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高婕妤。”
“妹妹快起,你我姐妹哪需这般?”
凤萝宫外前来请安萧晨微裣衽向高蓉施礼,在杜府赏花会高蓉以牡丹诗一首赢得不少风雅墨客称赞,段华瑜亦点头称赞回宫便封了高蓉婕妤,而萧晨微依旧是个才人。
萧晨微起身微微一笑,姐妹相扶执手走向烟霞轩,“那姐姐莫让皇后娘娘等着。”“妹妹说的是。”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起吧。”颜泽芝罢手唤起屈膝行礼的两人,“赐座。”
“谢娘娘。”
两人落座后,颜泽芝掠过在座高蓉为首的九人,进宫十人独缺的一位是宁芙意,在杜府百花园外的假山外段华瑜扶着换过衣
发髻松散的颜泽芝,只一言“皇后险落水幸得宁才人相救”之后吩咐人下水寻落水的宁芙意,回宫后再无人提起此事。
与外人私通的嫔妃是后宫之耻,宫里明眼之人都会认为这是帝后除宁芙意的手段,没了就权当从未有过这个人。
“五月将近柏儿桦儿生辰也快到了,皇上事忙把周岁宴交给了本宫,你们刚进便宫一道庆贺一番,本宫想问问你们想如何办?”
颜泽芝最烦厌的是每日按时请安,她们要早起过凤萝宫她也得早起接她们,以前段华瑜上朝后她有时偷懒便再睡一觉,到了辰时待段华瑜回来一道用早膳。这还不算,每日请安后还得听她们姐姐妹妹说着话那,她这个做皇后的总不能一言不发得想话同这几位胡扯一番。
怏怏不乐心不在焉的颜泽芝随意扯着话,从未想到这番随意散漫的话让她往后的日子再不能懒惰似猫儿般享尽宠爱。
※ ※ ※
五月十六日,双生皇子周岁宴。
颜泽芝将着周岁宴放在霖光殿,殿中席案满座百官共祝,入席后龙座下摆上长案放满百物两位乳娘抱着皇子入殿放在案上。
两个一模一样身着紫、青两色的周岁孩子在案上摸摸这个碰碰那个,似段华瑜一般黑珍珠晶亮的眸子此刻同颜泽芝一般灵活转动,最终朝龙座上共坐的两人一笑一正洪亮一同唤道,“母后!”
为段华瑜斟酒的颜泽芝手上一顿,金珀得意转看向段华瑜,炫耀掠过殿中唤她的孩子凑前低声说道,“让你不抱。”
案下段华瑜伸手扣住颜泽芝的手,俊颜依旧温润如玉薄唇微微阖动,“不准去。”
殿中案上两个宛如琉璃娃娃般俊美的周岁孩子挥舞手足无心抓周口中依旧唤道,“母后,柏儿/桦儿要母后。”
颜泽芝瞥到段宇柏挥舞的拳头快要挥到段宇桦身上,想要抽回手却牢牢被扣住,颜泽芝金珀凝在两个儿子身上头也不转说道,“那是你儿子。”
举着酒杯的手落于案下,换手扣着颜泽芝的手环住颜泽芝腰身,“我与他们你取谁?”
靠于段华瑜胸膛的颜泽芝泛起轻笑,“他们两个你一个怎么选好不容易啊?”
“嗯?”环在纤腰的手化掌一贴指尖轻轻摩挲,“再说一次?”
颜泽芝忍着腰际的痒耐着面上的笑,素手在案下一手紧抓段华瑜的手一手抓着龙袍,“没你怎来他们?自然是皇上了。”
“那今夜朕就翻皇后的牌子。”
颜泽芝起身之前手擦过段华瑜后腰,稍稍用力高高在上的帝君握着酒杯的手一抖酒盏洒了半杯。
殿中案上两位皇子在颜泽芝逗弄下抓周,而后柏桦两人蹒跚站起一同扑向颜泽芝,段宇柏手一挥拳头一握打向段宇桦成功扑进颜泽芝怀里,而段宇桦小脑袋往后一躲避开哥哥挥来的拳头正开心得意时身子因脑袋向后倾去,眼看便要摔落。
“皇子小心。”侍与案侧的萧晨微快步走于段宇桦身后扶住后倾有些软绵的小身子。
颜泽芝将怀中段宇柏交予匆匆上前来的乳娘,金珀冷淡扫过萧晨微抱过段宇桦,“多谢萧才人,”雍雅淡笑将孩子交给乳娘,“乳娘带下去,小心些。”
“是。”
走回段华瑜身侧的颜泽芝心突然不安,那案上的段宇桦绝无摔下的可能!
翌日,几是晨间才睡下的颜泽芝传话后宫今日不必来凤萝宫请安酣睡至辰时却被秋容匆匆叫醒,“小姐,小姐,快醒醒!”
“怎么了?”颜泽芝懒懒直起娇软无力的身子顺手拉过薄被盖起段华瑜留下的满身痕迹,那青红痕迹让搀扶的秋容一惊,以往秋容看见段华瑜留下点点红梅吻痕总是羞个满面,可今日青紫中留有牙印那力道也重了许多,可秋容现下顾不及两人之间怎么了,眼下最要紧的是皇子,“小皇子哭个不停,小姐快去看看。”
“怎么回事?哭了多久?”
