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那样会消磨大家的意志,我们需要马不停蹄的赶往海化镇。”Queenie的话我理解,现在大家的求生欲望很强烈,如果拖得时间太久,慢慢的就会被现实打垮,最后成为影响队伍安全的隐患。要知道生存下去根本就是活下去的信念,然后才是食物、病患等等外在原因。
“现在已经是下午,而且周围的环境我们不太熟悉,我们需要与大家商量一下。”这么多人完全不是我们两个人说了算,其实每一个人都希望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没有代步工具和充足的食物,我们几乎寸步难行。望了一眼对面窝在干草堆里休息的臧胖子一家,那个张小姐危难时刻能带着自己的宠物,听起来似乎有情有义,但是像她这种消耗食物、拖累大家的行为,如果是在其它队伍,我想早就被剔除掉了。
“有人!”Queenie扫了一眼屋子,发现大家一个不少都在屋内,然后悄无声息的抓起身边的弓弩,靠到门侧。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还会出现状况。
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站起来屏住呼吸满脸紧张的神情盯着唯一的出口,李昂波、野猪同时做好攻击准备。也许是受到多少天逃亡的折磨,那只博美已经很少叫唤。
破旧木门下面的缝隙反射出一道晃晃悠悠的影子告诉我们它要进来了,Queenie已经举起弓弩,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吱呀!
“哎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汉走了进来,看到满屋子的人吓得连连后退,看样子是正常人。
“大爷,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野猪看到老汉后,先是一愣,随即上前抓住老汉的胳膊。本来快缓过神的老大爷被野猪这么一抓,吧嗒一下,砍柴刀从手中滑落到地上。但是大爷也不是吃素的,反应过来后抓起脖子上的旱烟杆敲向野猪的头。
“停一下,大爷,我们没有恶意!”我被眼前的一幕搞的哭笑不得,野猪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歉意的笑了笑。
“你…你们不咬人吧?”老汉抖动着留有斑白山羊胡的下巴,盯着我们结结巴巴的道。
“没有,我们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史东的面相比野猪善良多了,顿时老汉对我们的戒心少了很多。
“城里的娃啊,这大老远的没少遭罪吧,这世道乱成什么样了,人咋都变成那副渗人的模样了。”老汉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砍柴刀,一边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
我与Queenie相视无语。
“大爷,您从哪里来?”臧胖子嗅出点什么,上前一步大声问道,一副担心大爷听不到架势。
“我啊…我?”大爷把砍柴刀别在腰部,举起旱烟杆挂在脖子上,指着自己的鼻子重复了一遍,“我来自山上,那边,那座山!”大爷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山,我们顺势瞧了瞧他所指的方向,入眼的是一片连绵起伏、葱葱郁郁的绿山,也不知道他是指的哪一座。
“就您自个?”臧胖子的口气让我明白他想做什么。
“还有老伴,今天算是倒霉,遇到老天爷不高兴,折腾的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老汉说着咳嗽几下,抹了一把布满褶子的脸。
“您那有吃的么,我可以给你钱,买!”臧胖子说着掏出钱包,里面除了一沓红色钞票,就是花花绿绿的银行卡、会员卡、信用卡。
“这玩意还有啥用,我不要那劳什子玩意!”老汉根本没拿没正眼瞧臧胖子手里的钞票,窸窸窣窣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用纸卷的烟卷,放到鼻子下面猛吸了几下鼻子,但是并没有点着。
“那,这个…”臧胖子知道钱这时候也不顶用了,从口袋摸索着,看样子还有货。
“行了,别捣鼓了,给你们弄点吃的也不碍事,跟我来吧。”老汉知道臧胖子想要掏点值钱的东西,但是他对那个似乎不感兴趣。也许在他眼里一顿饭根本算不上什么,淳朴善良性格让老汉做出帮助我们的决定。
之后我们一行人跟随老汉的脚步,趟过泥泞的山路,越过草木横生的小路,到达一座不起眼的山脚下,山并不太高,用陵形容更合适,入眼漫山遍野郁郁葱葱全是绿色,上面栽满了树木,部分看起来像是果树,暴风雨过后致使数棵树叶落枝断。老汉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大家跟上,进入一条山石铺起来通往山顶的羊肠小道。
没多久,走到七转八折曲折山路尽头,我们终于爬到丘陵的顶端,数间瓦房安静的坐落在几颗合抱*树的后面,到了!
“老伴,我回来了!”老汉充满期盼与归属感的声音让我内心一阵唏嘘,处于队伍最后面的Queenie用力踩在我的脚上,幸亏她穿的是运动鞋,不然我脚背能被她踩肿了!
