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内,气氛忽然紧张起来,几个校卫押进来的俩个人,正是飞虎门派出假扮滨洲锐建营的两名都卫,他们是昨日随其它将军都卫一齐到的大营,昨晚趁众将在一齐喝酒时,趁机逃出大营到衙西传送情报,竟然没能逃出去。
其实,让陈如龙,李开明俩人震惊的并不完全是,被抓回来的两人,大帐门口出现了昔日飞虎门鬼影子宋城的小舅子,总管李勇。
李勇这个时候的出现,让混入军中的飞虎门探子,无所遁形。因为,来的人是李勇,他在月前曾是飞虎门总管,管事不多,但却熟知飞虎门的大小人员。
没得话说,他们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李勇冷笑道:“几位兄弟!久违了”!
刘督军哈哈大笑道:“好啊!没得话说了吧?娘的,这还真是小妖怪遇到孙悟空,无所遁形了,李总管说说,他们姓什名谁”?
李勇笑了笑道:“回大将军话!他不叫陈如龙,叫陈大勇,是飞虎门三坛坛主的亲弟弟,现在内堂当头领”。
“有可能长得与滨洲都统校卫陈如龙,到是有些像,至于李开明嘛!哎!郑老五,我说你小子怎么改姓了,连祖宗都不要啦!不错!大将军他们四人都是飞虎门内坛人员所扮”。
刘督军大眼一瞪道:“她奶奶的,别的不好扮,却扮成我军中军官,你们胆子不小啊!来呀!将他们四人先拖出去,绑在旗杆上,严加看管,等本帅处理完军中要事,再行处置”。
“是”!
四人被校卫拖出去后,刘督军坐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从衙西上来的人道:“各位将军都统,真不好意思!本帅尔等召来,并非不放心各位将军们,实乃不得而为之,眼下皇上派钦差大人,不辞辛苦!万里之遥赶到这里,主要是抓捕奸党”。
“本帅也惭愧呀!你们在场的人,都是本帅军中制下的将军,都统。连本帅都蒙在鼓里”。
“如果不是钦差大人及时赶到,差点误入其途,咱们都是吃朝廷皇粮奉绿的人,皇上怎么说,我们就得怎么做”。
“所以,本帅今日当着钦差大人和陈府尹的面说,我等虽受奸佞诱惑,收了宋城的好处,但是,只要迷途之反,本帅保正一视同仁,继往不纠。如果各位要是一条路走到黑,那就怪不得本帅军法无情了”。
这时,首先是姓赵的叁将,站起来,走到帐中跪下道:“钦差大人!大帅!陈府尹大人,标下误受宋城所惑,收受了许多金银珠宝,标下该死!请钦差大人等治罪”!
姓赵的叁将一出来!一下子便有七八个督统叁军,也随之走出来,跪到帐中,请求治罪,剩下三,四个千总叁将仍犹豫不决,坐在一边,一动不动。
陈府尹沉声道:“怎么?吴军门!曾叁军!你们不听刘帅的号令吗”?
吴叁将站起身来道:“府尹大人!我等属滨洲高副帅麾下,虽属刘帅制下,但我们则听从高副帅号令!没有高副帅的军令,我等不能做出有违高副帅事来,这一点,还请刘帅和府尹大人见凉”!
其他几个也咐声道:“对!陈府尹!我们是滨洲高副帅麾下,只听高副帅号令!若没高副帅手令,标下人等,不敢造次”,。
“犯肆”!
刘督军一拍大案,站起身来道:“今日当着钦差大人当面,尔等竟敢如此犯肆。什么高副帅的军令,尔等恐怕是收受了飞虎门主宋的好处,而为飞虎门买命吧?
吴叁将冷笑道:“随你刘帅怎么说,收受飞虎门的好处,并不完全只有我们滨洲大营的军官,还有刘帅你的这些属下”。
刘督军气得脸色发青,他一拍案几道:“好啊!本帅之前就说过,只要迷途知返,过去的事情,本帅不追究。但就尔等来说,触犯军纪,顶撞本督!钦差大人当面,还敢信口雌黄,来呀!将这几个胆大妄为,不听号令的人拖将出去,等午时到,杀人祭旗”?
