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夺岛
肥猫江湖2025-07-02 21:293,049

凌操才上岸,正遇到管亥。他只见一贼人赤足散发,状若疯魔般冲来,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拔出冷月刀,与左手的蒲良刀一碰,火花四溅,随即上前架住管亥的环首刀。凌操的亲卫冲过去截住其他贼人。

  “咦?这厮力气倒是不小。”凌操一试之下,顿知眼前这家伙有如此膂力绝不是普通贼人,反而来了兴致。

  凌操左手刀用力往外一磕,荡开管亥的环首刀,右手冷月刀横斩,就要抹断管亥的脖子。

  管亥也非易与之辈,虽心惊却不慌,后退两步躲开凌操的横斩,顺势握刀下劈。

  凌操一侧身,躲过管亥的刀,不待管亥变招,双刀横档护住身躯,踏前一步,用肩膀狠狠地撞在管亥胸口。

  管亥连退数步,胸口犹如被巨锤钝击,一时间气血翻涌。凌操得势不饶人,双刀交错,宛若一支巨大的剪刀,剪向管亥的脖颈。管亥无法之下,只得用刀架住。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刃,管亥心中气馁:“这官将确实太厉害了,杀法凌厉,膂力更是惊人。若是在平时自己或许能与之一战,虽未必能胜,但是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今日……实乃天意啊!”

  凌操趁对手走神,抬起一脚将管亥踹倒在地,上前横过刀刃拍在管亥的脸上,将之拍晕。后面有亲卫过来将管亥五花大绑捆住。凌操留了一个心眼,心想这家伙武艺不弱,如果是贼人渠帅留之一命或许有用。他可不知道此人正是贼首管亥。

  尾敦、黄镇、史冲三人各带数人组成一个三角,作为箭头顶在最前,后面百余名张胤的亲卫自动排成锥形阵型,向贼寨中冲出来的贼人猛攻。如果有人仔细看,当会发现辽西兵的锥形阵中还分有无数小阵。

  当世军制,五人为伍,两伍为什,五什为队,两队为屯,至千人成一部。编队作战时,每个战斗编组都是配备单一兵器,要么都持长矛,结长矛阵,要么都持刀盾,结刀盾阵,要么都持弓弩,结弓弩阵,甚至常常一部兵卒都是单一兵种。

  辽西兵则稍有不同。张胤深知编组作战时各兵种互相配合的重要性,因此柳城之战后,在辽西步兵营和水营中实行混合编队。以伍为基本作战单位,两人披精甲持刀盾在前,两人持长矛或大戟居中,一人持弓弩在后,弓弩手近战使用环首刀,五人中战术素养强者为伍长,两伍配合结成一什作战小组。考虑到冷兵器作战时伤亡率极高,辽西军中每队设一名医兵、两名护兵。

  这种混合编队作战法是张胤结合后世经验设置,在小规模作战时剿杀敌众效果显著,在万人以上的大规模集团作战中是否有效,他还没有机会验证,但是无论如何,战争规模越大,这种混合编队作战法越考验指挥将领的战术意识和指挥能力是肯定的。

  在此之前,汉军作战常常排密集单一兵种方阵,各方阵之间的攻防能力大为不同,因此优缺点都很明显。一旦被敌人抓到阵型中的弱点,扛不住猛烈突击时,极为容易导致整个阵型的崩溃。而且单一兵种战斗编组在复杂的战场上缺乏足够灵活的战术,一旦被击散就很难挽回劣势。而混合编队则更有可能抵抗住敌人的冲击,坚持更长的战斗时间。

  古往今来,所谓军中精锐,多是战斗数年的老兵。在冷兵器时期,一名士卒要想在残酷的厮杀中存活下来成为老兵是极为不易的,靠的不仅是战斗技巧和意志,有时候更多的是靠运气。而混合编队战斗小组有效杀敌的关键在于整体配合,令行禁止,各成员持不同兵器分工明确,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种的操作即能形成很强的战斗力,相对更容易培养和训练。这也是张胤坚持要打破传统,实施混合编队战斗组的重要原因。

  贼人惊慌失措之下,哪是这两股辽西精锐的对手。一会儿的功夫,先前跟随管亥冲出寨子的贼人便被击散。张胤下令渔阳号、阳乐号、临渝号三舰登陆,由凌操统一指挥攻打贼寨;令支号和海阳号环岛巡视,以防海贼在蝎子岛其它地方仍藏有船只,借船逃遁。

