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特训班就此保住了,段添城留了下来,这个严厉的班导老师陪伴了他们整整一个学期,从各种方向角度去安排学生们的未来方向,铺好路,做好领导领先作用,段添城对于临床特训班来说就是一个顶梁柱。
身为国内神经科权威医生的他绝对有资格说这话,由段添城一人支撑起班级的整片天空,带出一批精英中的精英,为社会输送顶级医疗人才,段添城眸光口里虽然傲娇,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段添城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不喜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在脸上,面对众人的努力,段添城嘴上不说身体还是很愿意的。
面容上的傲娇,不能证明他心里的傲娇,他不会不知道学生的用意,如果连学生们这点心思都猜不透,那他还怎么当好这个班导。
曾经文胜几次找段添城谈论临床特训班,这个班级无比坚固,人少也是一种原因吧,班级里所有人的心都是聚在一起的,难以分开分散。
段添城办公室日内
段添城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文胜在段添城的对岸坐着,因为段添城跟临床特训班的事情让文胜担心了很多次,文胜为了临床特训班这件事不止几次跟他相商商量。
段添城手里拿着的一包薯片,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我承认方教授的手术失败,对我是有影响。但还不至于一蹶不振,连医生都做不了。现在国内的脑外科领域,我如果自称排名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我之所以答应回来当老师,只是想休息一下。也顺便看看,没有我,这个国家的神经外科是不是就真的发展不下去了。所以校长,我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不做手术,继续教学,是我的决定,没得商量。”
段添城言语果断,他自从上次在手术上失败后自己便本能的不想拿起手术刀,在这一年间在国际大舞台上,医学方面的讲座会谈段添城都没有现身,不乏有人邀请他作为首席,参谋其他人的决定,可是在这个方面当中段添城从来不想浪费时间。
时间宝贵,段添城把时间看的很重。
文校长坐在办公桌前,注视着段添城,年近七十的他,在装扮上还是很用心,每次在学校的时候都会换上一身黑色的西装,这时候也同样。
文胜笑了笑:“我算是你的前辈吗?”
段添城向嘴里塞了几片薯片,耸了耸肩:“从医,当然。脑外科,未必。”
脑外科这块段添城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个自信不是狂妄而是段添城对自己的认可以及肯定,他绝对相信面向国内除却已过方教授以外,没有人再超越他,段添城是国内绝对的第一,首席权威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文胜微笑。
“骨骼的硬度是超过钢铁的,但它并不是人体中最坚硬的物质,牙釉质的摩氏硬度高达达8,只比钻石差一点点。”
文胜认真给段添城解释道,从来学以来便一直忙碌着,一有时间便来找段添城商讨北医大临床特训班的那点事,这被文胜这个校长给予厚望的班级,给予的待遇当然也是不一样的。
段添城吃着零食毫不在意的说道:“20年前就知道了。”
文胜的表情郑重起来,既然是再跟段添城商讨问题,那必须拿出商讨问题的态度来,在临床特训班这个班型当中,文胜必须保证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正确,再次开启百年难遇的班级,文胜可是力排众议,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文胜神色略有些深沉:“既然谈人情你不领,那我就跟你谈工作。临床特训班的这八个人,是我亲自在所有报考的11683个人里面一个一个挑出来的。从他们的名字进入我的名单开始,我就对他们负责。能进得了北方医大临床专业,可能就算是块骨头了。但特训班,是我想找的牙齿。我把一口牙交给你,你得让我踏实。”
文胜的话有些沉重,双眸紧紧的盯在段添城的脑子上,文胜同样也是医生,更是个医学教授,自从得知了段添城的病情后,对此很是重视,段添城是他从数百名精英医生中挑选出来的。
不单单是段添城这个首席权威医生的名头,还有整个临床特训班的希望可都是被文胜压在段添城身上,段添城以权威医生的名头实力是没有问题的,可恰恰是段添城身体出了问题才会影响到整个临床特训班课程的进展。
若是段添城出了问题,临床特训班依旧不能停下,班导如果死了,必须要有人来顶替这个位置,可是一般人哪能担任临床特训班的班导,难道把权目清叫回来上课,显然不可能。
段添城竖起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
“脑干大概有,有这么大吧,瘤子就长在里面,参照明显,很容易找到,只要都夹出来,我就得救了。但脑干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纤维束和核团,没有人能看穿脑干,找到之间的缝隙,把镊子伸进去,把肿瘤夹出来。只要伤到了肿瘤以外的任何区域,最好的情况也可能是看不懂字、听不懂话、口歪眼斜,或者瘫痪。根本就没有“手术成功”这个概念。我不怕死,我只怕活得没尊严。”
段添城耸了耸肩,即使面对生死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跟在谈论别人的死亡一般。
文胜面如秋水,特别淡然:“等死很有尊严吗?”
