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木屋小院中,一群年轻人在此相聚,边说边聊。
酒过几盏之后,江翌晨又忍不住问道:“雨蝶,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有话明天再说,今天我们好友相聚,多么难得,需要好好庆祝。况且,大家还有要事讨论。”南雨蝶不容分说就结束了江翌晨的话题,继续说道,
“我和剑心这边,今天看到海龙帮和火旗帮的帮主赶到,也是由金牌杀手亲自接来的。
他们共带来四十八人,看模样不是普通喽罗,应该是各帮派的精英。
还有,皇甫杰和朱雀护法一早赶回堡中,风尘仆仆的,好像是出远门才回来。”
东方明月闻听,面色一沉,自语道:“又是冒我之名出去作恶了吗?改天我还要去找他。”
“二哥,你们两个那边怎样?”南雨蝶就此问道。
东方明月低头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穆妍儿接过话题道:“还是我说吧。我们上午碰到了柯家堡的人,刚刚回来之前又遇到了黑山寨的人。”
“好。帮主是谁?一共来了多少人?有没有发现其他情况?”南雨蝶一一寻问道。
“加在一起……有二十多个人吧,没有其他情况。”穆妍儿回答着,但言词有些闪烁,目光也从南雨蝶的脸上移开了。
“到底多少人?你们不会连人头儿都没有数清楚吧?”南雨蝶一皱眉头追问道,他实在不敢相信两个人会是这般怠慢。
“的确…没有仔细数。”穆妍儿为难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东方明月。
“那些人具体是帮派中的什么人物,功夫相当于堡里的几级杀手,这些情况是不是也没有弄清楚?”南雨蝶已经很不满意地问责了。
“看他们的身手相当于银牌杀手,最差的也不低于铜牌。”穆妍儿非常确定地说道。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个回答不太妥当,急忙闭了嘴。
“这点倒是很清楚啊。”南雨蝶盯着穆妍儿,有所察觉地道,“你们该不会是交过手了吧?”
穆妍儿更是无语,没有回答。
南雨蝶知道她不擅长说谎,这种反应就算是默认了。
于是,咄咄逼人地责问道:“这么说,你们真的动过手了?不是说过了,只探情况,不可妄动。你们怎么这么不听话?”
“好了,你别怪她了!”东方明月在一旁听不下去,坦言说道,“主意是我出的,人也是我杀的。你要怪就我好了。”
“杀了?”南雨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气得直摇脑袋,再次看向穆妍儿,
“我当然要怪她。让你们两个一起,就是要让她看着你。她可倒好,不但没有制止,反而助你一臂之力去了。
你们这样莽撞,万一泄露了大家的行踪,下面的情况怎么再探?凡事都需要时机和方法,怎么可以自作主张任性而为?”
“你想多了。他们全军覆没,连请人的人都不能回去复命了,还泄露什么行踪?”东方明月回道,一脸的冷漠与不屑。
一席话,听得众人无不惊诧。尤其是那个江翌晨,不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全军覆没?”皇甫剑心也是皱起眉头,遗憾地说道,“他们虽然是威龙教邀请的,但未必个个当诛,你这样解决,也太不妥当了吧?”
东方明月毫无悔恨之意,辩驳道:“柯家堡和黑山寨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号,你们不知道吗?反正我是很清楚,早就恶灌满盈,死不足惜了!”
这句话,同样让几人无言以对。虽说莽撞吧,但也是有理有据。
皇甫剑心转头看向穆妍儿,问道:“你也这么认为么?”
“的确如此。按照江湖律令早就当斩,既然他们迟早要助纣为虐,我们现在出手也没什么不好的。”穆妍儿轻声细语地娓娓道来,却表达着同样的观点。
一旁的东方明月很意外地看着她,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称赞道:“难得你为我说句公道话啊。”
“就算你们理由充足,可是别忘了,我们正在筹划全盘的妥善方案,决不可因小失大。你们两个明天不要一起了。”南雨蝶依旧坚持己见,毫不妥协地说道。
“我可不会和你一起。”东方明月看向他,摇了一下头。
“我也不想和你一起,还得花时间看着你,累死人了。”南雨蝶毫不犹豫地回道。
东方明月又瞟了一眼皇甫剑心,继续问道:“我和大哥一组,你也未必放心吧?还有谁?”之后,他便将目光移向了那个新朋友。
此刻,江翌晨正面目含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见东方明月的目光看过来,他摇了摇头道:“我…恐怕是帮不上忙。”
东方明月索性借此问道:“翌晨兄,听雨蝶说你博学多才,知天文,晓地理。怎么会说帮不上忙?”
江翌晨笑了笑,回道:“在下只是喜欢看些书而以,并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见笑了。”
看到东方明月又去挑衅江翌晨,南雨蝶立即接过话题道:“分组的事情一会儿再定。你们两个的比试也是迟早的事。但现在,先说正事。”
东方明月微微一笑,没再说话。江翌晨却是一脸困惑地看向了南雨蝶,正要说话,却听到南雨蝶又开了口:
“翌晨,麻烦你先和大家说说桃林阵的情况。调整之后该如何进出,免得下次走错。”
“这个简单。调整之后,你们再进去时走每个八卦之象离的位置即可,出来时亦是如此。”江翌晨简捷地回复道。
东方明月觉得不可思议,问道:“这么简单么,这样岂不是直来直去如走平地了?”
