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尹建平在房中做完每日必练的心法。哑仆冬国雄便抱着几套衣服笑嘻嘻的进来,侍候着尹建平换好衣服。出得门,准备去后院。刘武匆匆而来。
“师兄早 啊。”
刘武看到尹建平,又是一楞,笑着道:“师弟,这俗话说,人要衣衫,马靠鞍。师兄都认不出来了!师弟这是要上那里去啊”?
尹建平笑道:“嗷,哑叔正要带小弟去拜见,刘佬佬,和婶娘去”!
刘武轻笑道:“师弟,这一套早年就被父亲免了!现在咱们家不兴这套了,父亲让我来叫你到书房用茶,哑叔也以-齐过去”。
说是书房,尹建平进去一看,不由得暗自发笑。书架上没有多少书,房里正室中悬挂着祖师爷柳程风当年的画像,旁边悬挂着-些山水之类的画,而最多的是兵刃,整房间的空墙上,被刀剑占满。
刘庄主,见尹建平和哑仆两人出现在门口。便站起身来道:“平儿,国雄,来啦,坐下说话”,
尹建平正要跪下叩头,却被刘正风拦住了,他笑道:“平儿,你素知你师傳平生最怨恨这些凡门俗礼了。然老夫也不例外。来,坐下说话”!
三人坐下之后,丫环端上了点心茶水,退了出去。
刘庄主在次手摸胡须审视着尹建平说;“喔,不错,平儿,正如师叔所料,你果然是福泽深厚,占进先机。误打误撞,不但得到了莲花山洞无崖子的真传,还吞食了千年蛇蛟的内丹,神泉洗髓,忧如脱胎换骨。你现在可算得上是宇内娇子”。
他喝了口茶又笑着道:“呵呵,到底是女儿家心细如发,昨日晚,蝉儿,和芸儿,见你一身奇装异服,便到布庄,请栽缝連夜为你赶制了两套衣服,今日一見,果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英气逼人呐”。
尹建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在深山古洞一晃就是几年,黄毛真人他见平儿的衣服,破烂,他为平儿弄了些,不知那个朝代的衣服,怪不得,进城的时候,引得众多行人,顿足观看”。
哑仆笑道:“按无崖子前辈的时间来推断,少谷主昨日的那身装束,应该是北宋朝时代的服饰了”。
刘庄主哈哈笑道:“是啊,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国雄,昨日平儿一到,便治好了你的哑疾,真是可喜可贺呀。哎呀!真是双喜临门,-是平儿从天而降,二是国雄的旧疾治愈”。
哑仆也笑着道:“老奴也沒想到,少谷主从天而降,激动之下,便喊出了声音”。
尹建平道:“哑叔是因中毒之后,毒素集在三焦,少阳两大穴位,压迫神筋所制,昨日突见小侄,情绪激动之下。喊出了声,侄儿闻声,便也知病根所在,趁哑叔与平儿相拥时,便为哑叔清脉通洛。眼下哑叔的哑疾全愈啦”。
哑仆幌然道:“哎呀‘怪不得当时老奴有所查觉,怎仍老奴思少主心切,就没在意,今日顿感神清气爽。老奴多谢少谷主”。
尹建平笑道:“哑叔不必如此客气。小侄-路上还在想,等见到哑叔之后在想法为哑叔将哑疾治愈,真是天意。哎,师叔,我师傳他去了那里”?
刘庄主道:“平儿,你师傅他去了南疆,不过他应该快回来了。道是平儿,你怎么会董得歧黄之术”?
尹建平道:“不敢说董得。接着又将在圣殿中拜神像,无意中获得红莲教,笫八代圣教主,天蝎子,的医术典诀,说了出来”。
听刘庄主,和哑仆称舌不也。
正在说笑中,一个庄仆来到书房门口道:“稟庄主,门外有-人求见”!
说完递上了名刺,刘庄主展开一看。
哈哈笑道:“龙虎镖局周知同……那请他进来书房相见吧!
“是,庄主”。
尹建平和哑仆正要站起告辞。
刘庄主笑道:“不必离开,正好你们也見見这位中原笫一镖局,总镖头吧”。
没多会,庄仆带着周知同走了进来,三人急忙站起。
周知同一进门,双手一抱道:龙虎镖局,周知同拜会刘庄主。
刘庄主哈哈笑道:“周总镖头,稀客,幸会啊!不知总镖头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怠慢!怠慢!总镖头请坐”!
