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确信了一件事,那就是弄巧成拙了,尤其是泽云的失踪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赴约还是不赴约,不赴约的话,下场可能和泽云一样生死不明,与其被各个击破,还不如抱团取暖。抱着这样的心态,七十二人匆匆地交代了族内的事务,便一同来到了南海之畔。
海浪一如既往地拍打着沙滩,四周没有半点杀气。这时,少清三人缓缓地从木楼里走出来,“久违了,各位!”少清道。
“怎么是你?”
“我们上当了。”
“哼,不知三殿下,为何如此戏弄我等?难道是捉不住杀死水君的真凶,想拿我们充数不成?”一个半老的神仙站出来道。
“此言差矣,你们看这是谁?”流光一伸手,泽云从木屋里飞出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你们把他怎么了?堂堂三殿下,竟然滥杀无辜,真是令人心寒呐!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真是令人心寒!”七十二个家伙七嘴八舌地说着。
少清笑道:“诸位颠倒是非的本事,真是令人钦佩,也不知道这般卑劣的品格,如何堪为一族的表率?”少清瞪了他们一样,又对流光道:“师兄,把他弄醒吧!”
于是流光解了对泽云的禁锢,泽云醒来,少清拿出泽云画押的文书道:“这位吞云族的族长,已经什么都招了,接下来你们谁先来?”
少清冰冷的目光在七十二人身上扫视了一周,那些人面面相觑,叽叽喳喳,就是无人敢站出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少清打开文书,一字一句开始念起来,听得一些人直冒冷汗。
那个半老的家伙,须发花白,心也格外地老成,见着同伴动摇了,立即喝止道:“如果殿下叫我们来就是为了听这无聊的废话,那恕我们不奉陪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阁下是碣石族的族长石奇,石奇你觉得这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吗?”少清强硬地回复道。
“听说天帝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很了不起了,老夫正想会会,出招吧!”石奇使用的是长枪,为了能够树立威信,少清尽可能地将回阳剑的威力催发到极致,三招便砍断了石奇的长枪,一脚将他制服。
“你们还在等什么,以为他能放过你们吗?”石奇顽固地喊道。
“本殿下,早就有言在先‘诚心归附,既往不咎’,你们若是愿意像泽云一样坦白,本殿下定会奏请天帝,从轻处罚,否则不光你们会命丧当场,还会祸及族人,谋逆大罪,你们担当得起吗?”
如此恩威并施,终于大部分人俯首认罪,还有几个顽固的,被流光和子君轻松拿下。认罪、画押、按上手印,三部曲,三人押着七十三名罪犯,浩浩荡荡来到天庭。
少奕按照之前的格局,一切恢复如初。
“哇!还和以前一样,真是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就都修好了。”子君赞叹道。
这时,少奕款款而来,身后跟着飞鱼:“诸位辛苦了,这些人就交由飞鱼关进牢房吧!”
“二哥,父亲真是没选错人,这么细致的工作,也只有你能完成!”少清夸赞道。
“过奖了,三弟你在下界不也是忙得如火如荼,不知一切进行得可顺利?”
“还好吧!”少清得意地笑道。
“你们兄弟许久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聊,我们就随便逛逛,失陪了,失陪了!”子君堆笑着拉着流光离去。
“为什么要急着走呢?”流光不解。
“每次来天庭都是匆匆一过,或者带着任务,看这里也修得差不多了,指不定天帝明天就搬回来了,届时想再随便逛,便不能了。”
“也是,少清直接将犯人押到了天庭,看来天帝真的要重新回来了,那咱们就四处转转,了了你这个心愿!”
于是二人翩翩而飞,徜徉在这美丽的天宫,晚间才回到天辰。
荒原上,子君问道:“如果这次,天帝再给你封官,你会接受吗?”
“不会!神界有凌霄天尊已经足够了。”流光道。
“那如果有一天凌霄不在了呢?或者凌霄要你接受天帝的敕封呢?”
