆,实为其兄弟。澹台恩父子航海遇难,被澹台治之父救下,为报恩情,澹台恩的父亲撇弃原来姓氏,改姓澹台,寄身澹台家为奴,并为儿子取名恩,以示不忘救命之恩。澹台治与澹台恩自小玩到大,情若同胞,如果放在张胤原来生活的时代这种关系叫发小。

  对于组建船队之事,张胤早就有心思,只是诸事繁绪,一时没顾得上。既然澹台治提出此事,应该是也认为辽西有了组建船队的基础。张胤揉了揉太阳穴,提起笔在澹台治的请示上批了个“准”。澹台治所推荐的澹台恩就此用之,仆役出身就仆役出身,反正他手里如今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待见到澹台治时,让他学自己对外称澹台恩是其从弟也就含糊过去了。

  赵节和卞秉两人在一旁练习书法,安静得很。两人都知道老师在处理正事,自己不应该打扰。张胤自将赵节和卞秉带来辽西后,不开会议事的时候,每日就让两人待在自己的房里读书习字,张胤按时布置课业,随时抽查。

  张胤将批示过的文件稍微整理了下,准备喊尾敦进来收走。先前这些整理、分类诸般的工作,都是左师姊妹来做。不过前些日子,张胤担心卢纨身子重,行动不便,身边没有贴心的人照顾,便让敖山送左师姊妹回黍谷山。卢植生活上向来节俭,女儿卢纨出嫁时,嫁妆除了一些布帛、首饰以外,大多都是书籍,使女一个也无。纯儿和艾儿一走,张胤还真有些不习惯,只好让尾敦来给自己做“秘书”,不过尾敦一个粗豪汉子,哪如左师姊妹贴心。

  卞柔见张胤的举动,便知道他是要叫尾敦,走过来道:“郎君,这些就交给我吧,我拿去给尾敦。”

  张胤抬头看了一眼卞柔。卞柔秋水深潭似的眸子晶亮明澈,与张胤的目光相接,如玉般粉润的脸不由得一红,她自己都不知道为啥会莫名地红脸。

  “好!你又在跟小秉他们一起识字?”离得近了,一股幽香飘荡入鼻,张胤知是卞柔的体香,心想不知她是用什么抹身子,味道真是好闻。卞柔一开始是不放心弟弟卞秉,怕他贪玩耽误了学习,便跟在身边督促。后来,好生羡慕弟弟和赵节写字,也便悄悄地跟着学写,现在已能认得百来个字。先前有左师姊妹作伴,卞柔也不觉尴尬,如今只她一个女子,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卞柔虽然以婢女自居,但是她识字不多,书案上的事帮不上太多忙,她又算不上是张胤的贴身使女,张胤穿衣、洗浴之类的事也不便做,更害羞做,平时只好为张胤填水磨墨或者打扫一下房间。

  “嗯!”卞柔轻应一声,从案上抱起文件,转身就往外走。在门口,正遇见张飞和公孙瓒推门进来。卞柔冲张飞点头微笑,闪身让两人进来后,低头出去寻尾敦。

  公孙瓒见有一美貌女郎从房中出来,心中暗暗猜测卞柔的身份,嘴上自然不会说出来,更不会去问张胤。公孙瓒正要给张胤施礼,张胤已经站起身来,拉住公孙瓒:“伯珪何时来到了阳乐?”

  张飞在一旁道:“伯珪放任辽东属国长史了。”

  张胤却不觉得惊愕,笑着道:“伯珪文武皆有大才干,区区一介属国长史,大材小用了。”

  公孙瓒忙道:“师兄谬赞。”

  张胤扭头问张飞道:“德然和玄德两人在干什么?让他们来见伯珪。”

  张飞道:“好嘞!我就去找他们。玄德我不知道,刘德然肯定在仓曹呢!”说完迈步就走,刚走出两步,张飞又回头对公孙瓒道:“伯珪,你等我,我去弄些好酒,回来咱们痛饮。”

  张胤和公孙瓒不觉莞尔。公孙瓒道:“翼德……还是这般好酒!”

