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围广宗
肥猫江湖2025-07-02 21:276,424

广宗城的东侧毗邻清河,以清河为界,往东就是人杰地灵的清河国,也是安葬清河王刘庆和孝德皇后的甘陵所在地。城西南十里,清河在此微微拐了个弯,两岸地势平坦,正是好战场。卢植在西岸扎下大营,扼守巨鹿与广宗两地黄巾。

  张角将兵权交给张梁后,因张宝出走之事,心情抑郁,病情更加严重,甚至连九节杖都无力拿起。但是张角强撑着还是走进了校场,仙风道骨,神情泰然,用尽气力地让身体放松,旁人看不出一丝异样。

  数万黄巾军见到张角的鹅黄道袍,群情激动,齐声高呼:“大贤良师……大贤良师……”

  张角每迈一步都如千钧在坠,眼前也逐渐模糊昏暗,他清楚自己不能待太久,必须尽早在士卒面前消失,否则会坏了大事。黄巾军士卒还不知道他病了,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病情遮掩住,出现在校场也只为提升士气。只要士卒们知道他无恙,士气就不会降,就有对抗汉军之力。为此,张角再次登高台做法,结了几个法印,做了几个惯熟的请神动作后,飘然而回。为了心中的那个太平国度,他已经拼尽了一切。

  张梁登台宣布:“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大贤良师已请得中黄太乙圣意,此战汉军必败。为我教大兴,大贤良师将闭关一月,请天兵相助。”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大贤良师,万岁!万岁!”

  “……”

  “希望一个月的时间,病能好些……”其实张角也知道,也许这只能是他的奢望。

  张梁接替张角为黄巾军主将,表现出了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这是他反复研究当前形势,无奈之下作出的决定。

  他认为,张宝放弃巨鹿出走上曲阳,黄巾军的分裂已经不可避免,一旦被汉军切断巨鹿、广宗、甘陵之间的联系,广宗黄巾必然陷入被动。虽然广宗城中的粮草足支十万人马一年之用,但是没了进项,早晚也是被困死一途。黄巾军必须主动求战。事实上,目前黄巾军已经没有了多少转圜余地。看看现在黄巾军的处境:往南,司、兖虽近在咫尺,但是有卢植的四万大军拦路,不战而胜之,黄巾军无论如何也过不了黄河;往北,撇去幽州苦寒之地不说,单幽州刺史、护乌桓校尉张胤就不好惹,那可是凭借一郡之力生生击败檀石槐的人物;往西,巨鹿老家已被张宝放弃,巨鹿太守郭典率兵趁虚而入,正在逐步侵蚀漳水西岸的黄巾军地盘……只有往东还有一线生机。

  张梁能想到的上策是弃广宗往东,过界桥,渡清河,转战青徐!但是,这个想法几乎不可能实现,除了张角,他甚至都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原因很简单,黄巾军是父子连兵,父兄作战、妻女生产,他们的根就在脚下这片土地,想让他们背井离乡,转战青徐,哪会有人支持?没了这些人的支持,太平道和黄巾军又能有何作为?张角也没有同意,在他的内心,还是希求张梁能率兵与卢植一战。一月以来,连番激战,汉军虽胜,士气亦旺,但其远来,筹粮不易,只要挫其锐气,就有可能将其逼退。黄巾军人多势众,若指挥得法,三军用命,击败卢植并非妄想。张角扶病现身,也是为士卒打气。

  张梁摇头苦笑,他的这个兄长,是天生的领袖不假,却不是领兵的帅才,他佩服兄长,兄长的话他不能不听,但是他仍然认为这是下下策。如今形势,决战宜早不宜晚,汉军看似筹粮难,但实际上有倾国之力支持,越晚越难以战胜。

  “主动权早就丢了,再想夺回来,何其难矣……”战场主动权要控制在自己手里才是张梁领兵的基本原则。

  日出之时,张梁无奈集结了八万人杀出城,摆开阵势要与汉军决战。起事之初,冀州黄巾军人数也就十五六万,连战连损,人数却不减反增,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加入进来。张宝带走了十万教众,广宗城中仍有近十二万可战之士。出城的八万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留守的四万人中,只有张角亲领的一万多披甲士算得是精锐,其余不过是些老弱残兵。