“是”
从帐处进来几个校卫,正要上前。
“慢”!
尹建平站起身来道:“将军暂且请息怒”!
他走到四名叁将都统面前轻声问道:“吴军门,你从军多少年啦”?
那姓吴的叁将低声道:“回……回钦差大人话!标下、、标下从军二十余年啦”!
尹建平笑了笑道:“二十年有余,呵呵!那可是不容易呀!人生有几个二十年,风风雨雨二十多年。熬到个叁将,着时不易。不过,本座到是想问问你!吴军门,你刚才说,你们四个受高副帅的节制,那么!高副帅又是受谁的节制呀”!
吴叁将道:“这个……高副帅当然是受刘督军和陈府尹的节制啦”!
尹建平轻轻笑道:“那刘督军和陈府尹又是受谁的节制”?
吴叁将指头看了一眼尹建平道:“那……那钦差大人到了,自然是受钦差大人的节制”!
尹建平呵呵笑道:“哦……是吗?不过吴将军,由此说来,你二十多年是白混了,本座无论在怎么大的钦差,那也是奉了皇上之钦命而来的,不错!今天本座在此,所有大小地方官都必须暂时受本座的节制。而你们几位呢”?
吴叁将道:“钦差大人,我等是受高副帅的军令,调入衙西驻防。所以,我等也是遵军令行事,如果钦差大人有什么事,请钦差大人找我们高副帅去吧”!
尹建平站起身来道:“吴叁将!你恐怕是酒喝多晕了头吧?你是真不知,还是在这里装糊涂呀,本座告诉你,天大地大,朝廷最大,皇上最大。你是谁家的人,谁家的将?谁家的兵?是高副帅的将?高副帅的兵?还是张太师,宋城的兵将”?
那吴叁将见眼前的这位钦差大人火气上充,他慌了神了,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得罪什么人都可以,千万不能得罪眼前的这位钦差大人,因为,他是皇上派来的,一当激怒了他,那自己的前程不说,小命都命完完喽。
于是,他结结巴巴的道:“钦差大……大人,小的……不不,是标下,标下……是是……是高副帅的……啊不不是,是是……宋宋……不不不,是朝廷的,朝廷的将”。
尹建平摇了摇头,叹声道:“唉……,吴叁将,本座问你个问题,那猪是怎么死的”?
吴叁将道:“回钦差大人话,那猪嘛!当然是被杀死的啦”!
尹建平笑着摇天道:“又错了!本座告诉你吧!那猪不是被杀死的,是蠢死的的,看看你等!从军二十多年,本以为应该知小节,识大体”。
“唉……想不到你们眼里除了黄白之物,就什么军规气节都没有,就是这么个货色。算了,你们这样的人,带出的兵,也好不到那里去。古话说得好啊!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说到这里,尹建平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转过身来对刘督军道:“刘督军”!
“莫将在”!
尹建平道:“你这里拟个通告,从既日起,解除滨洲的高副……帅,不对”!
陈府尹接口道:“他叫高怀武!钦差大人”!
尹建平道:“那滨洲高怀武,从既日起降为牙将,暂监滨洲大营,给他一年时间,若不严整军规,他的牙将也不要当了,就让他回家种地去吧,写好了,用钦差印吧”!
刘督军道:“莫将遵钦差令!不过钦差大人,他们四个怎么处置”?
尹建平道:“以下犯上,莫视军规,不从节制,贪污受贿,尔等如此,督帅!按律该怎么样!你还用得着本座教督帅吗”?
刘督军道:“莫将明白!来呀!将这四个以下犯上,莫视军规,不从本帅节制的狗东西拖出,杀头祭旗”。
“是”!
从帐外涌进十几个校卫,如狼似虎的将四人按翻在地,五花大绑起来,那四人瞬间才明白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他们拼命的叫喊道:“刘帅!我们错啦!求你饶了我们!求求你啦!刘帅呀!是莫将鬼迷心智。我们知错啦”?
