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其雷叫人拿上酒菜,与大喇叭、范鸿吃喝起来,董浑自去准备防备拓跋叶劫营,并不在场。
女妭幽怨地说:“你只顾着自己吃,也不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
大喇叭、范鸿早就知道殷其雷的石斧会说人话,但是仍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何况石斧自称是黄帝之女,于是更有一种敬畏之心。
“怎么,你又饿了吗?”殷其雷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扣,弹了石斧一下。
女妭唉哟叫了一声:“疼死了!”
“操,你不是石头做的吗?这也会疼?”
“石头自然不会疼,但我的元神会疼!”
“我还指望带你上阵杀敌呢,但你这么怕疼,看来是没戏了!”
女妭气鼓鼓地说:“你不要小觑人,只要你使用我的时候,不要那么用力,我就可以帮你杀敌!”
“不要用力,能砍死敌人吗?你当是给敌人搔痒吗?”
女妭得意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只要割开他们一丁半点的皮肉,我就能在顷刻间将他们的血喝光,他们自然也就一命呜呼了!这样,我既能吃饱,又能杀敌,最重要的是,我还不会那么疼。——哎呀,你快给我准备血,我快没有元气了!”
“昨晚不是喂过你了吗?这么快就没有元气了?”
“你攻打营寨的时候,为了吓那些将士,让我飞得那么高,我都快累死了,哼,一点都不懂得体谅人家!”女妭语气有些责备。
“你再忍忍吧,我昨晚都被你喝成贫血了,今天再喂你喝血,我非挂了不可!”
“我又没说要喝你的血,这里这么多人。”
大喇叭和范鸿吓了一跳,惊恐地望着殷其雷及他食案上面说话的石斧。
“喝别人的血更不成了!”殷其雷想了一下,“要不,我给你弄点猪血?”
女妭叫道:“不要,猪血太臭了!”
“牛血?”
“不行,人才是万灵之长,一定要人血才能最快恢复我的元气,畜生的血没有多少灵气,没什么效果。”
范鸿忽然提议:“殷大哥,盛思远那小子不是在咱们手里吗?何不拿他的血来喂斧头娘娘呢!”
女妭大喜:“是呀是呀,可以拿几个俘虏来喂我!”
殷其雷笑道:“我倒将此人给忘了!来人,将盛思远给带上来!”
片刻,盛思远五花大绑地被押了上来,站在堂下,傲然不跪。
范鸿喝道:“大胆,见到殷大哥还不下跪!”
盛思远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呸!”
殷其雷笑了一笑:“盛将军,你不跪可以,但你不能不讲卫生呀!你看,你身为将军,这么随地吐口水,要是被底下的兄弟看到,影响多不好!”
“要杀就杀,何必啰唆?”
“你不怕死吗?”
“大丈夫生死等闲事耳!”
殷其雷心头一震,这句话倒是气势非凡,此人武功平平,倒是生了一副好肝胆,笑道:“谁说我要让你死了?”
盛思远一怔:“你都已经将新亭营寨占领,难道还要拿我向我拓跋大哥交易不成?”
殷其雷笑道:“拓跋将军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和我交易?”
“那你什么意思?”
“我要邀请盛将军共谋大业,你意如何?”
“你还是杀了我吧!”
殷其雷叹道:“盛将军是条汉子,我真舍不得杀你!”抽出佩刀,走向盛思远。
女妭大叫:“让我来,让我来!”她现在已没多少元气,飞不起来,只在食案蹦达。
殷其雷走到盛思远的身后,盛思远叫道:“别从背后下手,你当着我的面,一刀砍下来就是!”
殷其雷一刀砍了下去,却将绳索砍断,叹道:“你既不能与我成为兄弟,我又不舍得杀你,只能放你走了!”
范鸿叫道:“殷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盛思远愕然望着殷其雷:“你当真放我走?”
殷其雷笑道:“盛兄弟——请容我叫你一声盛兄弟。我虽不是君子,也没什么本事,生于天地之间,只有情义二字。我敬你是条汉子,说是你放你走就放你走,决不食言!只是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大丈夫何必做女儿姿态,婆婆妈妈?”