周知同坐下后,看了微笑中的尹建平,和哑仆冬国雄一眼,
刘庄主会意一笑道:“哦……周总镖头莫怪,在坐的俩位,都是老夫门中之人”。
他向周知同介绍道:“这一位是残剑门的老管家,冬国雄,这一位是老夫的师侄尹建平”
他向尹建平道:“这位年青的少侠,老夫不知在那里见过,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尹建平轻笑道:“呵呵,周总镖头健忘呀!咱门昨日在五台惮院见过一面”,
‘啊呀’
“老夫老眼昏花,恩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周知同大惊之余,急忙起身推金山,抱玉柱向尹建平拜了下去。
尹建平哈哈一笑道:“周总镖头多礼了”。
他手一抬,一强大的道力将周知同的身子托住,周知同却感到撞到气墙上,拜不下去。直至今日周知同才真正感觉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他叹声道:“唉……昨日若不是少侠仗义出手,老夫和犬子及镖局十个镖师的命恐怕就此留在五台寺了,如此恩重如山,老夫今日都未曾留意,恩人就在眼前,真是该死”!
刘庄主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茫然不解。问道:“平儿,这是怎么回事”?
周知同愧疚的说;“嗷,刘庄主有所不知,昨日……”。
他将咋日在五台惮院所发生,绘声绘色细细讲了一遍,听得刘庄主和哑仆是惊喜交积。最后周知同又叹息声道:“老夫活了-把年纪,从未见到过少侠这样胸阔如海的人”!
哑仆呵呵笑道:“周总镖头真的不记得老夫啦”?
周知同回过头来看着哑仆冬国雄,眼中还是有些茫然的问道:“不知这位老英雄是……”。
“哑仆哈哈笑道,知同老弟!咱们有三十年未见了吧?你忘啦?我是平洋镖局的冬国雄呀”!
“是冬大哥”!
“想起来啦”?
“哑仆笑着问”。
周知同急忙起身惊喜交激的抱住冬国雄道:“你真的是我那冬大哥!老哥哥哎!三十多年啦!你跑到那里去啦!想煞老弟喽”!
俩人一阵激动的拥抱过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刘庄主道:“正是,它日都市轻骑过,故人僔酒共悲歌”!
周总镖头也是性情中人呐!不过不知总镖总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周知同愧色的道:“刚才无意中见到了少侠和冬大哥,有点激动,把刘庄主冷落了,实在对不住,还请怒罪!嗷,这次登门拜访刘庄主,却是有事相求。哦,对了,我这次前来,是受师兄指点而来,他让我带来一封书涵”。
他说话间从袖内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刘庄主。
刘庄主打开信封拿出信件看了一会,将信递给哑仆。
他微笑的说;“哦……原来周总镖头是五台大悟惮师的同门师弟,真是幸会!大悟惮师与我们牚门师兄和在下,交浅言深。老惮师推荐,我们自当尽力。可是,老夫还有-个不请之情,请周总镖师明言相告”。
周知同知道刘庄主也答应援手,于是便肯切的道:老夫知无不言,请庄主示下。
刘庄主笑了笑道:“言重了。据大悟信中提到,周总镖头这次走的镖,非同小,而非金非银,不知可否见告?”
周知同叹声道:“有劳庄主动问,这一次的确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它只是-支锦合,但是我知道,锦合里是什么。它关系到许多正义之士的身家性命,为了这支锦合里了物件,不知死了多少人”。
他叹了囗气道:“朝廷东厂为这只锦合开价五十万两,外加全镖局上下数十囗人的命。
哑仆惊奇的问;那锦合里倒底装着什么东西,竟然那么值钱?”
周知同道:“老哥哥可听说过;八年前靖江古坪囗惨案?”
众人一惊,尹建平手有些微微颤抖,刘庄主在他的手上拍了拍,对周知同道:“哦……”。是听说过,但不知,这只锦合与昔日靖江古坪口血案,有何关联呢?
周知同惨然的说;“这只锦合是八年前,晋江盐司,陈诗敏在死前派-个老家人,送到京城中枢侍郎尹道元的府上的,后来侍郎尹大人,不知为什么辟官归隐,就在他临走前又将这支锦合暗中交给与他同朝为官,我的堂兄周知健手里,尹大人的目的是,想通过我的堂兄周知健,找-个适当的机会,把锦合交给晋南王”。
说到这里周知同洧然泪下,他悲切的又道:“就在尹大人举家回到靖江的路上,尹大人-家全部灭口于古坪口,二年前,接着又是我们堂兄一家被活活烧死在睡梦中,只有我的一个堂侄女,抱着锦合逃出魔掌。半个月前,我得到一个在京城为官的兄弟说,晋南王要去大宁河金家,探望大舅哥,于是老夫就以大宁河金家押镖的名义,将锦合送过去”。
刘庄主听道这里便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谢周总镖头的诚言相告!我看这样吧!从这里到大宁诃河还有几百里,但是,据老夫推断,那刘颜昌不会善罢甘休,从他们一路追杀你们的情形看,在你的镖师中毕然有他的眼线。因此,他们这次肯定要在半路击杀夺镖。
‘可是,他们会选择在那里动手呢……”。
刘庄主,站起身来,在屋中不停的走动着。
“啍,哼,一定在那里”!
哑仆,周知同同声问道!
“青风口”
“ 只有青风囗是他们动手的最佳之地!”
刘庄主肯是的说!