  这个时候进行决战是卢植最不希望看到的。此时蛾贼战力、士气仍在,与之决战胜败还在两说,即使胜,亦是惨胜。若是能消耗蛾贼一些战力,待张胤率军赶到,合围广宗,掘堑困之,可一举将冀州蛾贼主力消灭,且士卒不损,不过耗些时日而已。当然,蛾贼既然想战,他也不会退缩,当即命全军出战。

  两阵圆处,汉军竖起赤色大纛,张梁也出现在杏黄大旗之下。四万对八万,双方的人数相差悬殊,实力却未必如此。汉军甲胄齐全,刀矛锐利,有北军胡骑和州郡骑兵五千;黄巾军只有四万人披甲,其中还有半数穿的是皮甲,其余步卒无甲者多。唯一让张梁欣慰的是,骑兵数量他们一点都不少,那是张角费尽心血秘密建立起来的精锐中的精锐,其核心是狂热的太平道信徒。

  张梁主动出战,并不是为遮掩张角病重的秘密,而是志在逼退卢植,为黄巾军争取生存空间,因此他也没用什么虚招,上来即命人擂鼓进攻,只留骑兵和五千披甲士为后备。

  “咚咚咚……”战鼓剧烈的颤抖起来,声震云霄。

  黄巾军左中右三军齐进,披甲士居前开路。数万人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声音巨大,震人心胆,给人以无尽的压迫力。

  汉军沉稳如山,阵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张梁看到黄巾军的雄浑气势,脸上不禁露出自豪之情。可是汉军的沉稳又让他的表情一点点凝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种沉稳背后,往往是可怕的战力。

  果不其然,黄巾军行进三百步后,汉军骤然鼓噪起来,鼓角齐鸣,万众一声,高呼:“大汉……威武……”

  “威武……威武……”

  “蓬蓬……”数百架床弩陡然发射,巨大的弩箭激射而出,无数道流星电光钻入到黄巾军阵中,撞碎了大盾,刺穿了扎甲,插入黄巾士卒的血肉之中。

  甲胄再坚固也难挡床弩的巨大威力,数百黄巾军披甲士倒在血泊之中,断臂残肢无数。

  张梁面无表情地看着阵前,这都是他早就预料到的,黄巾军也不是第一次吃这个亏了。黄巾军的装备大部分要靠攻府劫库,床弩这等利器军中少之又少,仅有的那几架也几乎都被布置在城墙之上。

  “传令,命三军尽快与敌接战!”只有冲上前去肉搏,黄巾军才能发挥战斗力。

  成排的黄巾军士卒接连倒下,成了同伴的垫脚石。鼓声隆隆,催促着士卒向前,数万大军齐动,也容不得个人起别的念头,只能随着大势走,用血肉之躯迎向索命的弩箭。

  卢植魁伟的身躯在指挥台上众将中也颇为显眼。看着眼前的战事,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黄巾军的披甲士如此之众,大出他的意料,这一战估计会很艰难,损失也肯定小不了。不过,无论如何今天这一战都得赢。此战过后,当可使蛾贼再无余力主动出击。