“那我就有话说话,有屁放屁!听说如今接管新州的人是耶律牙里果,先前我在汉军之时,就听说此人残暴不仁,滥杀无辜。你和拓跋将军失了新亭,想来他必不能饶了你们。再者,南京方面派出的二路大军不日即到,到时要取新州城,犹如探囊取物。你和拓跋将军前后都是危险,不如我拨你一些粮草,让你带回给拓跋将军。你们兄弟二人就此回归故里,从此安居乐业,你说可好?”
此刻大喇叭也坐不住了:“殷大哥,你还要给他们粮草?”
殷其雷笑道:“这些粮草本来就不是我们的。”
盛思远忽地抱拳一跪:“殷将军仁义,末将愿意归顺!”
殷其雷大喜,急忙将他扶起:“盛兄弟能够加入我军,我军真是如虎添翼!日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不必拘礼!”
大喇叭、范鸿此刻才知殷其雷的用心,齐齐起身拿酒来敬盛思远,四人其乐融融,谈笑风生。
女妭破口大骂:“殷其雷,你个混蛋,我还没吃呢!”
殷其雷这才想起女妭,吩咐一个士兵:“去拿一盆猪血过来!”
盛思远望着殷其雷面前说话的石斧,问道:“殷大哥,你使的是什么玄术,这石斧……能动能说,倒是古怪得紧!”
女妭骂道:“你才古怪呢!”这人明明是她的美餐,忽然变成殷其雷的兄弟,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她都快气昏了。
殷其雷笑道:“这石斧乃是黄帝之女元神的栖身之处,叫做女妭,淘气得很,盛兄弟不要见怪!”说着,很自然地拍拍石斧的斧面。
女妭又羞又恼:“淫贼,你摸哪里呢!”
“我……是不是摸了什么不该摸的地方?”殷其雷不明觉厉,女妭的元神寄身石斧之内,他又看不见,谁知道摸到她什么部位?
“你……你……摸我胸了!”如果能够看到女妭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满脸通红的羞赧。
“啊,歹势歹势,下次我注意一点!”
“下次不要随便摸我!”
士兵将一盆猪血端了上来,殷其雷笑道:“女妭,你的晚餐来了!”
“你竟然给我吃猪血,欸,我是黄帝之女耶,你能不能给点面子?”
“喝人血太残忍了,喝猪血靠谱一些!”
“可是猪血对我来说,没什么营养的,而且又这么臭!”
“哎呀,你很啰唆耶!”殷其雷抓起石斧,丢进装满猪血的盆里。
“咳咳!”女妭大叫,“混蛋,殷其雷,你淹死我了!”石斧在盆里扑腾起来。
殷其雷急忙把她捞了起来:“你不会水呀?”
“废话,你见过会水的斧头吗?”
殷其雷无奈地说:“我以前也没见过会飞、会说话的斧头。”
“呜呜,爹爹,你要在天有灵,看看你的子子孙孙,他们都是怎么对你女儿的,呜呜,爹爹,女儿的命好苦呀,他们竟然让我喝猪血,呜呜!”女妭嚎啕大哭。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再喂你人血就是!”殷其雷拿起佩刀,就要往自己的右手腕割去。
女妭叫道:“你干嘛呀?”
“喂你喝血,祖宗!”
“不行的,不行的,你昨晚刚刚喂了我那么多血,再喂我血,你会死掉的。”
“那你想怎样?”
“总之我不能喝你的血,我要喝别人的血。”
“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伤害无辜的!”
“哼,那你饿死我算了!”石斧翻了个身,像是不答理殷其雷似的。
“放心,不是有我的血吗?饿不死你!”
“不要!”女妭吃惊地叫起来,“要是实在不行,我……我喝猪血就好了,你别放血了,我可不想见你失血过多死翘翘。”
“你不是嫌猪血难喝吗?”
“难喝也得喝,难道要饿死吗?”石斧立了起来,趴在盆沿上面开始饮血,发出稀溜溜的声音,像是吃面似的。
一个弹指的时间,就将一盆猪血喝得一干二净。
殷其雷看着石斧,好奇地问:“你喝这么多血,都排到哪里去了?”
“排什么?”
“就是……你不用小便的吗?”
“讨厌,色狼!”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