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两人均已停下脚步，南雨蝶一记重拳捣在东方明月肩头，质问道：“你怎么不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和我较量轻功呢。”
“是想较量，不过今天不行，若害得你伤口裂开，他们不会放过我。喂，你跑得这么卖力，没事吧？”东方明月说着，细细端详他的肩头。
南雨蝶并不领他的好意，闪身站到一旁，说道：“你看了一下午的笑话，还没看够吗？是不是非要看出点儿毛病来才会满意？”
“怎么会，这种没人情又没人性的家伙会是我吗？我可是既关心你的身体，又关心你的战况啊。”东方明月不慌不忙地缓缓道来。
提到战况，南雨蝶立即说道：“今日牢守大营之功，倒是非二哥莫属啊，当论功行赏才对！”
“不必了，我又不是来请功的，我是想带你出去散散步，有事和你商量。”东方明月说着摆手让雨蝶走在面前的平整之路上，自己则沿着路边草芥站立。
“好啊！”南雨蝶爽快的答应了，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中间。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吗？”随后跟来的江翌晨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捣蛋鬼。”皇甫剑心舒展眉头，会心地微笑。
晚饭后，东方明月来到穆妍儿身边，低声说道：“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感觉近来心情平静，气血平和，与悦心剑也默契了许多。”
“好啊，让我看看。”她爽快地答应着，随他来到帐外。
东方明月挥剑舞了一阵，之后问道：“怎么样？看着有什么变化？”
“剑势流畅，好看了许多。至于威力增加了多少就看不出来，我想要试试才会知道。”她说着，握住了寒光剑的剑柄。
“也好，那就试试看，小心一点儿。”
一会儿功夫，几多彩色的剑花伴着浓浓的白雾升起。
“你没事吧？”东方明月急忙抽剑收身。
“还好！”穆妍儿应道，这次果然情况尚可，她没有太多的不适感觉。
“你又进步了，那雾气更浓，好像还不错，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东方明月问道。
“没有，不过我最近心情比较好，可能承受能力也增强了？”穆妍儿笑了一下说道。
“我也觉得你近来心情不错，有什么高兴事啊，可不可以告诉我？”东方明月耐心寻问道。
穆妍儿吸了口气，爽快地道：“我们十年如一日苦练武功，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而且是在两军阵前，还和这么多的好朋友一起，你说是不是很让人开心？”
东方明月点了点头，很是认同：“你这话倒是一点儿没错，心情好时状态也会不同。我想我们这次一定可以协助雨蝶大获全胜。”
她微笑，那笑脸在橙色夕阳的映照下格外迷人。
“大家并肩作战，你这么开心呢？”他走过来问道。
“是啊！”穆妍儿点头，笑容很真诚。
“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是啊！”她再点头，笑容很幸福。
“那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也愿意回答？”东方明月进一步问道。
“什么问题？”穆妍儿不再点头，忽然反问道，脸上的表情也异常安静。
东方明月微皱眉头，提醒道：“我们在紫光山上说好的约定啊，你不要明知故问？”
“嗯！”穆妍儿见无法再推脱，轻轻点了一下头。
“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了？”东方明月满心期待地问道。
穆妍儿的脸上又出现了为难之色，犹豫片刻之后，语句艰难地说道：“还不行啊，请兄长见谅！”
“为什么？你不同意吗？”他追问。
“不是啊！”她又立即否认。
这可让东方明月心塞无比，每次稍稍要有进展的时候，她就会戛然止步，拒绝得不算唐突，却又非常坚决。这感受真是令人恼火，很是恼火。
“既然同意，为什么又说不行？”东方明月不开心地寻问。
“我们不是说好，要有一个前提条件的嘛！兄长不会忘记了吧？”穆妍儿耐心提醒道。
“人间奇景？”他问。
“对呀，就是它！”她答。
“这是两回事，不能放在一起说。”东方明月思路清晰地辩驳。
“那是一回事，所以必须放在一起。”穆妍儿语气坚定地回复。目光中，若有期待。
东方明月又皱了皱眉，若有所失地问道：“你能不能认真一点，我是很有诚意的以不开玩笑。”
穆妍儿收回期待的目光，坚持说道：“我也是认真的、很有诚意的，没开玩笑啊。”
