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把摘星的椅子推到照片墙前，兴奋地指给她看：“这是我爸给我买的第一台相机，他当时倒腾了个玉杯给我买的，你和你爷爷刚搬到我们院子，你提着大大的行李箱臭着一张脸，你爷爷倒是笑眯眯的……”
摘星一脸茫然，照片上的确是她和徐福，但她根本不记得他们住过那个院子。
“你看看，你真的一点都没变！”陆启明激动地指着照片上的日期，有些模糊但依旧看得出是1997年。
照片摘星和徐福的穿着打扮明显是二十年前，充满了复古的味道。原来从那时开始，陆启明就偷拍了摘星不少照片了。日期可以做手脚，但那些服饰和建筑物做不了假，偶尔入镜的路人也穿着明显具有年代感的服饰。
摘星沉默地盯着那些照片，咽了一口唾沫。
“你看，2007年我又遇上你了……”陆启明指着右下角一堆密密麻麻的照片，“那天我不确定是不是你，在对街偷拍了你好久，你看，你走路的姿势……是不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这是你的背影……在山上你和你爷爷挖尸骨的时候……你们爷俩摆了我一道，把我丢进了坑里……”
摘星额头的汗水，密密麻麻渗了出来。
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没有那些照片上的记忆。就算陆启明作假，用PS伪造照片，但是这墙壁上这么多，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工程。
摘星瞪大眼仔细看了几张，丝毫看不出有任何PS的痕迹。
年代感……这种东西，是很难作假的。
摘星觉得四肢发麻浑身无力，眼前的照片墙涌入她的视线，四周安静得出奇，只有陆启明喋喋不休的解说声，和她因为紧张和惊恐而放大的呼吸声。
“你看，这是你的笔……太神奇了！你把那妖怪，是妖怪吧，从老太婆的身体里挤出来的那个……你竟然把它打跑了！厉害！如果我不把你绑起来，我不一定能打得过你。小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厉害，在黑暗中都能一板砖拍在那二流子的脑袋上。摘星，我特别崇拜你。”陆启明没有发现摘星在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地解说着照片。
摘星整个脑子都是嗡嗡声，宛如被人扇了一千记耳光，打得整个人魂飞魄散。
真的是生病烧坏了脑子还是摔跤把脑袋给摔失忆了？爷爷的说法都有好几种，她也没在意过。但那照片上，二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的样貌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如此，爷爷也是如此。这就是他们必须频繁搬家的真实原因吧……会被人……当做怪物……
“不，不是真的……”摘星惊慌失措，想要站起来逃跑，却在仓皇中连带着椅子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什么不是真的？”陆启明蹲下来，一脸天真地盯着摘星。
摘星悬在半空中，眼泪瑟瑟落下，她尖叫着：“都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不长大！你骗人！这些照片全是假的，你是个神经病！疯子！你想要把我也折磨疯，你放开我……”
陆启明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下：“你说我是神经病？不，我爸带我去检查过，那个医生是个骗子，他为了骗我爸的钱也说我有病，还把我关了半年，我爸交了两万多块，他又说我好了，可以走了。这些照片都是真的，全是我一张张拍的，也是我亲自洗出来的！”
他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摘星的脖子：“你凭什么说是假的！啊？你敢怀疑我？你敢说我有病……你才有病！你们这些妖怪！活了几千年的妖怪！我要掐死你！”
摘星无法动弹，整个人又蜷缩在椅子上被捆得结结实实，只能任由陆启明折磨。
突然，陆启明狞笑着松开了摘星，把椅子扶了起来：“我差点忘了，你是吃了不死药的妖怪，怎么可能掐得死你。”
“咳咳咳……我不是妖怪，你这个疯子！”摘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连咳嗽。
陆启明一脸怜惜地给她擦擦汗，柔声道：“以前我在医院里，每次不听话医生就电我，电着电着我就老实了。失忆不要紧，医生说，疼痛可以让人记得一些事情。我猜你也是失去一部分记忆了，不着急，我会慢慢帮你想起来。”
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电击器，噼里啪啦的火花在空气中格外刺耳。
“神经病！”摘星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陆启明微笑着，用力把电击器摁在了摘星的大腿上。
啪啪啪啪，摘星颤抖了几下，翻着白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