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惊梦
豆丁、易小草、耀之、萧选2016-04-15 15:053,052

  月下柳梢。

  宽敞的庭院里,苏茉正拿着一对皮影自导自演着,那对皮影在窗户纸上欢快地跳跃着。

  “只见文鳐是那水里最美的鱼儿,为何无人与我分享这美景?天高云远,何处是我归所?”

  上官锦站在不远处的庭院门口看着苏茉,她拿着当日他送给她的那对皮影,虽只是一人,但还是玩得很开心。

  一时之间,上官锦动容不已,他拿起树下石桌上的另外一只皮影走近苏茉,然后轻轻地与她和着歌。

  “文鳐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她们并非孤寂。她们成群结伴,相互辉映,终成绝色。何谓无人分享呢?我正痴痴看着这美景,翩翩然如梦似幻。”

  苏茉略显惊讶地看了一眼上官锦,然后又满面笑容地继续拨动着手里的皮影,唱道:“三月里桃花纷飞,可与我上山品鉴?扑一袋蝴蝶,醉一壶竹叶青?”

  “蝴蝶漫山,就让它们自由自在,为我们演出盛大的歌舞。”

  “八月里桂花飘香,可与我摘桂做饼,赏一次月圆,品一次甘甜?”

  “从此之后,你不再孤单看那月出月落,有我做伴,清水已是甘甜。”

  二人一唱一和,好不快活。许久,二人玩得尽兴了,上官锦痴痴地看着月光下的苏茉,心中正被一种别样的幸福感充实着,可是脑海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远去。

  “你为何痴痴看我?”

  “我喜欢看你高兴的样子。”

  “春日看桃花纷飞,秋日摘桂花做饼,这些,都作得数吗?”

  苏茉歪头询问上官锦,上官锦轻笑点头,然后温柔地揉了揉苏茉的头发。

  这已不知是第几日的夜里,因为入夜之后,就从未天亮过,可苏茉和上官锦却都觉得,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好几日。

  此时,二人正平躺在草地上,看着清朗的天空,布着繁星点点。

  忽然,苏茉转头看了一眼上官锦,随后又继续看向了星空。

  上官锦侧目问她:“怎么了?”

  “不知道,总觉得看着这样的夜空,心空荡荡的。”

  上官锦看着她微笑,觉得自己好像也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你又怎么了?”苏茉看着上官锦眉头紧锁的样子,询问道,可上官锦只是摇头。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可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苏茉大笑:“是在想什么姑娘吧。”

  上官锦眼珠一转,侧身撑头看着苏茉,眸子里带着笑意。苏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我说,我在想眼前这个姑娘呢?”上官锦缓缓低头。

  苏茉紧张得双手紧握,可就在两人呼吸交错,唇瓣差点碰到的时候,他们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一个身影:赤羽。

  苏茉将上官锦狠狠地推开,然后心开始抽痛起来,她蜷缩在地上,一时好像无法呼吸。

  此时,苏茉梦境之外,也已入夜。

  汤谷的湖面正氤氲着层层雾气,天空布满繁星,月光皎洁。而那湖面的小岛中央,一颗千年扶桑树茂密生长,扶桑树的周围,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着七个水晶台,水晶台在众人灵力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北斗第一天枢星,则阳明星之魂神也。第二天璇星,则阴精星之魂神也。第三天玑星,则真人星之魄精也。第四天权星,则玄冥星之魄精也。第五玉衡星,则丹元星之魄灵也。第六开阳星,则北极星之魄灵也。第七摇光星,则天关星之魂大明也。”

  百里寒双手结印,额间的冰蓝色光芒异常刺眼,他说话间,手指尖汇聚的灵力慢慢朝坐在天权星水晶台上的芙儿身上汩汩涌去。而以芙儿为交点,青龙众人指尖的冰蓝色光芒也都在慢慢汇聚。

  而后,芙儿身上的光芒直射天空,那束刺眼的光柱直冲上空之后,便对应着北斗七星分散开来。

  “无月之时,借七星之力,于汤谷圣湖,凝水晶之塔,唤青龙神兽。”百里寒的口中念念有词,所有青龙七宿也都按照他的指令,开始催动身上的灵力。

  忽然,赤羽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而他身上的那束光芒也在瞬间消失了。

  众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忽然蜷缩在地的赤羽,毫无反应。唯独芙儿,立马收掉自己身上的所有灵力,飞快地奔向了赤羽。

  “赤羽,你怎么了?”

