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奶奶突然出手,打了田润兮一巴掌,田润兮彻底懵了,表情惊恐。
陈小洁震怒,见自己的学生被打哪能憋的住性子,情绪激动是一回事,打人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再怎么样也不该动手啊!
“哎!造反是吧?想练练是吧?”
陈小洁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病人奶奶又要打,权美秀冲了上来,紧紧抓住老人的手腕。
老人一愣,权美秀表情坚定。
权美秀双眸露出锋芒,见到自己心上人被病人家属打了一巴掌,实在是气不打一出来:“能不能别动手?”
病人父亲一把打开权美秀抓住病人奶奶的手,把病人奶奶挡在身后。
“你干什么?哎唷可不得了了!医生打人了!”
田润兮惊魂未定地看着权美秀。病人父亲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医生大人了,世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大人啦!”
病人父亲几句话引来楼层当中众人的目光,有些人甚至掏出手机,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此情此景就是一阵狂拍。
陈小洁开始打电话,权美秀一脸严肃地看着病人父亲。
“这儿是医院,您可以先安静一下吗?”
病人父亲完全不听,继续撒泼。
权美秀叹了口气,无奈对病人家属严词厉声。
“闭嘴!”
吵闹戛然而止,众人望着权美秀。
权美秀硬抿着嘴唇,声音有些冰冷:“您就一个儿子吧?当宝贝吧?”
病人父亲道:“废话!”
权美秀指着田润兮。
“她爸妈也只有一个孩子,也当宝贝。”
田润兮有些委屈又担忧地看着权美秀。
权美秀冷眼望着病人父亲:“您心疼您儿子,所以打了她,她的父母就不心疼了?”
病人父亲不服气地辩解。
“是她把我们家孩子扎坏了,她不负责任,没有医德,我妈打她,那是在教育她。”
权美秀冷笑一声:”你们在医院当众殴打医护人员,影响其他病人情绪,危害公共秩序,我也可以打你,打你也是为了教育你。”
在现在日益紧张的医患关系当中,之此类事情层出不穷,而医院本身即是去调解也无法调解妥当了,没事找茬,因为一些看似小的事情被患者无限扩大,以此变成来威胁医生的工具。
或者在那理由之上,冠冕堂皇的跟医生动气手来,最后除了叫保安赶人,对医生进行保护以外,真的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处理了。
权美秀气势汹汹,逼近病人父亲,田润兮急忙拉住权美秀,病人父亲有些胆怯。
权美秀转头看着田润兮
权美秀表情严肃与:“头皮针是你扎的吗?”
田润兮点点头。
权美秀继续开口:“你的操作有问题吗?”
田润兮目光坚定。
“没有。”
权美秀笑了笑:“我想也没有,她是我们世济医科大学护理班最优秀的学生。”
病人父亲忍不住开口。
病人父亲目光中富有敌意,感觉这些医生都是蛇鼠一窝站在同一条战线来坑害患者的:“你说没有就没有?我儿子的脑袋现在还肿着!”
一个护士走到陈小洁身边,手上拿着沾血的头皮留置针。
身穿护士服的护士小声在陈小洁耳边解释道“护士长,确实感染了。应该是孩子自己难受挠的,我去看的时候针都要掉出来了。”
陈小洁严肃地看着病人家属。
“孩子乱动是难免的,我们也跟您嘱咐过,一定要管好孩子的手。”
病人父亲故作镇定。
病人父亲强词夺理:“我还能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手啊?孩子这么小,总不能绑手绑脚吧?胳膊长歪了怎么办?”
陈小洁点点头,刚想说话。
权美秀严词厉声,表情严肃:“跟她道歉。”
病人父亲一愣,不愿低头。
田润兮看着权美秀。
田润兮摇了摇头:我没事……
权美秀郑重地看着病人家属。
“照顾病人是我们的职业,我们服务病人,天经地义,心甘情愿。但并不表示,我们就得低三下四,被病人当成出气筒。你是花钱了,但你也是有求于我。我们之间没有上下关系,也没有谁欠谁的,别把我当成白衣天使,我也不图你感恩戴德,我们需要做的只是互相配合,相安无事,就这么简单。”
陈小洁笑了。
大家看着权美秀,纷纷赞赏地点点头。
权美秀朝着两方压了压手:“还有,你说错了。我不是医生,我是护士。”
不远处,华一龙和栗小草远远地看着权美秀。
华一龙露出欣慰的笑容,跟权美秀认识那么久也没见他MAN的像男人一次,这次见着了,可是把华一龙激动坏了。
这是为朋友感到高兴的欣慰笑容。
……
解剖室
镊子一点一点把气球上的胶布掀了起来,最终撕了下来,捏着胶布的镊子,一点一点往后退,直到华一龙的手成功从网里拿了出来。铃铛完全没有被碰响。
华一龙高举手里的镊子,无比兴奋。
“耶!YES!我牛逼吗!”