“这个东西对你究竟有多重要，我不太明白。”他再问，既充满疑虑，又有些痛心了。
但这个问题却永远是让穆妍儿心生喜悦的话题。她的面上立即露出柔美的笑容，语调都变得温柔，轻声说道：
“那是人间最美的花，那是舞剑者的真正风采，那是义父的遗愿，那应该也是……”
“好了，你说了那么多，哪个和我们的约定有关系？我看你都快满口胡言了！”东方明月打断了她的话，真的恼怒了。
穆妍儿一怔，解释道：“我不是胡说，我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实现的，你要相信我。”
“我没办法相信，你的想象有点夸张。”他段然拒绝了沟通。
穆妍儿不再争辩，点头说道：“看来，我们的默契程度还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儿，需要继续磨合。”
他也不再说话，而是悻悻地走到一旁，独自看着夕阳落幕。
穆妍儿则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那背影，脸上的表情矛盾又复杂，那是不忍心加上不甘心吧。还有就是，看到他失望情绪时的自责与愧疚。
过了一会儿，东方明月仍然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穆妍儿慢慢走过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我们还要不要舞剑了？”
“不要了。”东方明月言语清淡地回复。
“那，我们去山坡上散散步吧？”穆妍儿建议道。
“不去。”东方明月依然平淡地回答。
“那你是想回去了吗？”穆妍儿有些无措，没想到他的情绪会消沉得如此之快。
“不回。”东方明月的语气依就寡淡如水，声音甚至有些低哑。
“那你站在这里想做什么？”穆妍儿于心不忍地问道。
“不知道。”那语气，着实失落。像是一颗心都已沉落到海底。随后，他又说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好！”听到那毫无眷恋的语气，穆妍儿点了点头，也只得转身向回走去。
但她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他不开心的模样让她的心情突然间变得好沉重。
平日里她也经常故意气他的，看他着急生气她觉得很有趣，只是为什么今天她感觉不太一样了呢？
深夜，江翌晨照顾南雨蝶睡下，自己开始细细琢磨南枫教过他的那套‘降魔掌’。
他对武功的兴趣一般，功夫也一般，只是对这套掌法尤其钟爱。
他总觉得这掌法的套路中有哪些地方和他喜欢的玄学的东西有些联系，却迟迟猜不透其中的奥秘。
今日，南雨蝶受伤对他的触动很大。他发现自己这种武功根本无法应付战场上的劲敌，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掌握一项可以自保的绝技，免得牵连别人。
这一日晌午，南枫终于来到了静云山穆天云的家中。
他的病症虽然好转了大半，但仍然感觉体力不够用，奔波得那叫一个辛苦。
每次前来，一个时辰就能爬上来的山路，今天竟然走了小半天儿。
他的那匹爱马跟在身后，只管驮着物品。南枫不忍心让它负重爬坡，每次都是各自行走。这次也不例外。
这会儿，他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门口处，喘息几口之后才喊道：“师兄。”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南枫，穆天云很是惊讶，疑问道：“你怎么再这儿？朝廷兵讨青山王，挂帅的不是你么？”
南枫一摆手，走进了小院，解释道：“点兵那几日，我病得正厉害，没能出征。”
“还是旧伤吗？”穆天云说着，牵了他的马拴在篱笆上，随即招呼他落座，拿起杯子给他倒水。
“是啊！”南枫接过杯子，一口气将那水全部饮下。
“那挂帅之人是谁？青山王势力那么大，朝中还有其他将领能和他抗衡吗？”穆天云略有担忧地说道。
“圣上厚爱，任命了雨蝶，我不放心，准备去看看。今日路过静云山，就先来看看师兄你呀。”南枫说道，那份热情之态是多年以来从未变过的。
“雨蝶？哈哈！”穆天云闻言，笑出了声，“这小子，这么快就领兵出征了？好，我也去看看。”
这时，正屋之内走出一人，寻问道：“穆兄，你有朋友来啊？”
“哦，这位是我的好友，东方归雁，这是我师弟，南枫！”穆天云分别介绍道。
“南枫将军，久仰大名！”东方归雁立即抱拳道。
南枫也很意外，赶紧还礼道，“师兄口中的‘雁过无痕’，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