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你既然做了,就得负责啊!”
“我做什么了,负哪门子责啊!”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可为了活命,我争取祝福你们!”
“祝福你个头!花不语,你脑子刚才被猪拱过了么!他要的是我的命!”
白泽一边和我斗嘴,一边将七宝佛珠操纵的如鱼得水,炉火纯青。
老鬼像一只上蹿下跳翻跟头的猴子,追的十分辛苦。
“老鬼,你别追了,我回去劝劝他,争取让他明媒正娶!”我对着一脸气急败坏的老鬼喊。
老鬼本来追的挺紧,听罢我这句话,一个跟头没翻好,直接拉开了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
“白泽,你还说你们俩之间没私情,他听见‘明媒正娶’四个字,都欢欣雀跃了!”我指着白泽的鼻子道,不知为什么,心里感觉酸酸的,像刚喝完一坛子醋。
这只死畜生,怎么能背着我爱别人呢!而且还是个男人!
白泽嘴都歪了,不可思议地问我:“你确定他是欢欣雀跃,而不是咬牙切齿?”
“当然确定!”我信誓旦旦道。
“花不语,我这明明是咬牙切齿!”
被甩的还不太远的老鬼,怒发冲冠地喊道。
这次我看清楚了,确实是咬牙切齿。但我依旧认定他们是在欲盖弥彰!
七宝佛珠一气呵成,渐渐将老鬼摔得老远,飞回了郊外破庙。毕竟这里有燃灯古佛那个老家伙庇护,一般的妖魔鬼怪休想进来!
刚刚着地,白泽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最初我以为他可能是吃多了樱桃,吓唬我,后来我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他现在虚弱的连喘气都困难。
老和尚的九转回命丹显然没有他自夸的那么神奇,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们却被困在临封城里,要想拿到九色踯躅花,简直难如登天。
我盛了碗清水,喂给白泽,白泽喝了一口,但咳得厉害,几乎全都呛了出来。
情急之下,我只能嘴对嘴地帮他渡水。
四片嘴唇碰在一起的刹那,我觉得一股电流席卷了全身,感觉甚是微妙,还有些,久违。
说实话我竟然忘了要给白泽渡水,直接自己咽进去了!大脑同样一片空白,傻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男女之间的亲吻,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我确定自己从未吻过,但莫名的熟悉感还是令我困惑。
白泽看上去比我更加紧张一些,瞪大了双眼,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蛤蟆!
但作为一个男人,显然较我血气方刚的多。在我呆萌不知所措之时,身体猛然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白泽加深了这个吻。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呼吸变得灼热而急促,我甚至可以看见他颤抖的睫毛,闻到他口腔中残留的淡淡的血腥味。
我忘了反抗,一动不动,脸上不知是莫然还是惊愕的表情,不想思考,也不想躲避,只是本能地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庙外的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打在我们身上,温暖而又和煦。
外面白雪莹莹,铺陈绵延,突然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
九重天外的箫声,轻轻响起,这一次我听得真切,那曲子就来自我的心底!
“不,不可以!我在干什么?”
在这个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白泽适时地将我推开,他喘着粗气,脸色苍白,仿佛极为痛苦。
我抹了把嘴唇,笑嘻嘻地看着白泽问:“这是不是你的初吻啊?”
白泽捂着胸口,使劲绞着衣襟,缓缓倒在了稻草堆里。
“白泽,白泽你被吓我!你怎么样?”
白泽抓住我的手,笑了一下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难不成他真的把初吻给了老鬼那个没有脸,只有皮的家伙了?
显然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只要白泽安然无恙,他的初吻就算给了一头猪我都没意见!
“语儿,以后,不要这样了,我真的会,把持不住的!”白泽继续颤声说,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地力气。
“你别说话了,求求你,别说话了!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我到底该怎么做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是不是真的被倒挂金钩之后,就变成摆设了。总之这种既不让白泽说话,又要他告诉我救命之法的要求,确实有些难为他。
白泽盘腿坐起来,调和了一下气息,又从怀里掏出十几粒紫色的药丸,吞了下去,脸色才稍有好转。
“你刚才吃的,是什么?”我总觉得那药丸的颜色不大对,不像是什么治病救人的好东西。
再说,脸燃灯古佛的九转回命丹都药效甚微,那颗紫不溜丢的东西,能管什么事儿?