  “大概是修炼过度,体力不支。”此时百里寒也走了过来,只是瞥了一眼,然后悠悠说道。

  “当真?”

  百里寒蹙眉道:“若是走火入魔,我们几个都会有事的。”

  “赤羽的灵力可不是我们之中最弱的,怎么会只有他体力不支?”

  芙儿将赤羽小心扶起,可他依旧捂着胸口,满面痛苦。

  苏茉的梦境里,此时也已跳过了刚刚那段小插曲,上官锦躺在草地上,努力回想了一个晚上,渐渐地,他也沉睡了过去。

  “梦中一世,世上一时。日落隅谷,万劫不复。月过中天,亦即骄阳当空。月落西沉,亦即迟暮黄昏。上官锦,若你无法分辨何为真,何为梦,你也会被梦里的欲望困住,不能苏醒。”

  陆压道人的话在脑海中回响,上官锦睁开眼,看向了一旁的苏茉,而此时,天上的月亮也已变成了正慢慢西沉的太阳,橘色的光芒洒在酣睡的苏茉脸上,上官锦痛苦、不舍,同时开始焦急起来。

  “上官锦,我怎么睡着了?”苏茉被上官锦惊醒,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双眼,一脸疑惑地看着上官锦。

  而上官锦却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她:“你睡着之前,有没有想起什么人?”

  苏茉分明在上官锦的眼中看到了其他情绪,有不舍,也有焦急。苏茉有些不情愿地回忆起来,所有如碎片般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紧闭双眼,手扶着头。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苏茉的头此时就像快炸裂了一般,随着记忆渐渐浮现,她的心也越发痛了起来。

  “茉儿,陪你看桃花纷飞、摘桂花做饼的人不是我。”

  苏茉抬头大惊:“你在说什么?”

  上官锦低下了头,难过地说:“与你有这几日形影不离互相做伴的日子,我已心满意足了。看桃花纷飞,摘桂花做饼,就让这美好的承诺留在梦里吧。”上官锦说完,又焦急地看向了苏茉,“茉儿,我们要离开这里。”

  苏茉连连摇头,然后站起身来,近乎惊恐地看向了上官锦,问道:“为什么要离开?”

  “你看这梦里的日月,就好比现实世界的太阳,梦里的日月没入地平线之时,就是现实世界的太阳西沉之时。你看那太阳,已经西沉,若是在日落之前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我们将永世坠入黑暗的隅谷。”上官锦指着即将西沉的太阳,朝苏茉解释道。

  此时苏茉脑海中的记忆渐渐清晰,可她并不愿想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里不是什么桃花坳,这里只是你的梦境!醒醒吧,苏茉!”

  上官锦已经慢慢逼近了苏茉,他扶着苏茉的肩膀,焦急地想要将她唤醒,可苏茉却将他一把推开,然后转身跑开,边跑边喊:“不!这里就是桃花坳,我要在这里等我爹娘回来。”

  “这是你的梦!是你自己编织出来逃避现实的梦!待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村子里,你不觉得孤单吗?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家,怎么会是梦呢?”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为什么你的爹娘一直不回家?为什么村子里除我们之外,一直没有再出现其他人?”

  “爹娘出门干活,他们回来得晚,那个时候你已经睡觉了,所以你见不到他们!”

  “那村子里的人呢?”

  “他们都去集市了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苏茉哭喊着,近乎乞求般希望上官锦能相信她。

  眼前的上官锦虽已泪眼模糊,但他的气势依旧咄咄逼人。他连连反问道:“就算去集市,为什么几天几夜都不回家?还有,芙儿是你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也一直没有回来?”

  “芙儿……”苏茉满面泪痕,焦急解释着,“我不是说过了吗,芙儿跟她爹娘一起喝喜酒去了!”

  “为什么全村人都去集市,就剩你一个人在家?为什么你最好的朋友去邻村喝喜酒要喝几天几夜?”

  上官锦的话让苏茉哑口无言,她失神地看着前方,就是不愿承认。

  上官锦拉过苏茉,哽咽着唤道:“醒醒吧,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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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之赤影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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