“‘青风囗’………… 。那刘颜昌肯定会在靑风动手,但是,老夫不解的是,东厂代表的是朝廷,他们为什么不明目张胆的做,而为何要偷偷摸摸。以朝廷相关的事,他刘颜昌可以有权调集当地官兵的呀!而他们为何要秘密行事!难道……”。
周知同点头道:“这件事情的本身,就有可能当今皇上都不知,若不然从晋江盐道的陈诗敏,晋江知洲,高有信,到中枢仕郎尹大人-家,还有就是我的堂兄,周知健。老夫猜测,从太子和太子的外公,太师张权,他们都是-条线上的,而当今皇上确命晋南王彻查这些年所发生的血案”。
“喔,周总镖头这么一说,老夫到是想明白了,这件亊的本身,与朝廷无关。只是几个人的事。所以,他们不敢动用官兵,把事情扩大”。
刘庄主说道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原以为他们为朝廷做事。那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得深远-点。毕竟我们只是一介贫民,与朝廷对着干,要把事想得周全才行。如今,就不怕了,一但晋南王接到锦合,事情就会变成另-种状态。皇上知情之下。恐怕连他们自已的身家性命都难保。好吧!国雄,就劳烦你跟周总镖头辛苦一趟吧”?
哑仆站起身来道:“是,庄主”。
尹建平一直压抑着听完了,周知同讲起了押镖的前因后果,他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残忍的杀害他的全家,多少年苦思冥想,今天完全得到答案!他的愤怒,仇恨,积压得太久太久了。直到哑仆和周知同离开了山庄……”。
他扑嗵下跪在刘庄主面前道:“师叔,为什么不让平儿去”?
刘庄主叹声道:“痴儿呀!师叔知道,一但你得知你父母被杀的真像之后,你会不顾-切的找仇人报仇雪恨!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两眼充血,情绪激动,你这是去报仇吗?如你这等身手,你-旦出去,就是一个煞星。报仇之下的决果又是什么?是尸横遍野,是杀戮。
刘庄主叹声中扶起了尹建平,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之后。又接着道:你知师叔沒有告诉你,你的恩师南下云南去干什么去了?他是去调查昔日叁予古坪口杀害你一家的飞虎门,调查真像,你的恩师都那么大的年纪了”。
“唉……自从你突然失踪后。你师傳他……”。
刘庄主说道这里,声音不由衷的哽噎起来。
悲切的又道:“他老了,在这里苦苦期待着-个你没死的信念,等了你近三年的时间,他不想在等下去了。他要把你未完成的事情做完。否则,他说,他此生对不起你那惨遭屠戮的父母全家,更对不起你们兄妹俩”!
‘师傳’
尹建平在以忍不住了。坐在椅上失声痛哭……
“平儿哥哥”
刘武兄妹,芸芸走了进来。也许他们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听到了父亲与尹建平的对话。
尹建平见妹妺和师兄跑了进来,强烈的压郁着激动的心情。
他抺掉脸上的泪水道:“妹妹,我没事”!
刘庄主道:“武儿,蝉儿,芸儿。你们在门旁站了大半天了。也大概听道了-些,芸儿也长大了。你们都坐下”。
接着他又对尹建平说道:“平儿,你忘了,你师傳在山里是怎么教你的,‘定力消惊存安,人有了定力,何事不能为,慎分以寻常,祸福机转拢心,只要’ 安之若素,你既受用无尽矣”。
“你们尹家满门的血仇,迁连到朝庭,事情复杂体大,不是你杀掉几个仇人,就能解决问题的。这样就辜负了你父亲半生的心血,还有含恨九泉之下的,陈诗敏,知洲,高有信,你们一家,吏部仕郎周知健-家。近百多口惨遭灭门。没有证据,当今皇上也沒法为他们昭雪”。
“你明白吗”?
尹建平渐渐的平静下来,他点头道:“多谢师叔教悔,平儿永记茗心。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庄主轻笑道:“你能有此胸襟,我和你师傳可安心了,但你必须记住,你将肩负残剑门一门的兴衰,还肩负着-家雪恨的责任”。
“是,师叔,平儿记住”!
“这样吧!今日小武,蝉儿,芸儿,你们仨人准备-下,明日午日,骑快马赶到青风口,那里有一家青风口客栈,你们就装做过路打尖的客人在那里等待,一切听小武的,不要善自行动!平儿你独自-人,明早出发,跟在你冬叔的身后,不要靠祥得太近,暗中行动,但你是这次护送仼务的奇兵。过早报露,会失得其反,你等到他们动手之后,视情而定”。
刘庄主站身起身来,想了一会又转过身,对刘武道:“武儿,你们三人要把握时机,如果,你冬叔不敌时才可出手,如果,刘颜昌无功而逃,你们就可反回。有平儿跟着去大宁河就行了”。
“是,父亲,孩儿记住了”!
刘庄主道:“好!你们都下去准备去吧!平儿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