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头、铁锹,好像还喊着号子。”况雄仔细地辨别着。
这时他身后的土晃动了一下,“啊……”他和几个手下赶紧跳起来,换到另一边。
“老爷,小心!别碰着头了!”贴心的手下用自己的手护着他的头。
“咱们这是不是碰着鬼打墙了,难道这神庙的土动不得?”况雄的额头开始冒虚汗。
“怎么会呢?那薛老头都动得,咱们自然也动得……”
那手下正嬉皮笑脸地安慰着,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土崩的声音,他吓得一哆嗦,跳到况雄的身后。
“慌什么,这好像是铁锹,难道还有人和咱们一样打着这神庙的主意?弟兄们,抄家伙!”
于是众人纷纷操起家伙,严阵以待。
终于一个一人高的窟窿显现了出来,尘土散尽,对面领头的薛老头露出头来。
“臭小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薛耀骂道。
“老子,还想问你呢?这是镇西,老子的地盘,你带着人来这里挖个毛啊?”况雄气急败坏地回骂道。
“这里是镇西吗?那看来是老爷我走岔路了,弟兄们咱们走!”薛有点心虚。
“走,往哪里走,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弟兄们,给我上。”况雄指挥道。
薛耀的人方才紧赶慢赶地挖了八百米,如今已是筋疲力尽,根本不是况雄这边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了。
况雄,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的扬眉吐气,他一脚踩在薛耀的肩上,狂笑道:“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老子今儿个就弄死你!”
狠话一出,正要举着手里的石头朝薛耀头上砸去,那天杀的余知县又出现了。
“况雄,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杀人害命?”余知县“义愤填膺”地喝斥道。
况雄,笑着把石头往后一丢,“余大人,误会了,我们不过是开个玩笑,是不是啊?薛老爷?”
薛耀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笑道:“对啊,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大人这么晚您怎么会到这脏兮兮的地道里?”
况雄趁着薛余二人说话的功夫,示意手下赶紧将家伙收起来。
“本官收到线报,有人私自开挖地道,来人啦把这一干人等都给我带回衙门去。”余知县一声令下,一帮带刀捕快,冲了进来,首当其冲地就将薛况二人拿下。
“余大人,这都是误会,老朽挖地道,纯属是为百姓造福!”薛耀狡辩道。
“你们在这里七零八落地乱挖,万一地陷了怎么办?民房塌陷、伤及无辜,你们负的起责任吗?”
“大人,不愧是读过书的朝廷命官,讲起大道理来一摞一摞的。但我们真的是为民造福,近日雨水颇多,咱们镇子又没有排水系统,眼看着雨季就要来了,所以我们这是想帮大伙儿排忧解难呢!”况雄顺着薛耀的话继续编下去。
“没错,大人!正像况贤侄说的那样,我们是为了解决镇子积水的问题。只是方才因为意见不合,起了冲突,让您逮了个正着,这一切都是误会!”
“对,都是误会。”况雄也解释道。
“大人,您博学多识,慧眼独道,要是觉得我们挖的不好或是线路不合理,我们立刻把这沟壑都填了,重新动工。”薛耀瞧着两人的轮番圆谎,起了作用,立即开始排气马屁来。
“没错,一切都听大人吩咐!”况雄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明天你们俩各交一份详细的施工图纸给我,但是今天挖的地道必须给我填了,明天下午本官会再派人来检查!薛老爷,听说昨日你家新进了一批雨前龙井?”
“那茶啊,早就给您备好了,正准备明早给您送到府上呢!大人请!”薛耀赶紧在前面开道。
“妈的,钱没捞着,还碰了一鼻子的灰。”况雄一脚踹在地道上,头顶开始掉起土块来。
“老爷,不好这洞快塌了!”
况雄带着人赶紧往回撤,没想到走到出口,路居然被封了。
“老不死的,我说他那么殷勤地走在前面,原来是想暗害老子,糟老头子,老子跟你没完……”况雄怒吼道。
“老爷,息怒!咱们不都还带着家伙吗?挖开就可以了。”
“挖,给我赶紧挖,使劲地挖。”
况雄怒不可遏地在地道里蹿来蹿去,许久终于爬了出去,两个夫人站在出口哭哭啼啼的。
“老子又没事,你们俩哭什么?”况雄没好气地道。
“老爷,那余大人,把咱们家正堂的玉如意顺走了。”夫人道。
“那姓薛的,还打了咱们的家丁!”