段添城磨磨唧唧朝着嘴里塞了把薯片:“至少不是送死,或者生不如死。”
文胜摇了摇头:“我以为自负的人应该都是乐观的。”
段添城看着文胜,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
“那要看前提,没人能做得了这台手术,我给方教授做过,结果你知道。”
文胜摇了摇头:“那已经是四年前了。”
段添城仰头,双眸无彩,不禁感叹:“四年前方教授坚持手术的原因,就是想用一条命来证明现在医学界的无知和急功近利。当然,我也是那群无知和急功近利的人之一。”
段添城有些激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文校长的桌边,突然,办公室门被重重推开,段添城和文校长同时看向门口,华一龙站在门口,气势汹汹。
华一龙推开门气喘吁吁地模样,想着段添城大喊一声:“我三个都要救!”
段添城不解地看着华一龙,文校长也一头雾水。
段添城一愣问道:“什么?”
华一龙双眸闪烁精芒,在段添城上次的问题上,华一龙有了自己的决定:“小孩、老人、年轻人,三个我都要救。”
生命诚可贵,每个人的性命都是无价的,华一龙既然有了决定,便立刻坚持了自己的观念。
段添城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问题啊,已经过期了。”
华一龙咄咄逼人。
“你害怕了。”
段添城一愣,转身面对华一龙,两人四目相对,华一龙毫不退缩。
在上次那个决定上,华一龙占据了主要的主导地位,这次华一龙面对段添城,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即使是面对段添城脑干上肿瘤的病状也不退缩。
世界级的难度,即使身为国内首席权威的脑外科医生段添城面对这场手术也以失败告终。
片刻,段添城开口。
段添城笑了笑:“不好意思校长,您有一颗牙有点毛病,我想单独处理一下。”
文校长反应过来,幽幽起身。
文校长叮嘱道:“好吧,别拔了就行。”
说完,文校长看了华一龙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华一龙一直是让文胜操心的学生,文胜对每个学生都经过考察,华一龙是“荣恩之家”的一员的资料也被老师呈递在他的办公桌上,因为施恩的原因文胜也对华一龙颇为照顾。
这个学生本性不坏,虽是时常在学校干点操蛋的事情,成绩也一直没拉下,临床成绩在全校排名第八,文胜对整个临床特训班的期望值很高,励志在创下一个医学界的百年辉煌。
一个班级都站在世界权威席上,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段添城坐了下来,华一龙注视着段添城。
“连治自己的病都不敢,怎么教我们做医生?开学第一天你说,宁愿我们全身心地为了消灭疾病而变得机械冰冷,也不愿意你们成为思前想后,顾此失彼的怂货!”
段添城想了想。
“你觉得我怂吗?”
华一龙提起胸膛,华一龙现在穿的是在开学大典上校长赐予的“荣誉战袍”:“如果你没有信心的话,就让我来!”
段添城注视着华一龙。
段添城质问:“那请问,你是哪儿来的自信呢?凭你狗屎一样的成绩,还是一无所有的临床经验?别告诉我是你自命不凡的天性和莫名其妙的勇气啊。”
华一龙右眼闪过一缕精芒:“我是干不了什么,但我的眼睛能!你刚才说没有人能看穿脑干,找到纤维束和核团之间的缝隙。你错了。”
段添城不以为然,华一龙语气坚定。
“我可以,我的眼睛可以。”
段添城疑惑地看着华一龙。
“你的眼睛?”
华一龙严肃地。
华一龙给段添城在诉说着一个事实:“不然我怎么在急诊发现病人气管异物,怎么知道门诊那个人是心梗,怎么发现你脑子有问题?”
段添城眉头微蹙:“你想说什么?”
华一龙解释道:“在憋气的情况下,我的右眼,可以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