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也不想这么尴尬地相处,她只想赶快逃离。
于是她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去找衣服。
季子扬浑身赤裸着问她:“你是刚才没看够吗?还要把我晾在着仔细观察。”
她就是不经意的一回头,发誓,真的是不经意的一回头,就看到季子扬真的浑身赤裸,顿时脸色痛红,抓起衣服就去找洗手间躲起来。
季子扬的房间真的很大,她竟然躲到了衣帽间,还以为是洗手间。季子扬在外面敲门,“开门,我要换衣服。”
“你外面不是有衣服吗?”隔着门,她大着胆子喊。
“你总不至于让我还穿早上那件吧?”他无奈,哪有脱了不洗再穿的道理。
“不然呢,大早上的谁会换衣服。”
“你开不开?”
“不开。”对,死也不能开门,一开门,她就要面对他了,很复杂的问题会继续想不通,然后她会很头疼,头疼了就容易更想不清楚。
季子扬在外面插着腰,一副无奈的样子。
一阵敲门声,季子扬和唐心都吓了一跳。
“季总,您与朱总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孤心在外面提醒着。
“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季子扬说。
“季总,您需要的所有文件都已经整理齐备,我可以进去为您放在桌上吗?”孤心又问。
“不必了,你在会议室等我。”季子扬说。
唐心在里面听的清楚,她吓了一跳,真怕有人闯进来,目睹她和季子扬的“不正当关系”,然后她和他的CP就算组定了,她可能以后都没法嫁出去了。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
外面季子扬要她开门。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穿着衣服,穿完衣服,妆都花了,推开门,吓了季子扬一跳。
“你怎么了?”他轻柔地问。
“没事,我走了。”她抽泣着说。
“等我。”他说。
他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他气急败坏,这个傻女人,还真是不懂事,以后该要他操多少心啊。
季子扬去了会议室,与朱总洽谈下一步的合作,这也是他把会议地点定在海南的原因。他有意在这片沙滩建一所环海度假酒店,游乐疗养一体。朱总是这方面的先驱,对海南也比较熟,季子扬便有意促成合作,也去探探底,看这个人究竟如何。
会议的结果,他颇为不悦,朱总的念头中只有利益,一心想把“疗养”这一块去掉。而季子扬建立疗养中心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母亲有一个更好的疗养地点。
这是一个不欢而散的会议。
霸道如季子扬,是不允许别人拂逆他的提议的。
他要亲自操刀,在这边沙滩上建立游乐疗养一体的度假酒店。
会议结束后,他却找唐心,却被告知,唐心已经提前回去,这会儿人已经在机场了。
“这个傻女人。”季子扬不禁想着,她肯定是一边哭一边走的。
“安排车子,去机场,越快越好。”季子扬对孤心说。
“可是季总,您下午的日程……”
“再说!”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孤心立刻安排了车子,一路加速开向了机场。季子扬在路上,拨打着唐心的电话,然而唐心始终不接听,后来干脆关机了。他不知道唐心是否上了飞机,内心焦急。
终于到了机场,车子还未停稳,他就飞奔下来,朝着安检中心跑过去。孤心在后面一路跟跑,却不知季总裁是为了什么。
那个傻女人,果然丧着一张脸,在过安检。
季子扬一把将她拉到了一边,准备噼里啪啦训一顿,但是看到她低落的脸,瞬间心软了,将她拉到怀里,揉着她的头发,说着:“是我错了。”
他就这样融化了她。
可是,她要的不是这句话,而是承诺,一句可以依赖一辈子的承诺。
她哭了,当着机场里的人来人往。他第一次感到心痛,也无能为力。他说:“你要我怎样,才能不伤心。”
她说:“我有什么权利要求你怎样,你放了我吧,我不是你,我玩不起。”
他扳着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我季子扬他妈的没有玩,我是认真的,我季子扬爱唐心,是认真的。”
他不在乎周遭的一切,他本就是自己王国里的高高在上。她脑海里又是一片空白,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混沌了,只是有点难以置信。
孤心站的远远的,那张千年不变的面瘫脸露出了笑容。
“别走了,后天跟我一起走。”他祈求着。
“可是我的工作结束了。”她委屈地说。
“我给你领导打电话,就说我这里还需要你配合。”
“你这是以权谋私。”
“为了你我愿意。”
……
天地都静止了。
时间回到现在,唐心回想着从前的一切,似乎并不那么完美,但是美好而简单。那时的季子扬也没有如今冷酷霸道,那时的自己也没有如今的心境沉重,一切都浓淡的刚刚好。
莫子谦不见了。季子扬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她怎能不胡思乱想,这两年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却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还是方才想起,才回忆起过去的一切。她也知道了,自己流过产,而那个还未来得及孕育成熟就夭折的孩子,是谁的?
她自己也不敢肯定。
他对她说:“我不在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对她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她从来不知道她所爱的人是两个……她可是把所有的心都放在了一个叫“季子扬”的人身上,他凭什么对她大吼大叫,凭什么评判她的对与错,凭什么怨她???
她真想大哭一场,可是眼泪似乎已经干枯,或者是心境已然不同,连眼泪都奢侈了。
季子扬对她说:“你所谓的过去,对你来说是一场噩梦,可是你对我来说,是完美无缺,是我整个的初恋。”
时至今日,季子扬说出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感动,还是心碎。很多东西,知道的太晚,也就没有了当初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