  “放箭吧!”卢植下令道。

  弓弩为步军之魂,杀伤最巨。万箭齐发,更是恐怖之极。

  箭矢在空气中摩擦,发出的声音似万鬼哀号,如群魔呜咽;坠入阵中,似天坠银针,如寒雪冰雹。箭落之后,离魂无数。

  张梁的脸部微微抽搐了一下,即使他心硬如铁,不心疼士卒的生命,巨大的伤亡也让他难以接受。

  八万黄巾军中也有数千弓箭手和弩士,纷纷扬弓搭箭还击。

  双方的箭矢在空中你来我往,带走鲜活的生命,只留下血淋淋冰冷的尸体。

  在付出了近万伤亡的代价后,黄巾军终于接近了汉军。

  汉军中的北军大戟士顶到了最前,以巨盾遮身,长戟斜指,戟锋寒光闪闪,阴森刺骨。大戟士们用尽全身的力气蹬住脚下的大地,抓紧手中的长戟,等待着敌人的冲击。

  黄巾军有如滚滚涌动的黄色海浪撞上汉军,浪花粉碎,冲在最前方的黄巾战士几乎瞬间就被扎得满身窟窿,少有人活下来,但也终于将汉军的防御冲得摇晃不稳。

  到这个时候就是近身肉搏了。

  汉军装备精良,攻守皆有章法;黄巾军嗜勇无畏,胜在人多势众。

  两军厮杀半日,天色渐暮。无论是汉军还是黄巾军都已疲惫不堪,双方的阵地与开战之初相比,却没有太大变化。汉军阵亡者超过八千人,被杀死的黄巾军则是汉军的三倍有余,谁也没有占到太多便宜。

  卢植对北军中侯邹靖道:“若有精骑万人,此战胜矣!”

  邹靖点点头。若有万骑,由两翼杀入,截断贼阵,令其首尾不能相顾,自是胜了。可惜哪来那么多的骑兵?护乌桓校尉张胤集结兵力太过拖沓,到现在还不能赶到广宗。若不是碍着卢植的面子,他真想上奏参张胤一本。

  这个时候,黄巾军却先动了。六千黄巾抹额的精锐骑兵,分从左右而出。铁蹄雷动,直插汉军两翼。

  两军犬牙交错,激战正酣,弓弩手能发挥的威力已经减少很多。汉军积射士见到敌军的骑兵出击,迅速用一阵箭雨还以颜色。但是距离实在太近了,黄巾军落马者寥寥,很快杀到近前。

  骑兵对步兵有着先天的优势,居高临下,长矟刺下来,步兵很难防御。黄巾军的骑兵都身穿铁扎甲,不避箭矢,如黄龙一般在汉军阵中搅动。

  邹靖急道:“中郎,速派骑兵吧!我亲自去!”

  卢植当机立断,下令骑兵出击。

  邹靖将铁兜氂照在头上,转身下了指挥台。大汉尚赤,汉军的骑兵号衣也以赤红为主色。很快,两支红色的骑兵队伍迎上黄巾骑兵,双方再次胶着在一起。

  双方的目的一样,都想以骑兵制胜。到这个时候,也无需再做什么保留。张梁下令全军压上,他的五千预备队也不再留着了。他相信,只要再给汉军一点压力,对方就再也难以支撑。更让张梁惊喜的是,身后铁蹄铮铮,烟尘蔽日。不用说,这个时候能从这个方向出现的,肯定是兄长张角派来的援兵。

  张梁大喜若狂,高声叫道:“击鼓,进攻!我们的援兵到了!”

  整个黄巾军大阵想烧开了的水一样沸腾起来,无数人齐声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大贤良师来了……大贤良师来了……万岁……万岁……”

  卢植也是一惊,贼军的援兵来的太不是时候……如此,今日当败矣!卢植的脑中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撤军,该派何人断后了。汉军士卒也面面相觑,心中打鼓,手中挥舞的刀剑、抽箭上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刀光闪烁,耀人眼眸。蔚蓝的天空下,无数骑兵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投得倾斜而纤长古怪。

  “不对,是汉军……幽州人?”张梁猛然惊醒过来,张角那里哪还有什么骑兵?

  张胤也没有想到,眼前的战事规模如此之大,两军俨然是在决战。接过楚鹤递过来的子承戟,张胤吩咐道:“传令,接近贼军后,每人射三箭,然后换刀矟直杀进去,任何人都不准停,不杀穿敌阵,决不罢休!”