“你故意的!”我转头对着Queenie小声喝道。Queenie目不斜视,根本不理睬我,让我无计可施。
“哎!回来了,这是…”从屋里走出一个围着围裙的大娘,头发黑白相间,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本来兴致冲冲的走出来,被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吓了一跳。
“这些是城里的娃,听说城里吃人怪物太多,他们就逃出了,后来被那群可怕的怪物撵进山里了,今晚暂时借住我们这一宿,你去给他们弄点吃的。”路上史东已经把我们一伙人大体上的情况告诉了老汉,只告诉他从头到尾我们是一起的,细节方面实在不方便透露,也没那个必要。老汉也告诉了我们他姓吴,家里还有一个老伴姓赵。
“那些怪物不会上咱家里来吧!”赵大娘一边在围裙上蹭着手,一边紧张兮兮的问道。
“不会的,那里离这里差着好几座山哩,他们又不会飞,再说这里偏远荒凉,谁没事搁这跑!”老汉在一旁合抱粗的树上磕了磕旱烟斗,然后从下面的烟叶包里捏了一小把旱烟丝填充到烟斗里,按实,随后掏出一个煤油打火机,布满老茧的手指搓动着打火机的滚轮,一阵火花过后,煤油打火机上的棉*燃起火焰,最后老汉点着了旱烟斗上的烟丝,抽了口旱烟,眉头上的褶子看上去都少了许多。旱烟的味道很呛人,从周围人捂鼻咳嗽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
臧胖子可能不太了解旱烟这玩意,看的一愣一愣的。
“对不住了!”老汉看大家捂着口鼻的样子,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抬起脚想要把旱烟烟丝磕掉。
“没事,叔你抽吧,不碍事!”胡子大叔看上去对那个味道不怎么反感,上前一步代表大家制止了老汉的举动。
“跟你说少抽,抽这么多有啥好的,味道这么呛,你看把人家娃们熏的!”大娘口上责怪着,脸上却是另一副关心的模样。
“习惯了,这么多年了,没它干啥都不习惯!”老汉憨厚的表情让大家忍俊不禁。
“以后少抽,西屋里那点存货抽一点少一点。”大娘的一句话让大爷本来笑眯眯的眼神转变为惆怅。
“江宏呢?”老大爷愁苦着脸,不一会儿就释然了,然后提起了一个名字。
“出去啦,这会儿不知跑哪去了,这死野孩子,打小就不安生,眼瞅就天黑了,急死我了!”赵大娘听到老伴提起这个名字,说到半截跺起了脚。
“江宏是我外孙,我们看着长大的。”吴大爷看到我们迷茫的神情,才想起自己没提到过自己的外孙,解释道,然后转身对赵大娘说:“行了,没事,这娃机灵着呢,你先去拾掇拾掇给大家伙弄点吃的吧,实在不行我出去瞅瞅。”
“那行,你说这急人不,哎…”赵大娘摇了摇头,转身进入东边的屋子里,从屋顶的烟囱可以看出那应该是厨房。
“屋里有座,不行你们进去歇息歇息。”吴大爷跟着进入东屋,不一会儿出来对我们招了招手,抛下这一句就要下山。
“天快黑了,这样安全么。”胡子李叔看到吴大爷要下山,满脸担忧。
“没事,我不下去会老伴担心那娃的,这周围我熟得很,不会出事的,你们放心吧,屋里有茶杯,我已经让老伴给你们烧开水了,一霎功夫就好。”吴大爷说着抽了一口旱烟,砸吧砸吧嘴下山去了。
“美丽,你去给大娘帮帮忙。”胡子李叔对女儿吩咐道,小宜与张小姐见状也附和着去打下手了。这样除了Queenie所有女性都去帮忙了,即使Queenie不去,我想也没人会说什么。
屋子周围到大树附近都铺满了方砖,因此即使下雨也不会让地面显得泥泞不堪,空气中草叶的味道,冲淡了我们心中大部分的疲惫,已经忘记多久没有接触过这种感觉了。
最粗的大树底下有一尊石桌,上面布满了锐器的刻痕,乱七八糟的像是涂鸦,石桌周围有四五个石凳。夏季的空气异常干燥,两个小时前的遗留下的雨水早已被燥热的空气熏干,因此石桌石凳并没有想象中的潮湿。
胡子大叔询问过赵大娘后从堂屋搬出一套茶具摆到石桌上,然后从李美丽手中接过一壶热水,倒水斟茶一气呵成。大家客套几句,围桌而坐,石凳不够又从屋内搬出小木凳和小马扎。
“我来我来!”此时臧胖子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抢在大家拿起茶壶给大家倒水,众人没有继续辞让,满足了他。
由于桌子太小做不开所有人,所以我与Queenie找了两个马扎坐到另一棵树的下面。Queenie好奇的看着屁股下的马扎,让我觉得十分好笑。突然一道橘红色的光芒照射到Queenie洁白的脸庞上,然后洒满整个山头,一切都像被敷了一层金色油漆,眩光夺目。
太阳出来了!
西边翻滚起伏的云层此时也变得安分起来,一道道五彩光芒从云层的缝隙奔涌而出,仿佛云层后面藏有一团巨大的火焰,照亮了西侧整个天空。千姿百态的云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着自己的形态,展示着大自然魁伟壮阔的姿态,世间万物似乎被大自然的魅力所折服,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布满脸恬静,让人窒息的空灵。
“太漂亮了!”
“太美了!”
从屋里出来的女孩子也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折服,过去的时光大多数人忙碌于生活工作,谁会有闲情逸致顾及这平凡无奇且触手可及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