“只是一粒补药,强身健体的!”白泽轻描淡写的说。
“那你也给我来一粒!”我伸手道。
白泽定然没料到我这会儿变的冰雪聪明,慌忙把装药的小瓶子塞进怀里,故意装出一副猥琐的样子道:“这是男人的壮阳药,你吃不得!”
我很想说,他装的一点都不好,根本骗不了我!
可我愿意假装上当受骗,他既然不想告诉我,一定是为我着想。
“壮阳药啊,你吃了那么多,不会是对我有不轨之心吧?”
我强撑出一张笑脸问白泽,撑的相当辛苦。因此不禁想起,以前白泽在我面前总是强颜欢笑的样子,又何尝不辛苦呢!
“如果有企图,还用等到今天么?三百年前,从把你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人了!”白泽往草堆里一躺,玩世不恭地说。
我和他并排躺在一起,这样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和胸腔里的半颗心跳。我真的好怕,会突然听不到这些声音。
“我今天打探了一下,你的好姐妹银铃,就是离国的大祭司。严离对她几乎言听计从,除掉梅雪的计策,也是她献给严离的。”白泽不急不慢地说。
“恩,我也猜到了。而且她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碧眼狐狸。我想,当年的银铃,早就被她害死了!”
“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与你我为敌。”白泽皱着眉头苦思冥想道。
“大概是嫉妒我能永葆青春,长得漂亮!”我臭美地说。
“恐怕不止如此,这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我翻了个身,侧身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泽,其实我从没有这样近距离,仔仔细细地看过他的样子。
以前只知道他长得好看,也许四海八荒之间,除了轩辕谨瑜,再也无人媲美。可是今天,我发现其实他比瑾瑜也不差什么,甚至有七八分相似。
“白泽,其实我不在乎她有什么阴谋,我只想让你好起来。”
白泽也侧过身,面对着我。冰凉的指尖刮过我的鼻子,粲然一笑道:“傻丫头,尽力就好,我不允许你玉碎瓦全!”
他既然已经猜到了我心里想什么,索性我也不再隐瞒。
“你说,如果我去找银铃和老鬼,让他们……”
“不行!”白泽拒绝的很干脆。
“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你太善良了,他们不会放过我!”
“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那我也不许,我宁可自己死掉,也不许你以命相抵。”
“白大哥说的对,姐姐你千万别做傻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清脆响亮,此人一定是阿茶。
果然,眨眼的功夫,阿茶推门而入,衣襟上全是血迹。
“阿茶,你怎么回来的?你不是被碧眼狐狸抓走了么?”
“是啊,但是我逃出来了!”
逃出来?怎么逃的?她当碧眼狐狸是头蠢猪么?我和白泽对视一眼,心下已经了然,这个阿茶有问题!
“那只碧眼狐狸抓了我之后,好像突然有了急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我一个人沿着地洞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出口。”阿茶编的有模有样,就冲这严密的逻辑,绝对是个冒牌货。
但应该不是阿鬼,因为阿鬼是鬼物,根本进不了佛堂圣地。
“回来就好,你没受什么伤吧?”我看着她满身的血渍问。
“没事儿,她就是喝了点我的血,说我的血可以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魔性,恢复容貌!”
这句话,倒不像是假的。有句古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打入我和白泽内部,总是要说几句实话的。
“你的血,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用处?”
我希望能从阿茶的口中,套出银铃的弱点。
阿茶三缄其口地摇摇头,接着道:“但是碧眼狐狸说,姐姐的血更好,能将她的魔性彻底祛除!”
我的血竟还有降妖除魔的本事?这简直就是我三百年来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姐姐,你笑什么?”阿茶唯唯诺诺地问。这副样子,到还同我认识的阿茶有几分相似。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个笑话!”
阿茶不再言语,似乎也明白了言多必失的道理。
我趁她毫无防备的空挡,拔下头上的双蝶步摇,冲着她的胸口,狠狠地插下。
心头血顺着步摇,缓缓流入红蝶的翅膀,红蝶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活灵活现,展翅欲飞。
花镜之中展现出一副巨大的画面。
画面中,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在花丛中打闹嬉戏。其中一个喊道:“姐姐,姐姐,你来抓我呀,抓到了,我就让你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