  张胤摇头苦笑。张飞这货年纪才十五而已,但是酒量极豪,常常可饮一石以上,而且无酒不欢,酒后德行更说不上好。

  赵节和卞秉两人也过来给公孙瓒见礼,然后又回到书案前埋头苦读。张胤和公孙瓒两人围案而坐,公孙瓒将自己从流徙半途回来的事简单说了。之后两人又说起朝中之事,张胤听闻张举之父张脩今年被下狱处死,遂向公孙瓒求证。狐奴张氏与张胤家族牵连甚广,五方社中也有其股份,不由他不关心。

  “张中郎到任不久,因与南匈奴单于呼徵②不能相容,计杀呼徵,另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上月,今上以张中郎擅杀之罪,将其下狱处死。”呼徵是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儿子。屠特若尸逐就因与夏育、田晏、臧旻等将兵讨伐鲜卑,大败而回,身受重伤,不久后不治身亡,呼徵即位单于。呼徵年轻气盛,一心想脱离大汉控制,看不起新来的顶头上司使匈奴中郎将张脩。当时正赶上屠各人叛乱,张脩要求呼征出兵相助,但呼征以部落元气未复,屠各人叛乱事出有因为由,拒绝出兵,还私下给屠各人通风报信。张脩也是心狠手辣之人,盛怒之下设计将呼徵截杀,另立羌渠为单于。南匈奴一时间动荡不堪。刘宏为平息南匈奴老单于屠特若尸逐就系的怒意,于是下旨槛车征诣张脩至廷尉抵罪。

  对于张脩之死,张胤甚感可惜。张脩不事前请示,擅自斩杀呼徵确为不对,但是呼徵藐视汉廷,寄居汉土而不服管教,亦是该杀。在张胤看来,一个匈奴人死也就死了,怎比的上大汉使匈奴中郎将?刘宏收押张脩勉强算是朝廷应做之举,狱中处死就有些过了。

  “是陛下下旨处死张脩的吗?”张胤问道。

  公孙瓒摇了摇头,道:“陛下旨意,似乎只是将张中郎收押于廷尉大狱。”

  张胤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感觉其中定然还有内情,他觉得有必要给袁绍或许攸写封信,打听一下前因后果。

  公孙瓒忽然道:“师兄可知司隶校尉阳球已经被罢职,改任卫尉?”

  张胤轻轻点头道:“已听说此事,只是不知其详。”

  公孙瓒道:“据说是中常侍曹节进宫求见陛下,弹劾阳球残酷凶暴,以微末之功占据要职,肆意放纵,不宜再任司隶校尉。陛下信之,将阳球改任为卫尉。当时阳球返乡祭祖,正在泉州,被曹节吩咐尚书令紧急传召。阳球返回时不愿受卫尉职,向陛下求情,说自己‘无清高之行,横蒙鹰犬之任’,前虽‘纠诛王甫、段颎,未足宣示天下’,愿再任一月司隶校尉之职,必定‘令豺狼鸱枭,各服其辜’。不过陛下不信,骂阳球抗旨。阳球才不得不受拜卫尉。”

  张胤也是一叹。阳球虽阴狠暴虐,但是用来对付阉人确实是一把利刀。阳球对刘宏所说的话,言外之意就是可以整治曹节、张让、赵忠等人。可是刘宏怎么可能会让阳球对付张让、赵忠呢?刘宏常常对人说“张让是吾父,赵忠是吾母”,足见两人在刘宏心中的地位。这样的人不是阳球一介酷吏能够战胜的。

  张胤一摆手,道:“不说这些了。昌黎与阳乐近在咫尺,辽东与辽西唇齿相依。伯珪任辽东属国长史,是大好事。今后你我兄弟互相帮扶,正可成就一番事业。”

  公孙瓒道:“以师兄马首是瞻。”

  张胤直起身,道:“走,想必翼德、玄德他们也快回来了。咱们找地方去吃杯酒。”

  ………………………………

  注①:与现在的昌黎并不是一个地方。东汉时昌黎是现今义县。

  注②:“徵”是多音字,读“zheng,一声”时,是“征”的繁体字,读“zhi,三声”时,表示的是古代五音之一,即宫商角徵羽之徵。笔者倾向于“呼徵”应该取第二个读音。

继续阅读:第七十三章 蒲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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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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