“就是这么简单。”江翌晨点点头,自信地说道:
“不过,他们不敢这样走。懂阵法的人首先会认为这个位置是最危险的陷阱,他们情愿花大功夫绕弯子也不会相信。”
“那如果他们再做调整,我们又该如何做?”听他说得神奇莫测,东方明月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没有再调整的余地了,已经是死阵了,再动就等于毁掉整片桃林。”江翌晨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深夜,孟紫叶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喊着娘。
“紫叶!”皇甫英松走过来,扶着她坐起,说道,
“好孩子,我们明天就到威龙城堡了,爷爷一定抓住那个可恶的护法,让他给你解毒。”说完,老人继续输送内力到她的体内,直到她安然睡去。
转天一早,南雨蝶和穆妍儿一组直奔威龙城堡,继续打探情况。这一次,他们还带上了江翌晨。
“喂,太阳出来了,我今天可以说话了吧?”江翌晨追着南雨蝶问道。
南雨蝶再次推脱道:“中午再说吧,因为你调整后的那个阵我是一定要走一趟的。”
“好,一言为定,午后我们就起身回京。”江翌晨没有再勉强,却坚定地说道。
“雨蝶,师叔既然找你,一定有重要的事。你还是早点儿回去吧!”穆妍儿劝道。
“好。”南雨蝶没再固执,勉强应道。不久后,三人来到桃林边,按照新的路径,他们很快便进去了。
“果然好走多了!”南雨蝶称赞道。
几人穿过桃林来到城堡侧面,攀上峭壁,远远望着大门处。
威龙城堡的大门前,是数百平方米的开阔空地,有谁走近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每次打探消息都是穿过桃林从侧面观看。
半个时辰后,没见到任何动静。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穆妍儿问道。
“等等,你们看,那位老人是干什么的?走得那么急?”南雨蝶指着远处刚刚出现的身影问道。
顺着南雨蝶的手指,穆妍儿望了过去。片刻后,她惊奇地道:“好像是皇甫爷爷,他来这里做什么?他抱的又是谁呀?”
南雨蝶遗憾地说道:“你说得是大哥的师祖爷爷皇甫英松吗?他和这里也有关系呀?”
“他才不会和这里有关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穆妍儿立即否定道。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自语道,“他抱着的,怎么像是紫叶呢?”
此时,皇甫英松已经来到了大门口。
“真的是紫叶!她这是怎么了?”穆妍儿终于看清楚了,起身就往前冲。
“喂!”南雨蝶一伸手,却是抓了个空。
穆妍儿已经冲了出去。
南雨蝶没有拉住她,无奈地一把拉起了江翌晨,说道:“走吧,必定是暴露了。”
皇甫英松来到门前,大声喝骂道;“朱雀,你个死鸟,卑鄙小人,快点儿给我滚出来!
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你还有人性吗?赶紧出来受死!”
门口的侍卫见此情景立即大声喝道:“你这个老东西,竟敢辱骂护法,不想活了!看你一把年纪,赶快滚开,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我没时间和你们废话,快把那个朱雀给我叫出来,我有事找他。”皇甫英松气哼哼地继续吆喝道。
今天一大早,他终于赶到了威龙城堡附近。本想如约寻找穆妍儿等人的。可是,他看着孟紫叶的情况是越来越差,自己输了内力给她,但她依然是呼吸微弱,反应也迟钝了。
没办法,老人家也只好先来到威龙城堡直接找那个罪魁祸首了。
不久后,穆妍儿赶了过来,急忙寻问道:“皇甫爷爷,你来这儿干什么?紫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妍儿,是你呀,真是太好了!” 皇甫英松看见穆妍儿,简直高兴极了,叹道,“这事一言难尽。总之,把那个朱雀叫出来,交出解药就对了。”
门口的侍卫对南雨蝶和穆妍儿并不陌生,也知道他们身手不凡,竟然没敢妄动,继续呵斥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护法不会见你们,赶快走开!”
“又是他下毒,我去抓他出来!”南雨蝶闻言挥起金鞭便向门口跃去。
忽地,大门被打开。朱雀护法手摇折扇已经站在了里面。
见到来人,他一脸镇定地说道:“又是你们来闹事?”
见肇事者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皇甫英松更加气愤,喝道: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快把解药拿出来。有什么不服气的,我皇甫英松和你较量,对一个小孩子下毒,你还算是人吗?”
“较量?好啊!”那个人爽快地应着,但随后便语气怪怪地道,“不过,可惜啊,在下今天没有兴致,也无心奉陪。兄弟们,送客!”
说完,他转身往里面走。霎时间,大门上方及两侧墙壁之上,齐刷刷站起了数十名弓箭手。
一瞬间,银点儿如疾雨一般落下。众人无奈,保护着皇甫英松和孟紫叶一路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