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循声看去,只见尤殿双披散着头发,遮了半张脸,香肩半露。朝任萍踪嘟嘴眨眼:“任大侠,你看我怎么样?我愿意。”
任萍踪退后两步,宋岂擦了把汗,道:“小双,你不行。”宋岂说完,看向华宛。
其实很明显,大家都看得出。任萍踪来报社为了找华宛,着急担忧的样子根本装不出,任萍踪喜欢华宛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只要华宛点头,这毒根本不算什么。
凌秋给沈岐用这毒也只是为了催情调笑,并不是要杀他。
任萍踪不怕死,但也绝不想做太监。
他其实在得知自己中毒的那一刻开始去妓院,这会儿说不定毒已经解了。
可是他没有。
因为他在和自己打赌,赌自己不会有事,赌华宛心里有他。
华宛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眼底的情绪看不清。任萍踪暗自苦笑,觉得自己这次输的代价太大。
“我自己试试。”任萍踪艰难说罢,扭着腰进了另一间屋子。这间屋的门是好的,关上什么也看不见。
李光定问:“自己能行吗?”
宋岂道:“一淡兰香椒不是春药,是毒药。”
意思不言而喻。
尤殿双擦擦眼泪,哀声道:“就算是太监,我也永远支持。”
“我也是女人!”月织咬着嘴唇突然说出这句,跺了跺脚,跑向任萍踪所在的屋子。
“月织!”宋岂忙追上前,却被月织喝住,月织道:“我去救他,你们谁也不许拦!”
宋岂傻了。
李光定尤殿双也傻了。
华宛瞪着眼,看到月织冲进去,眨也没眨。
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简直是个闹剧。但是这场闹剧注定要终结,只是终结的人不是她。
为什么不是?凭什么不是?
华宛心里窜出一股怒火。
月织那么单纯,怎么能给任萍踪!兰晋离要是问起,她又如何交代?!华宛对自己说,她绝对不是因为心里不好受,绝对不是。
于是众人看见华宛也跟着冲了过去,一脚踹开房门,不到片刻,月织就被推出来,房门又紧紧的关上。
宋岂松了口气。
李光定尤殿双为为任萍踪捏了把汗。
任萍踪皱着眉,听月织说了一堆羞涩、爱慕的话语。
他叹气说:“你走吧。”
月织却上前了两步。
便在此刻,房门便被人踹开,任萍踪如释重负的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喉咙里不由自主的低声发笑。
华宛看他躺在床上傻笑,冷冷说:“快给我把衣服脱干净!”
任萍踪依旧躺在床上闭眼傻笑,手上却是飞快的解开衣带。
华宛转过身,拿起桌上的酒壶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含在嘴里,走到任萍踪旁边“噗”的一口全吐在他身上。
任萍踪捂着裤裆跳起来,大叫:“华宛,你干什么!”
华宛皮笑肉不笑说:“消毒。”
任萍踪还没回过神,华宛已经一把将他推倒在床,欺身跨坐。任萍踪震惊的瞪着她,华宛却自顾自的脱衣服,待脱的差不多了,便问:“下一步该怎么做?”她眼神四处游移,却偏偏不看任萍踪的脸。
任萍踪闻言笑了,双手搂住华宛腰肢,使力将她反压在身下,轻笑说:“别怕,我教你。”
华宛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突然便对住了任萍踪的眼睛。
任萍踪眼里满是笑意。
“笑的真贱!”华宛骂了一句,伸手掐了把他腰上的肉,自己也笑了。任萍踪脸色扭曲,痛在腰上喜在心里,于是报复性的朝华宛脖子啃了一口。华宛猛然一僵,颈脖间一阵酥麻,暴露在空气中的光裸肌肤,密密麻麻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任萍踪见她反应,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埋头亲吻华宛的颈脖,下巴,柔软的唇。正在忘情之处,华宛突然大声叫道:“等等!”
“怎么?”
“你有没有刀?”
任萍踪四下一看,这间屋墙壁上恰好挂了一把长约八尺的“青龙偃月”仿品。华宛显然也看见了,她说:“拿来。”
任萍踪狐疑的取下,问:“你干什么?”
华宛指指任萍踪脸,悠然道:“快,把胡子刮了。”
任萍踪抬头望了望比他还高的大刀,腹间的抽痛加剧了……
华宛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她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任萍踪,但是看见月织冲进房里,的确很不舒服。就算不是月织,是别的女人,华宛亲眼看见,都会不舒服。
所以华宛宁愿是自己。
她也庆幸是自己。
因为她相信自己不会纠结于一夜情。大家都是成年人,华宛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看淡得多。更何况任萍踪救了她,也是因为救她中毒,她还回去没有什么不妥。
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能看见许多细小的尘埃飞舞。
华宛靠在枕头上,抱着双臂,突然很想来根烟。
她心烦的时候都这样。
任萍踪还闭着眼睛睡觉,华宛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他脸,没了胡子,果然年轻多了。华宛忍不住笑了下,抬手摸了摸任萍踪的脸。任萍踪被华宛的动作弄醒了,他其实睡的很浅。
任萍踪转过头,看见华宛在穿衣服。
“你要去哪?”任萍踪支着下巴问。
到目前为止他很满足,昨晚的赌还是他赢了。
华宛心里有他,是事实。
华宛边穿衣服边说:“我去京城分社看看。”
任萍踪笑着说:“我等会儿去找你。”
华宛的态度让任萍踪很开心,他认为华宛已经接受了他,没有什么比这更开心了。
华宛也笑着点头:“好啊,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又状似无意补了一句,“对了,昨晚上给忘了吧。”
任萍踪笑容一僵,抬眼道:“你说什么?”
华宛耸了耸肩:“你又不是没听清。再说了,这种把戏你不是最精通了么?”
任萍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苦笑道:“你认为我是一个不负责的人?”
华宛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有说过。再者,我没有什么需要你负责。”华宛拉开门,长吁口气,扭头轻笑说:“我走了。”
任萍踪眼睁睁看着华宛扬长而去,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