“什么?这帮狗娘养的,此仇不报,我况雄誓不为人!”
“老爷息怒……”夫人和小妾赶紧上前来,摸着心口,给他顺顺气。
况雄坐在椅子上,连喝了好几碗茶,良久才缓过来,“难道是我们这里出了奸细?”
那灰溜溜地眼珠在一群灰头土脸的手下身上扫了几遍,又否定道:“不,不可能,这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夫人,你可看清是何人领着那知县来的?”
妇人仔细地回想道:“是个俊俏的小白脸儿,此前从未见过,是个生人!”
“老爷,你仔细地回想一下,咱们今天真是太邪乎了,就这五百米,咱们挖了多久?”
“你的意思是,这西山神庙里的那尊神动不得?那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况雄愤怒地拍着桌子。
“这猪是咱们自己的,可以养肥了再杀,但是觊觎着头猪的,可不止咱们一人。”
“说的清楚些!”
“那薛老头,大费周章地挖过来,还有那知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咱们也可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的都是废话,自古民不与官斗,老爷我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余贪官?”
“老爷,别灰心!明日去交图纸,您就悄悄将薛老头偷银子的事告诉那知县,那知县定会断了薛老头的财路。咱们再把那东山的神说成是邪神,一传十,十传百,东山的名声就臭了。到时候,所有人的焦点就会集中到咱们西山上,按耐不住的薛老头和知县一定会为争夺这边的利润,绞尽脑汁,到时候,咱们只要坐山观虎斗都行了。”
“好,妙计,妙计。今夜大家都辛苦了,把地道填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众人散去,况雄美滋滋地享受起热水澡来。
第二天,况雄早早的请人帮忙画了一张图纸,喜笑颜开地来到衙门交给余知县,并按照计划将薛耀盗取神庙香油钱的事告诉了余知县。
余知县,派手下仔细检查了功德箱,果然发现了一样,捕快们顺着地道,直接来到薛府,将薛耀抓走。
人赃并获,薛耀乖乖交出了财物,为了把自己保出去,还赔上了大笔的钱财。薛视财如命,为此病倒了。
余知县,坐收渔利,揽进了好处,每晚做梦天上飘的,嘴里含的都是元宝,乐不思蜀。
就在这时,不知为何,东山神庙里供奉的尊神被诬为邪神,香火锐减,还有人对着神像丢菜头,扔鸡蛋。
而西山解忧女神庙的香火却万分的鼎盛,香客络绎不绝,至夜不减。女神声名远播,不少人为尝心愿,徒步前来,或是坐马车,千里而至。
还有五天,赌期将至,阴差阳错,子君忙断了气,流光这边却是门庭冷清,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吗?看着神像头顶上倒挂的白菜,流光估摸着,是该给这些家伙些警告了。
不论是身为神仙,还是凡人,他还是头一次遭受这般的奇耻大辱。想着降场灾难吧,又会伤及无辜,于是只能选择比较迂回的方法。
况雄这次,虽然没有立即将神庙的财富收归己有,但是让薛耀‘吐了回血’,也是大块他心。
流光首当其冲地找到了,事件的始作俑者况雄。宁静的夜里,众人皆已熟睡,况雄和他的刁仆从噩梦中醒来,一道旱天雷直勾勾地劈在况家的屋顶,砸下巨大窟窿的同时,引起了火灾,房屋烧了大半。
而那些被人收买,前来寻衅滋事的人,或是口舌生疮,或是手足肿痛,亦或是腹泻如注,药石无效。
听说西山女神庙灵验,便都相继来求神,而流光正在这里等着他们。
“我说你大白天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里,原来是有目的的!”子君笑道。
“不然呢?赌期还没道呢,难道你觉得我会投降?一会儿我说的那些人,你都不许救,知道吗?”
“啊?那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痛苦吧?拉肚子久了,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