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早已在机场接机,见到“季子扬”便旁若无人扑了过来。
“季哥哥,给我带礼物了吗?”安迪兴奋地像个小兔子。
“太忙忘了,不过我这块手表送你。”他取下手腕上的手表,赠给了她。
唐心看到莫子谦,有一种疏离。他身上属于季子扬的东西,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属于了别的女人。于是她说:“安迪是女孩,怎么能送她男款手表,把我这个送她吧!”
“谁说我就不能戴男款手表,我就喜欢这款,季哥哥送我的,我都喜欢!”安迪挑衅地看着她,将手表戴在了手腕上,晃动着手,兴奋地问“季子扬”好不好看?
莫子谦笑着说:“好看。”
安迪便兴奋地挽住了莫子谦的胳膊,一头长发靠在了他的身侧,笑的花枝乱颤。
唐心不想多做停留,她提着装有季妈妈骨灰的行礼箱,走在了前面。
在季氏准备好的一辆车,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因为实在不想再看到莫子谦故意与安迪你来我往。
一直到回到家,安迪都在。他们在阳光下的花园一期坐在那个曾经只属于她的秋千上读书,逗弄家里的萨摩耶,品茶聊天,好不惬意。
唐心便是将骨灰摆在了季子扬的房间,上了三炷香,告诉季妈妈,子扬会回来的。
夜了,安迪终于走了。
莫子谦来到季子扬的房间,要躺下睡觉。唐心将他赶了出去,不允许他触碰季子扬的一切。
“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他凄楚地问。
“那是因为以前的你也不是这样对我的。”她心在泣血,从未想过莫子谦会成为这样的莫子谦。
“心儿,我……如果你知道,一个人他没有独立的身体,不能想出来的时候就出来,可他内心却有要守护在身边的期望,你就会明白,日子会把人逼疯。不是我变了,是我想要去拥有了。”
莫子谦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季子扬的冷漠,可也不过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莫子谦说他再也不想被困在身体里,出也出不来。
季子扬的第二人格,想要拥有完整的人生。
唐心求他将季子扬还回来,他狠狠地拒绝了。他说从今往后,再不会有季子扬这个人。他会比季子扬对她更好,他们会像从前一样幸福的。
“子谦,我爱的是他。”她痛苦地说。
“我会让你爱上我。”他说。
她摇着头,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她明白他的感受,明白那种困在黑暗的角落中,暗无天日的感觉。可是,他们注定要有一个人躲在暗处,看这个世界的繁华和起起落落。如果可以,唐心宁愿回到昏睡的梦中,梦境中的莫子谦时谦和温暖,梦境中的季子扬也是霸道的宠爱。可是如今,她只能选择一个,另一个永远被遗忘。
这样的结局,让两个人格开始此消彼长,谁都要取代另一个。
季子扬保持着冷静与霸道;莫子谦保持着谦和与温暖。
可是慢慢地,莫子谦也阴鸷而让人不可理解,唐心不知道这样下去,莫子谦会消失,重合成一个季子扬,还是说会分解出第三个人格。
她去问林青,林青说这种情况他也很少见,一般双重人格最多此消彼长,从未听说会分裂出一个新的人格。他建议唐心试着去刺激一下莫子谦,看是否能唤回季子扬。
骨灰已经在房中放了两天,季子扬说第五天必须下葬。所以她要在第五天之前,唤回季子扬。
回到家,她看到莫子谦正在和安迪聊天,径直走上前,当着安迪的面,给了莫子谦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突如其来,不但莫子谦莫名其妙,连安迪也懵了。
“你,神经病啊!”安迪反应过来,骂她。
“你狐狸精,我和子扬已经结婚了,看这是结婚戒指。”她抬起手,又拉过莫子谦的手,将对戒展示在安迪面前。
安迪质疑地看着“季子扬”,似乎是不信。
“是,我和她结婚了。”莫子谦说。
“季哥哥,我不在乎!”安迪看着“季子扬”,看着他脸上的掌印,反而有些爱怜地抚摸触碰着,问他疼不疼。
“季子扬,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连备胎都找好了,既然如此,干脆我成全你们好了。”唐心故意说。
“好啊,反正国内本来就没人承认我们的婚事,你可以搬出去,以后和我——季子扬,断绝关系。”莫子谦有意说,想要让她和季子扬分开。
“你……莫”她将“子谦”两个字硬生生给咽了回去,看着莫子谦,问,“你当真要如此?”
“是你们逼我的!”他的眼神出现一丝狠厉。
“好,就算我离婚了,你也不会得到丝毫的机会,我不爱你!”唐心把话说的很绝,不想再让莫子谦深陷,更不想让他们纠缠下去。
“分了再说,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还会让你住在你以前住的别墅里,那里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等着你。”莫子谦的嘴角翘起,一抹神秘的笑嵌在往日温暖的嘴边。
提起别墅,她又想起了从前。季子扬生生将她折磨的身心疲惫,也只有在一刹那间,她能见到一丝光亮,看到他的一丝温柔。现在她才知道,他曾经给过的温柔,都是那个叫莫子谦的男子。
想到从前,她心中对莫子谦还有一丝温暖,可是怎么也无法和眼前的莫子谦联系在一起了。
一旦改变,就是永远的走远。
莫子谦逼她离婚,想要让她离开季家。
她本来是想刺激莫子谦生气,让躲在身体里的季子扬出来。然而,她在这两个男人面前,都是一样的蠢笨,总是被套路套进去。
后来的后来,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下去。如果她继续跟他战斗,她必然要去离婚。然而,那将是对季子扬最大的伤害。她只能委曲求全,让他不要赶走自己。
他笑了,那时的笑还是像六月的风一样暖,他说“这就乖了”,然后又是一个宠溺的眼神,和从前一样。
她的屈服,安迪被他赶走了。
安迪走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像要把她的眼珠子抠出来一样,憎恨。让她想起了梦里的车祸,安迪的同归于尽。安迪也是个为爱而生的女子,只是可惜,爱上的却是不该去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