“从早间就开始哭个不停,乳娘喂也不肯吃,一直喊着疼。”
“请太医了没?”
“请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诊不出脉相有异。”
“那怎么现在才叫我?!”
“皇上吩咐别扰小姐的……原想哄哄就好谁知……”
“走吧。”已然快快穿好衣的颜泽芝洗漱完毕简单绾发快步向外走去,倾城绝世的容颜肃然正色担忧笼上眉目。
兴羽阁,两位双生皇子的住所今日人来人往,面色凝重步伐匆忙,为得是满口喊疼却查不出病痛的小皇子。
“哪里疼?桦儿乖告诉母后哪里疼?”
“疼,疼,母后疼,肚子疼。”
床榻上颜泽芝抱着段宇桦心疼不已,平日里她疼爱女儿多总嫌不会说话的两个亲生儿子麻烦,可如今真有个病痛她宁愿这病痛是在自己身上,那爱哭闹的小皇子今日在嚷着的母后怀中眼泪止了又干哭啼不止。
“是不是这里?”
“嗯,疼,好疼,母后疼。”
“乖,母后给你揉揉,乖。”颜泽芝一手在柔软的小腹上轻柔推揉一手拥着后背轻柔安抚,脸颊贴着柔嫩的小脸哄着,可哭啼声却未曾止过,让颜泽芝肝肠寸寸具断!
“秋容传信给芷涴,让她去找师兄。”颜泽芝唤得秋容前来低声吩咐下去,“传薛医女。”
“是。”
“莹若参见皇后娘娘。”
“免,”颜泽芝急急快快唤起薛莹若,“说说小皇子身子如何?”
“是,”薛莹若上前再搭脉,脉相依旧平常无异,“娘娘,小皇子脉相并无异象。”
“那医女说说桦儿为何喊疼?”
“娘娘,依莹若之见小皇子并非病痛所以脉相无异,请恕莹若无能为力。”
“下去!”
颜泽芝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眼睁睁看着自己才满周岁的儿子疼痛不止。
“舒珞去吃点东西。”段华瑜抱过颜泽芝怀里的段宇桦,一手拥着颜泽芝桌边走去。
“我没胃口,师兄真是,要他来不来不要他来整天在我眼前晃着。”颜泽芝虽然坐下金珀却盯着段华瑜怀中哭啼的儿子,只余担心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听话,桦儿由我哄。”听闻段宇桦有事段华瑜丢开手中事宜,在此陪了一天也看着颜泽芝一天未进食。
颜泽芝拾起碗筷布菜,喂至同样一日喂用膳的段华瑜嘴边,“我喂你。”
这等待的一日内宫中已谣言四起,有说小皇子是中了邪,有说是宫中有妖附于小皇子身上,明里暗中宫人看颜泽芝的神色有了异样,这绝色倾城的皇后娘娘独爱女儿,不知为何。
那些话语颜泽芝知晓却只能当成不知晓,如今唯一能顾上只有怀里啼哭一日未止的段宇桦,而池商直到黎明仍未至。
“卯时了,皇上去上朝吧。”颜泽芝在床榻前为哭到半夜才累睡下的段宇桦掖了掖被角,轻声对身侧的人说道。
“一宿未睡,你睡会。”
“你…”
“听话,睡会。”段华瑜拉过颜泽芝入怀抱起放于美人榻上,“睡吧。”
美人榻上段华瑜坐着双腿枕着颜泽芝,榻边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师妹这么急找我是让我看你们两人如胶似漆?”门外传进池商肆意随性的话,音落洒脱身影进到里间。
“师兄!你爬来的呀?!”醒来的颜泽芝拽着池商往床榻边走去,“快点。”
“小师妹急什么急?三日的路程我一夜便到还要怎么快?”搭上段宇桦的脉眉头一挑,“脉相无异。”
“池商你为医仙,说的话和太医院那帮人一样没用!”
“脉相的确无异,”池商放开搭起的手腕,“这不是病,非药石能治。”
“那他昨日疼了一天是怎么回事?”
“疼就必定是病了?”池商反问,颜泽芝哑口,“那你说怎么治?”
“几年前雪域与轩辕交战,轩辕攻下雪域是为西域,西域人擅用蛊术。”
“蛊?”颜泽芝飞快想过池商所说之言,西域蛊术,那就是萧家那个人,金珀一亮昨日周岁宴中萧晨微扶了段宇桦一下,“要如何下蛊?”
“方法很多,但蛊一定要入人身体才能成活。”
“你会解?”
“不会。”
“不会?!”颜泽芝即惊由怒,“枉你自称医仙这都医不好?”
“这是蛊术,我学的是医术两者药理不同我未学怎又会?”池商说的风轻云淡,随性之中无关痛痒。
“那就有劳师兄替皇儿一治了,舒珞别扰师兄看病,一夜未合眼我送你回去休息。”段华瑜微微一笑,似是未听得池商的话,带着颜泽芝一同出门。
房内的池商摇头,这两夫妻倒真是像,脸皮一样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