  幽州军万马奔腾,如来自天际的潮水一样倾泻而下。三轮齐射以后,破虏营和韩当麾下的胡兵突骑为先锋冲阵,像两支巨大而锋利的箭头,并排着狠狠地插入黄巾军的右翼。程普、高顺、杨棱,韩当、渐赤乌、乌延、菸楼,猛将如云,当先开路。张胤的亲卫营和李乾率领的幽州郡兵紧随其后。没有任何保留,张胤不惜亲自上阵,就是要发雷霆之击,将黄巾军一切为二。

  张胤身边,典韦、关羽、唐洛、张飞、赵云、夏侯兰、尾敦、敖山、钦良、张鄂、郭贲、鲜于辅、鲜于银……齐齐舞刀弄矟,挥剑扬戟,各展本领,肆意杀敌。张胤擎着大戟,却没有施展的空间,典韦、关羽两人跟在左右,刻意将其掩护得不露一丝缝隙。他马前的敌人几乎都被张飞、赵云两个少年给包办了。紫驳马发现玉追和白龙马一直在眼前晃悠,害得它竟然没能踢到一两个敌人,气得不断嘶鸣,如鼓如雷。

  如果说黄巾军的骑兵出现时展现的是宛似黄龙的气势,幽州军此时就像一条更为巨大的黑色巨龙,龙身翻滚腾挪,碾压周围的一切。

  张梁痛苦地捶头,此时就是兄长派来援兵也无济于事了。

  饶是卢植这等沉稳儒雅之人也忍不住大喜过望,连忙命人擂鼓高呼:“援军已到,大汉威武!”瞬时传至战场每一个角落,汉军士气暴涨,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陡然多了几分勇力,奋勇像黄巾军杀去。

  程普、韩当一矛一矟,舞动如轮,直如两尊索命的杀神,在最前方收割着一批又一批敌人的生命。程普将铁脊蛇矛运使的极为圆转随意,心念所到之处,矛锋必至,鲜血四溅;韩当的长矟却大开大合,凌厉无匹,每一招使出都会有两三名黄巾士卒被砸得骨断筋碎。有这两人头前开路,后面的士卒们更是士气高昂,踊跃向前。

  张飞、赵云同样一矛一矟,初生牛犊不仅不怕虎,反有狮虎之威,矛矟并举,杀敌取命如探囊取物,眨眼间,斩级都突破了三十之数。李乾、唐洛、夏侯兰、尾敦、敖山、钦良、鲜于辅、鲜于银等人也不逊色多少。卢植在高处见到,惊诧幽州军的悍勇之余,不禁感叹弟子张胤善于治军,麾下猛将如云。

  黑色巨龙向前推进的速度极快,如巨舸浮海,劈波斩浪而进。黄巾披甲士虽然坚韧勇武,但是瞬间的大喜大悲,让他们手足无措,士气大泄,在幽州突骑巨大的冲击力面前,孱弱得如纸糊泥塑的一般。

  很快,幽州军就杀到黄巾军的大阵核心,截断敌军的目标胜利在望。

  张胤倏地一戟刺出,将一名漏网之鱼搠倒在地,然后高声叫道:“贼军败局已定,杀透大阵,吾等今晚痛饮庆功酒!”

  “杀啊……”群情激奋之下,幽州军更为骁勇。

  黄巾军右翼的骑兵完全被击溃,邹靖收拢骑兵,全力剿杀黄巾军步兵。而随着幽州军杀穿大阵,黄巾军至少有三四万人被隔绝开来。张梁见大势已去,气急败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只得传令撤退。

  说是撤退,却只有不到两万人能跟着他逃,其余的被汉军包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张梁一逃,被围困的黄巾士卒更是欲哭无泪,很明显,他们被抛弃了!