  贼寨中群贼无首,斗志全无。辽西水营精兵才发起攻击,群贼便狼奔豕突弃寨而逃。凌操连道无趣,他还没发力便已经攻陷贼寨。随后清剿全岛逃贼之事,他就更没兴趣了。

  蝎子岛海贼寨中妇孺被收拢了起来,竟然有四百余人。这伙海贼原本就是渔民,只因官吏滑胥,他们被欺诈压迫,生活无源,才被迫追随管亥做了海贼。因此海贼中携家带口的不少。

  除战死的以外,青壮海贼计有四百五十二人。由于辽西水营一举击溃了海贼的船只,因此并无一人能够逃走。对这些海贼,张胤不会简单地以从贼劫掠之罪处置,而是分别提审数十贼人,依据其供将悍匪顽贼挑选出来,然后定其罪,在海边枭首示众,以为震慑。其余贼人和妇孺被定为奴隶,就在这大蝎子岛上做苦工修筑军寨,按辽西的规矩,老老实实干三年后才有可能恢复自由民的身份。

  张胤本想将贼首管亥一并处斩,但随后又改变了主意,将其塞入舱底,准备带回辽西。这么做是因为张胤发现管亥在海贼中威望很重,若贸然将其斩了,很有可能激起被俘贼人的反抗。因此张胤对外宣布管亥被俘后主动交出埋藏的财物,减免其罪,改死罪为流放,将其流放玄水城。

  管亥在辽西号舱底监牢中颓然苦笑,他笑这官将手段高明,他虽然有一些抢来的财物可以交出,但是官兵占据全岛,那些财物早已经归了官兵,哪用得着他来上交讨好。

  张胤这一招还真是管用,管亥交脏自赎,那些海贼们是相信的,也就安稳了许多。既然能活命,谁还愿意再折腾。做海贼不也就是为了抢一口饭吃吗?

  处理完俘虏之事后,张胤与杨亮走遍大蝎子岛勘察地形。

  “这管亥倒是好眼力,选了这么一个地方立寨。”杨亮指着先前辽西兵与贼人激战的海湾,笑着道。

  张胤也笑了,道:“能为贼首,总该有些本事。不知这贼寨之后的山叫什么山?山在岛的南侧,总不会叫南山吧?”

  杨亮道:“呵呵,子承高见,海贼就管此山叫做小南山,从此海湾向南可达岛的最南端,那里也都是山,而且更高些,因此被叫做大南山。”

  张胤道:“让潘虎、高海两个率令支号和海阳号,以及三百水兵留下,监管贼俘就在这小南山下修筑水寨,眼前这片海湾需要加深水道,借势修建一座码头,以后逐渐扩大,建一处海港。既要屯兵,也要泊船。告诉潘虎和高海,让他俩死死地钉在这里,要把这大蝎子岛建成铜墙铁壁般的海上堡垒。我辽西舰船南下,此处就是中转,而且渤海至东海,海贼也要他俩剿灭之。”

  大蝎子岛正处于渤海出口,位置极佳,但是长宽不过数里,其中又有半数以上是山地,水源也不多,耕种不宜,因此并不适宜大量民众生存。不过,此岛作为军事驻点还是勉强可以的。军民总数控制在两千以内就不会有大问题。

  杨亮轻轻点头,道:“海贼虽然占据全岛却不事生产,寨中并无多少积存。还需要给潘啸天和高汐锋多留些粮草,以后也要不断运输才是。”啸天和汐锋正是张胤为潘虎和高海起的表字,杨亮等人不敢小觑黍谷山少年的才能,因此常以表字称之。

  张胤道:“善。让他二人在此岛东西两侧择平坦之地垦田耕种,即便是产些蔬果也是好的。如果能组织好俘虏打渔,产出未必就少了,自给之余,争取还能向辽西输送鱼虾才好。”

  杨亮笑道:“子承太过贪心了。”

  张胤道:“不是我贪心。此岛虽小,周边海域却广,海产丰富。只要有心,就有法子取之为我所用。”在张胤看来,周边海域就是辽西的“海田”,其中出产的鱼虾水产绝对少不了。

  辽西剿灭海贼毕竟还算是小小的发了一笔财。岛上存粮大约只有五千石,但是金银布帛却有不少,想来是海贼劫掠更看重钱财的缘故,张胤以之补充军资。另外,海湾中幸免于难和修补后能用的海船也有七艘,都是五六百石的渔船,正可留给潘虎高海用来巡海、打渔。弓弩也都留下,几十副铠甲和数百环首刀等就入不了张胤的法眼了,能融的都被融了打制成农具,交与俘虏垦田。

  张胤在大蝎子岛上逗留了五六日,将驻兵、收俘、建立海港军寨诸事理顺之后,率辽西号、渔阳号、阳乐号、临渝号、正业号、四海号六艘战船返航。

  经此一战,辽西上下皆对张胤极力推崇的新式战船有了更多的信心,武将如徐隆、凌操等人更是视新式战船为荡平河海的利器。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一章 缣赎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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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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