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送别
某校学员2016-12-01 12:291,777

  人群逐渐的散去,恋人们开始陆续做最后的道别。我们看到高德兴和顾颖慢慢的向远方走去。

  “顾颖住在研究生区,高德兴去送她了。”张洛伊冷静的分析。

  “呃?呃!”我刚才差点想歪了。

  张洛伊的大眼睛瞅着我:“明天我要和薛大姐去逛街,给我妈买几件衣服,早就说好了的。”

  “哦。”

  “我后天11点的火车,你送我吧。”

  “好。”

  剩下的30多个小时里,我处在一个悔恨与癫狂、兴奋与负罪相交织的状态下,一个字也写不下去。这就是无数文学作品中永恒的主题,但现在是残酷的现实。作为局外人,读书时我曾经不止一次鄙视过这种迷局的可笑与可怜,但身在其中,我才发现禁果是如此的甜美和诱人,让人几乎义无反顾。我距离臆想中的幸福也许只有一张纸的距离,也许掀开这张纸之后发现一切都是可以被风吹走的幻影,也许这张纸看似脆弱,组成它的却是怜悯与同情的纤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道德和兄弟情义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说不清的东西。

  她在犹豫,或者是决然前最后的温情。这就是我的结论。

  月光如水,我在寝室里轻轻的踱着步,无意识的坐在了老陈的床前,顺手拉开了抽屉,发现了一盒没拆封的烟。我试着把它打开,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我是一个内向、胆怯的男生,而她是一个开朗、率性的女孩,而老陈此时则隐退为一个阴郁的背景。让命运决定吧,我心乱如麻的想。我想我已经很明白的表达过我的心意,就算没有,她也应该感受到了这种默契,如果她真的愿意,哪怕说一个词、一句话,或者做一个会心的动作,为了这幸福,此时年轻的心会不顾一切世俗,哪怕为此浪迹天涯。

  至少在梦里,她终究没有说过什么,神也没有给过我什么启示。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在东区接到了张洛伊,她的行李其实并不多。我们搭上公交车,慢慢向火车站行进。一路上,汽车走走停停,我们不咸不淡的说着学校里的人和事。

  “老陈说他下半年想去北京实习。你怎么想的?”张洛伊不知怎么提到了一句。这句话突然让我彻底冷静了下来。

  “我还没想好。”我敛神静气,微微一笑。

  火车站里永远是没完没了的喧闹,广播员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我们站在一起,远远看上去像恋人一样,絮絮叨叨着平淡的话。

  我把她送上火车,将行李箱安放在靠车厢一头的位置上。张洛伊显然对自己的座位非常满意。

  “你回去吧。”她笑着摆摆手。

  “来都来了,就送你走吧。”我笑着说,回到站台上。我们隔着玻璃对视了一会儿,她几次挥手让我回去,我摇摇头。她不再坚持,旁边的旅客大包小包的要安置,开始和她讲话。我就像在欣赏别人的生活一样,静静的看着。

  一个歪带着帽子的列车员从车厢里跳出来,看了我一眼:“送行的?”

  “是啊,”我看了看周围,意外的发现,空荡荡的站台上只有我一个送行的。

  “呵呵,学生?”年轻的列车员饶有兴趣的问。

  “是啊,”我微微地叹口气。

  我微带伤感的面容显然让他更感兴趣:“送谁?”

  “我妹妹。就那个短头发的。”我指给他看,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盒烟,抽了一根递给他。

  “有什么可发愁的?”他道了谢,自己点着了火。

  “小姑娘,自己走,三天两夜,车上这么乱,实在不放心啊。”我眯着眼看着车里。

  我这叹息声打动了他,“别担心,我就在这个车厢,我来照应一下。”列车员很友好的拍着我的肩膀。

  “谢谢。”我真诚的说,顺手把整盒烟塞了过去。列车员坚决不要,我同样坚决的给他塞进口袋里。我们一直聊到了第一遍发车铃响起,列车员转身跳上了车:“放心吧,你妹妹有我照应。”他关上了门。

  隔着玻璃,张洛伊好奇的看着我和列车员套交情。可以想象,如果面对面,她一定会笑着问,你好有本事啊,怎么套上的交情?而我会自我吹嘘几句。

  火车悄无声息的开动,我随着火车走了两步,先向张洛伊摆手,然后向列车员摆手。一个个窗户从面前划过,里面的人或坐或站,或者说话、或者走动,仿佛一幕幕的话剧在上演,而这一切从此与我无关。我沿着空荡荡的站台走向出站口,然后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不得不绕个大圈子爬上铁路桥。整个城市的轮廓线在这里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美,奇形怪状的钢铁线条扭曲在一起,数不清的车辆走啊走啊没个尽头,高高耸立的玻璃大厦在永远散不去的雾气中折射出惨白而冰冷的光芒。走啊走啊,我感到格外的厌倦,心在扑通扑通的跳。

  她终究没有说什么,我也一样。

继续阅读:49 所谓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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