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以前我很喜欢这句话,但是现在眼前的一切实在让我无法与那句话联系在一起,因为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残垣断壁和车体遗骸,本来应该车水马龙的公路现在却冷冷清清,除了偶尔从路口窜出来的丧失理智的‘人’(现在我们称之为丧尸),剩下的只有山地车链条发出的嗒嗒的脆响,这一切似乎只应该是个梦靥。
“喂!喂!三强!”后面突然传来了野猪的呼叫声!由于我熟悉路线,所以我在前面领路,野猪断后。
“怎么了!”我现在只顾专心寻找合适的路线和躲避障碍物,根本无暇顾及野猪的话,所以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
“后面那个丧尸太吓人了!你快回头看看,太TM吓人了!”似乎是害怕我把他的话不当回事,他后面还刻意强调了一下吓人!
“啊!法克!”我以为他只是说丧尸模样吓人,可当我回头看到那个丧尸的时候,我吓得差点从山地车上摔下来!因为那个丧尸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其它僵尸慢慢悠悠的如在林间晨跑,而它简直是百米赛跑!因为它几乎比我们骑车的速度还快,可以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正在逐步缩小。有了这个丧尸的帮助,我们不得不更加卖力的蹬着脚下的坐骑,没多久我感觉到肺部如破纸箱般四处透风,炙热的空气在肺部上蹦下窜。回头再看,那只丧尸依然不依不挠的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似乎不知疲倦。而且野猪的身体虽然比我强壮,但是由于没有骑行经验和系统的训练,这时也已经累的快跟不上我的速度了。这样的话,我们被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
“野猪!在前面的…路口…,我们…停…下来,我用…自行车撂倒…它,然后你给它。。致命…一击…”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的对野猪说我的计划。
“致命…一击?怎么…致…命?”野猪也累得够呛,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回答我。
“头…头…脑…瓜。”我实在不愿多说一个字,挤出这四个字。
“明…白…了…”
眼看路口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清路口拐角处电线杆上的妇科医院的广告,到了!我一个急刹车,随着嗤的一声闷响,山地车轮胎与混凝土路面擦出一道漆黑的印痕,一股橡胶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紧接着嗤一声闷响野猪也停了下来。我们一起跳下车,躲到了路口建筑拐角另一侧。而我已经把手中的山地车微微举起,做好攻击的准备。野猪则满头大汗,微曲身体,双手紧紧握住他的钢管站在我后面和我一样竖着耳朵听那由远及近的咚咚的重物踏地声。此时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全世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咚咚’的跳动声,慢慢的心脏跳动的节奏与那由远及近的脚步踏地声结合在一起,最后已经无法分辨脚步声与血液跳动的声音…
一只挂着烂布条的干枯手臂首先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紧接着是一只印着大大耐克logo的无底鞋帮,然后呢,我来不及管然后了,因为一个毛发稀疏脑瓜已经映入眼睛,那干枯的皮肤、塌陷干瘪的鼻梁、夹着肉丝的红白相间的牙齿和折射出我恐惧五官的蓝白眼球让我做出最本能的反应,就是用力把手中的山地自行车横扫向它的身体,其间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它看到我时那嗜血兴奋的表情,那种对血与食物致命的渴望,随着哐当一声闷响,我感觉自己如同击中一个奔跑中的小牛犊,这一切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我甚至可以看到从它嘴里溅射出的一滴体液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滴落到我的防风镜上。
在这一些列电光火花事情只有数秒的时间,而我却感到像一个世纪般那么长。几乎已经脱力的我被巨大的反弹力顶了出去,嘭一声倒在了两米外的电线杆下面,然后五脏六腑开始翻江倒海,那只丧尸也被我全力一击击退到对面三米远的路沿石边上,然后一脚踏空栽倒在路沿石下面。野猪早已冲了过去对准它的头部双手握住钢管猛力戳去,令人诧异的是那只丧尸竟然懂得用双臂挡住自己的头部,所以钢管没有戳入它的头部,而是顺着左手小臂滑落到它的肩膀上。但是野猪的全力一击也不是毫无作用,它左手小臂贝斯下了一大块肉,殷红的血液静静的从那巨大的伤口中流出,染红了丧尸的衣襟。
“啊!呜!”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愤怒,从那只丧尸的血盆大口中传出凄厉愤怒的吼叫。此时野猪也慌了,正不知所措,那只丧尸伸出露出骨头且布满血迹的左手一下勾住了野猪的左腿裤脚。这下野猪彻底慌了,不停的往后扯自己的腿,并且双手握着钢管慌不择神的胡乱往丧尸身上招呼,很明显这几乎没有任何效果,丧尸的右臂一直护住自己的头部,其它地方受到攻击对它似乎只是挠痒痒。但是由于野猪一直用力往后拉扯着不舍得松手的丧尸,那么一直剧烈挣扎的丧尸反而一时半会无法站立起来。
野猪几乎陷入了绝望,甚至想到自己被撕成碎片的样子,随着丧尸愤怒凄厉的怒吼,他已经不敢用眼睛去看丧尸嗜血疯狂的的眼睛。
“啊!呜…呜…”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让野猪从崩溃的边缘醒了过来,本能的望向丧尸:一根钢管插入它的胸部,从丧尸体下逐渐变大的血迹可以得知钢管已经贯穿了它的身体。
而此时我正站在丧尸左侧拼命呼吸,恐惧让我的体力流失的太快,本来就已经快不支的身体此时正摇摇欲坠。抬头迎向丧尸的眼睛,它盯着我的眼神充满无尽的怨毒,犹如实质般刺穿我的眼睛。我就像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汗毛都竖起来了。可此时无暇顾及这些了,动静弄的太大,这里太危险了。尽量不去看丧尸的眼睛,我快步走到野猪的旁边解开系在小腿上的西瓜刀,猛力一挥,丧尸仍然紧紧抓住野猪裤脚不放的左手无名指、中指和半截食指便滚落到干燥的混泥土公路上,看着黑红色血液顺着刀尖从空气中滴落,我一松手扔掉了西瓜刀,因为那血液似乎有魔力般让我浑身不自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丧尸并没有继续哀嚎,只是轻轻低鸣了两声,也许它已经习惯了这一切,这样的痛,这样的无力,这样的屈辱。
“还愣着干嘛,快走!”我拽住傻愣愣的野猪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我的山地车,身后那冰冷刺骨的怨毒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但是暂时我不用担心,因为贯穿它胸部的钢管刚好卡在了下水道的缝隙中,暂时,我们得救了!
扶起有前圈有点变形且掉了一个脚蹬的山地车,跨上车,我们一起头也不回的朝汽车站的方向卖命的蹬去,因为我们不想再有类似经历,这已经让我们精疲力竭。我们累了,我们多么希望前面就是一切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