“那你想我接受吗?”
“不想,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已经看明白了,真怕哪一天神族和魔族开战,我们会变成对立的双方,真要有那天你会杀了我吗?”
“别乱想了,即使我真的接受了天帝的敕封,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是对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你,哪怕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那等父亲的婚事结束了之后,我们就退隐好吗?”
“好!你想做的事我都陪你去做。”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惜还是来了不速之客。
“咳咳,但愿我没有破坏这道美丽的风景!”凌霄来了。
“天尊,你不会真的是来替天帝做说客,要流光当官的吧?”子君问道。
“额,流光,这件事你怎么看呢?”凌霄问道。
“师父,我不想做官,但是如果神界需要我,我一定义不容辞!”流光道。
“如果一定要你做官呢?实不相瞒,为师大限将至。其实官位只是一个名头,你接受了这个敕封,并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辅佐天帝,稳定星辰之力就可以了,你还是你,你和这丫头还是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以悠然自得地住在星海。”
“是什么样的官位呢?”子君问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中天紫辰天尊!”
“对不起,师父,我不能接受,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没办法坐到在其位不谋其政,更不能辜负了子君的一片情义。为神以德,统治者有德自然会三界臣服,并不需要靠武力,我和子君会默默地帮助天帝,但是这样的爵位万万受不得。”流光推迟道。
“明天的典礼……”
流光打断道:“明天的典礼,徒儿也不便参加了,再说徒儿习惯了清静,不喜欢热闹!”
“人各有志,你心意已决,为师也不好强求,有空多到清泉来陪陪我吧!”凌霄拍了拍流光的肩膀,黯然离去。
“流光,要不改天我们带点儿什么礼物去看看天尊吧,看着他这样离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愧疚。”子君道。
“好!改天我们带着礼物去看他!”拒绝他流光的心里也非常难过,但是只能这么做了,事实证明,没有外人的帮助,少奕和少清成长得更快。
然而漫漫长夜,心忧的又何止是他们两人。
通明湖的道恒、道生等数十人,在跟随大军平定战乱之后,突然间发现自己变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他们想念通明湖,但是天帝已经下令将那里封锁,想来明日的典礼之后,便只能漂泊天涯了。
而居住在蒙君山的明霞,却被噩梦困扰,每每闭上双眼就会看见小师弟明渊站在崖边,出门而去,又什么都没有。而来自于头部的疼痛,令她满地打滚,却束手无措。
幼时师父告诉她这是先天不足引起的,起初也没有在意,直到最近这一万年,脸颊的一颗红痣无端端生出许多触角,不断地向四周蔓延,逼迫得她不得不日夜蒙面。
尽管现在通明湖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但还是不习惯摘下面纱。孤灯窗前,她对着镜子,摘下面纱,那片火红的形状,已经覆盖了大半张脸,每一次疼痛,便会生长一截。
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如何治疗,只知道自从它长出来之后,她便特别容易激动。
魔宫里,旦辰握着天帝派凌霄送来的请柬,出了神,眉里眼里都是杀气。
“父亲,夜深了,该就寝了!”旦陌送别了青媛,看见大殿里灯火通明。
“陌儿来了,坐吧!神族终于要从咱们这里搬走了。”旦辰将手里的请柬交给儿子。
旦陌接过请柬坐下:“这应该是天帝派人送来的,请咱们前去观礼的帖子吧?”
“没错,你说咱们去得吗?”旦辰站起来望着漆黑的夜空。
“应该是去得的吧!”旦陌道。
“不,去不得!咱们帮了他这么多,就这么几步的路,竟然还要派个使者前来送请柬。明日去了,难道还要期待他给咱们封个爵位吗?”
“父亲此言不无道理,我们魔族绝对不能臣服在他的脚下,礼尚往来,明日让子君去观礼即可。”旦陌道。
“陌儿,有件事徘徊在为父心头很久了,实在压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