华一龙满脸期待地看着段添城。
段添城表情淡定,默默走了过去,拿起了气球和胶布。
气球上现在贴着的胶布比之前要小得多,而且不止一张,是很多张,密密麻麻,在网的前面拉上一块布挡住了视线,只留下两个洞让手臂可以穿过,而在布的前面,又织起了一张新网。
现在华一龙需要把手穿过两层细线网,看穿遮挡视线的布,然后把气球上细小的胶布一张一张撕下来。
华一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变态升级的机关。
段添城缓慢的解释道:“血管瘤不是一整块割下取出的,它的组织结构跟大脑极其相似,只能一点一点剥离取出,直到全部剔除干净,整个过程都不能伤到脑干中的其它部分。气球上的胶条,每撕下一张,都要把手缩回来扔掉,然后再继续撕下一张。全部都撕掉,铃铛不响,气球不破,再来找我。”
华一龙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玩儿我呢是吧?累傻小子呢吧?”
段添城看着华一龙。
华一龙情绪激动,透视眼打开看见段添城脑袋里面的块状光斑,心感觉就被万箭穿心了一般。
先是小星,再是段添城,随后就要临到小宇了吗,看着一个又一个自己身边的人濒临死亡的关口,华一龙内心被揪的疼。
“为什么要让我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再不手术你就要死啦!”
段添城淡然道:“那也比死在你手上强。”
华一龙脸上挂不住了:“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吗?”
段添城想着华一龙做的一系列动作:“不是不够,是还差得远。”
华一龙忍住愤怒,把手伸向段添城。
“把药给我。”
段添城沉默着看着华一龙。
华一龙:“把那个药给我,只要让我吃两片,这些什么狗屁特训都是小儿科,我随随便便就可以通过!”
段添走近华一龙,死死盯着他。
“你真的以为光凭你那只莫名其妙的透视眼就能救人吗?一台开颅手术动辄几个小时,每一秒钟都有可能发生无数个突发事件,完不成我给你的训练,手术台上的一秒钟就足够你做出一万个错误判断,也足够让我在手术台上死一万次。”
华一龙试图辩解。
“但是……”
段添城丝毫不给华一龙解释的机会。
“一个只知道依赖天赋,依赖药物,甚至依赖莫名其妙的狗屎运的怂货,永远当不了医生。”
华一龙愣住。
段添城神情中闪过一抹失望:“你不用再练了。”
段添城转身离开。
华一龙愣在原地,转头又看了看双层网机关,轴的性格无限扩大,见段添城那失望不堪的表情,华一龙选择继续坚持下去,他说不练就真的不练吗?那段添城的性命和小宇的性命又要交到谁的手里?
等待他们的很可能就是死亡,这是华一龙最不愿意看到的。
……
实验室
昏暗的实验室,只有实验台前亮着一盏台灯,电脑屏幕上是一封英文申请信,内容是申请加入美国StephenBaylor实验室。
打印机正在工作。楚枫站在实验台前,从恒温箱里抓出绿鬣蜥,楚枫面色苍白,眼神中带着疯狂,颤抖着抓起手术刀,缓缓接近绿鬣蜥。与此同时,
实验室灯光亮起。
楚枫下意识地眯了眼,转身赫然看见段添城站在门前,楚枫一愣。
段添城径直走到打印机前,拿起刚打好的申请信看着。
“StephenBaylor,脑科学领域的顶级科研机构啊,之前我们系好像有一个人考进去了。”
楚枫问道:“李田。”
段添城点点头:“哦对,不错的学生,就是笨了点。”
楚枫直视段添城。
楚枫寻声问道:“那我呢?”
段添城走过来,打量着楚枫手里的绿鬣蜥和手术刀。
段添城说道:“继续啊。”
楚枫一愣,放下手术刀。
“你来干嘛?”
段添城捡起手术刀,看着刀刃上的反光。
“学校说你没去上课,医院也说你没去见习。所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已经走到悬崖边上了,如果是,那就推你一把。”
楚枫一愣,段添城放下手术刀。
段添城随手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还记得开学第一天我提的那个问题吗?”
老人,年轻人,小孩,三个人遇到危险你改救谁。
……
教学楼走廊日内
楚枫言辞果断:“我选年轻人。”
段添城问:“理由?”
楚枫继续道:“小孩的未来太不可知,老人的未来已经是死路一条,只有年轻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创造最大的价值,这是最理性的选择。”
……
实验室
楚枫面无表情看着段添城。
“我到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有什么问题吗?”
段添城话语平淡,解释道:“当时我确实说过,实用主义者是比愚蠢的理想主义者更让我高兴一些。”
楚枫看着段添城,段添城话锋一转。
段添城:可是,只有这些理想主义者,才有力量改变世界。
楚枫一愣,段添城直视楚枫。
“你想做改变人类命运的大事,但其实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理想。你只想用你的头脑、你的才华,去实现对生命的控制。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你会变成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你绝不可能成为你所想象的,顶尖的医学家。”
楚枫试图辩解。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真正的医学家。他可能不完美,也不高深,但是他不会不懂得病人。”
段添城似乎想起了什么。
“在医学的领域里,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人。你想改变人的命运,首先要想明白什么是人,体会疾病给人带来的痛苦。一个不愿意面对病人的医学家,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消灭疾病,还是打着科学旗号的虚荣心,我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