刘督军狞笑道:“此时求饶!晚啦!刚才钦差大人给了尔等机会,可你们没能把握住。来呀!将他们拖出去,砍头祭旗,以振军威”。
四人在被拖出时,仍然不住的叫钦差,叫府尹大人开恩!
跪在地上的其他将官,都统吓得冷汗直冒,作声不得。
刘督军道:“众位!你们己看见啦!刚才四位!就是榜样!你们这些狗日了,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收受宋城的好处,一点己不比他们少。不过本督帅之前就说过,错了,只要勇于承认,迷途知返。本督还是会从宽处理,看在诸位跟本督多年的份上,这次本督就此网开一面,饶恕你们,让尔等军前效力,戴罪立功。都起来吧”?
众将道:“莫将谢督帅!愿肝脑涂地,戴罪立功,誓死效力”。
话刚说完!只听得帐外轰……轰……轰,几声追魂炮响过之后,刘督军一挥手,众将急忙起身,退朝两边,人没坐下。
只见监刑官在大帐外道:“报!督帅!祭旗完毕,提头查验”!
-四个军中校卫端四颗血淋淋的人头上来,在场的所有人,虽说大多都是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经历过生死考验之人,当看见四颗人头时,心里却还是禁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昨日晚间,还在一齐喝酒打牌吃肉,今晨还在一块吃早饭,瞬间却阴阳两隔,魂飞天外。
由其是踉着四人一同前来焦石洞的军官,闭住双眼,不敢正视。
刘督军哈哈大笑道:“你们这此狗日的,怕啦!他们胆敢渺视朝廷,渺视钦差大人,违抗军令,本督只好用他们的人头祭旗,以正军纪军威”。
“你们几个听好了,过去的事,本督继往不纠,军令如山,目视军规,不听号令者,杀”!
“如果他们不是违抗军令,渺观军纪,当前钦差大人,陈府尹顶撞本督,本督还会网开一面,饶怒了他们。你们给本督听好了,今日之事就此了结,若是有人在胆敢如此,他们便是榜样”!
众军站起身来道:“是!莫将瑾遵军纪号令!誓死效力”!
刘督军道:“好!众将听令”!
“莫将在”!
刘督军抽出一支令牌道:“赵将军听令”!
“莫将在”!
刘督军道:“赵将军,速带一千人马,火速从水井村前山,午时三刻,赶到衙西镇东城外,封锁所有通往滨洲要道,不得放过一人”。
赵将军道:“莫将得令”!
刘督军道:“众将听令!拿住钦犯每人赏银百两,放走钦犯,军法不容,准备拔营起程”。
“莫将得令”!
既便是扬春三月,山上白雪皑皑,而山下温暖宜人。然而,从马尔山雪峰山谷,顺山而下的风刺骨的寒冷,通往山下的衙西镇山道,路两旁一遍遍麦地,油绿爱人,麦地里长出的苦菜花,在寒风中瑟瑟,路边的刺梨花,也绽放出它独有的花姿,把枯绿相间的大地,平添了了几分景色,
松林山道,黄尘飞扬,松叶发抖,两支正在路间觅食的野山鸡,惊得振翅而起,发出咯咯的叫声,飞落在林间的草丛中。
正午时分!飞虎门前,宽大的晒场上,两队刚要换完岗的人马,正要回营时,忽见大队人马,从镇口而来,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黄尘飞扬,鸡飞狗叫起来。小镇的气氛瞬间就变得煞气逼人,镇民们见事不好,有的收拾滩位,匆匆离开,有的急忙并门闭户,有胆大的顿足观望。
大军刚在飞虎门场上停住,那岗前的卫兵一看见锈着刘字黄色大旗,一个领队道:大家不慌!是督帅大人到了!
大军一到,鸡飞狗跳,只听得,“轰,轰,轰”!三声炮响!数队官兵,快速的分成几股,将飞虎门四周围得铁桶一般。忽然大门内,冲出三百多个飞虎门人,个个手持兵刃,如临大敌。
又听得飞虎门口有人大声喊道:“飞虎门宋门主到”!