  张胤没有选择分兵去追击张梁,而是分兵游走在外围,施展骑射功夫,屠杀被围住的黄巾战士。追击张梁,这些被围住的黄巾军就有突围的可能,他心里清楚,老师卢植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解决眼前这四万贼兵亦是大功一件,张梁即便逃走,也不会有太大作为。如果他所率领的是破虏营或者都是辽西郡兵,他就能保证在被困贼兵无法突围的情况下分兵追击。现在他的麾下会集幽州各郡之兵、各部胡骑,缺乏整训,远不能运使得如臂如指。

  汉军鼓声大作,卢植驱兵掩杀,被围的四万黄巾战士被斩杀大半,余者皆被俘。张梁损失七万人马,精锐尽丧,只率万余人逃入广阳城,自此闭城坚守,龟缩不出。

  自有兵卒打扫战场,收拢俘虏。张胤稍作收拾,便来见老师卢植。

  汉军大营之前,张胤见到恩师卢植亲自率众将出营来迎他,哪还敢端坐马上,赶紧滚鞍下马行礼。

  按伦常张胤得跪地行大礼,但是按官职两人同是比两千石,平乱虽有主副之分,张胤也只需拱手为礼。实际上,两人都持节,但左中郎将乃是京官,位次九卿,稍高半筹。此等情况,张胤若行大礼,反而不美。

  卢植性开明,也不在乎这些虚礼,呵呵一笑便算受了这一礼,转而为张胤引荐身边的北军、冀州诸将官。

  冀州刺史巫捷;冀州别驾,广平人沮授;巨鹿从事,本地人田丰;北军中侯,荆州长沙人邹靖……一干人等介绍下来,除了巫捷,其余张胤多是大略颔首而过。他如今封乡侯、持节,拜两千石,又是此战副将,地位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高得多,若是太多礼,反而会让别人更难做。

  “胤儿身边何其多熊虎之士,快快为仆介绍!”卢植认识张飞、程普、韩当、李乾、鲜于辅、鲜于银,却没见过典韦、关羽、唐洛、高顺、杨棱等人。

  张胤摆手让典韦、关羽等人近前,为卢植一一介绍。典韦、关羽身长过九尺,张飞、程普、韩当、高顺、唐洛也都是八尺以上的雄士,集体站出来十分夺人眼球,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这还不算因地位稍低站得靠后的赵云、夏侯兰、尾敦、敖山、钦良等人。

  卢植笑道:“有此等勇士,破蛾贼易也!”

  寒暄过后,众人一起入营安坐,庆功议事。

  论起对阵黄巾的形势,沮授、田丰都能侃侃而谈。两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都认为蛾贼无力出击,转为自守,当用围困之计。此计正与卢植的想法相合,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只有巫捷提议趁贼人士气低落的机会攻城速战,他是冀州刺史,当然希望尽快平定贼乱,好有一个相对安定的冀州。

  卢植注意到张胤欲言又止,便问他的意见:“胤儿以为如何?”

  张胤道:“今日一战,我军损耗亦不小,围困当为良策。只是,东郡卜巳、汝南波才、南阳张曼成诸贼势盛,迁延甚广,若不尽早扑灭之,恐动摇社稷之基。听闻皇甫中郎与朱中郎被困长社,脱身不得,宜寻机救之,且吾等数路大军,粮草耗费极巨,围困所需非一时一日,不知朝廷能否支撑?”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就一句话,朝廷没钱,围困之计难以持久。事实上也是如此,先前刘宏修宫殿、建园林,花费何止亿万?国库空虚,朝廷能有多少钱用来平叛?要知道许多汉军的坐骑都是刘宏动用私钱弄来的。

  众人听张胤说完,都陷入沉默。

  巫捷坐在张胤对面,苦笑两声,道:“可恨呐……”也不知他意指的是谁?是安坐龙椅之上的刘宏?还是弄权乱政的阉宦?

  卢植见大帐之中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笑道:“就用围困之计,驱俘虏掘壕筑堑,切断广宗与外面的联系。一应事情,由仆承担。今日大胜,仆当为诸位请功。”

  众将欣然,放下议论之事,举杯畅饮。

  张胤看了一眼老师卢植,微觉唏嘘。历史上卢植因施此计,被奸人诬陷久战无功,去官罢职。如今有他在,自然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出现。他有破城之法,也许根本无需太久就能攻陷广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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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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