众人闪开一条通道,只见得鬼影子宋城从大门内走出,身后紧跟着属下和一大班僧道都有江湖中人。
宋城出得大门,抬眼一看,哈哈大笑道:“哎呀!我道是谁,原来是刘督帅大人,本座有失远迎!还望督帅大人怒罪!来呀!清水泼路,整队迎接”。
“且慢”!
刘督军端坐马鞍!沉声道:“宋大门主,本督不是来这里做客的”。
宋城笑道:“哎呀!刘督帅可是怨本门手下待慢了,好好!本座向督帅陪个不是,请督帅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如何”?
刘督军道:“宋门主,本督可不敢当呀!你宋城可是太师手下的红人,东厂炎手可热的副督统,又是堂堂飞虎门中的大掌柜,我刘文虎虽说是沐王麾下,驻滇西的一个小小督府将军,怎比得了你呀”!
宋城又是干笑两声道:“哎呀!刘督帅说笑了,自本座西下滇西以来,本座多蒙滇西各位大人的关照,特别是这些年来,能得到刘督帅的大力支持,本座感恩不尽,来来来,督帅不别客气了,请督帅进府!正是用餮之时,本座马上安排大军的午饭如何”?
刘督军道:“宋门主客气了,本督此次衙西镇一行,确有军情要务,不便打扰。咱们开门见山,先不谈私交,把军务先办完如何”?
宋城笑道:“好好好!刘督军先公后私,令本座佩服,但不知督帅到衙西来有何军情要务啊”?
刘督军道:“呵呵!宋门主!本督对不起你啦!这次本督而来,主要是接到沐帅的军令,要收回驻衙西的所有驻军人马,你已知道:沐王在昆明用兵吃紧,战事告急,沐王正从各府抽调兵马,援持昆明,因此,宋门主月前从本督手里调来的各督旗营,本督要收回”。
刘督帅转身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到各自营地,收拢人马,带出镇西口待命”?
“莫将遵命”!
从刘督军人马中,走出八骑,他们来到刘督军身旁,一靳马头,其中一个姓赵的叁将对宋城道:宋门主,我等因军务要事,要奉命将所有驻衙西人马撤走,对不起啦!
他说完,对立在前面的兵勇道:“张护卫,还不快快通知各营收队,到衙西口集结”。
“是!叁将大人”!
张护卫道:“兄弟们!叁将有令!收队!到衙西口集合”。
飞虎门口的各队人马!听到命令,急忙整队而去。
场中剩下大部人马未动,正四下观望时,刘督军笑了笑道:“滨洲大营各队,现在是谁统领”?
从官兵中跑出四个官军道:“回督帅!莫将等滨洲都统,蔡虎!张成明,王武,李英!因主将咋日被督调走,现在由我等四人统领,请问督帅,我们统领何在”?
刘督军笑了笑道:“呵呵!他们在!赵监军”!
赵监军带着四个校卫,抬着四个用红布盖着的木盆出来,立在前面,赵监军笑了笑道:“呵呵!滨洲各营的兄弟们!你们的主将统领都在这里”。
他说完,掀去了红布,露出了四颗人头。
众官兵及虎飞门人一看。
“啊”
全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视。
宋城道:“刘督帅!这,这是何意呀”!
刘督军笑了笑道:“宋门主!这是本帅军务,本帅需要向宋门主解释”?
宋城一楞,他干笑了几声道:“呵呵!是是是!这是督帅的军务,本座不该动问,不该动问”。
赵监军扬声道:“滨洲督骑营的兄弟们听了,尔等主将四人,不听督帅号令!违反军纪,渺视钦差大人,今晨被督帅下令斩首”。
“你们听好了,奉督帅将令!现任都统暂时接管各营,并收集人马,撤到衙西口待命,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四个滨洲督营的副将,看见主将人头时大吃一惊,四人面呈土色,犹豫不决!并向宋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