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往往在你轻松惬意的时候给你泼上一盆冷水。我想最残酷的事无异于孤独,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一个荒无人烟的荒岛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甚至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季节。其实很多人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明,只有真身经历过,他才会明白自己的脆弱……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呆在这个荒岛上有多久了,一个礼拜?两个?或者是更多,暂时没有让我不快的事情发生,今天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只是清晨的太阳比以往有点偏南,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乎这个毫无利害关系的问题。
推开斑驳的木门,一缕缕柔和的阳光刺得我双眼睁不开,现在的我是上天无路,遁地无门,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光从马修的嘴里知道这是印度洋西侧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我没有适合远航的船只,我没有航海经验,我没有飞机,我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当一些人试图在一个荒无人际的地方孤独终老的时候,我想还有一些人尝试着离开避世荒岛……”心里默默念叨着,这是多么的讽刺。
今天该打打牙祭了,那么就去钓鱼吧,那艘破烂的小渔船让我沉寂的内心重新燃起一丝活力,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我只能听天由命。
把木船推入浪花里后,然后跨上木船,是的,今天我需要捕捉一些新鲜的鱼肉,虽然我的厨艺很烂,但是想到那美味的鱼肉,我就忍不住吞口水。
离海岸有一段距离了,我停下船,拿出简易的鱼竿和从丛林里挖到的昆虫作为鱼饵。我不是一个擅长突破创新的人,可能是因为骨子里有一股传统血液在流淌着,但不代表我不会思考。多次的垂钓让我有了一定的经验,在找到一个合适的小型海湾时,海风明显变小很多。周围碧波荡漾,微风轻佛,让人内心深处忍不住生气一阵慵懒的意味,看着碧海蓝天和时不时掠过的海鸟,让我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微眯着眼睛,我吸了吸鼻子,轻轻的把鱼钩没入海水里,为了能钓到大鱼,我用的鱼饵比较大,这是遵循了了自然界里大学吃小鱼的法则,但是我可不希望掉到鲨鱼!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我大体猜测到了自己的位置,北半球印度洋西侧靠近非洲大陆的一个,凭感觉离赤道不是很远,炽热的阳光烧烤着我的肌肤,使我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这么多天来,皮肤被晒黑了不少,有种进入原始社会的感觉。惬意的吸了吸深绿色酒瓶里的醇香液体,我有点飘飘然,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见了……一个上午的收获并不是那么理想,我想最有经验的垂钓高手也不是每天都能有丰厚的收获,如是想着,我拿起扔在一旁的断刃,从下面破旧的帆布包里翻出一个烟斗,然后用拇指、食指和中指从另外一个小包里孽畜一小撮烟草,虽然我不是烟民,但是偶尔奢侈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噢,狗屎!”等我拿出打火机,搓出呛人的煤油味儿,打算按在烟斗上时,远处一个黑色的点让我长大了嘴巴,差点瞪出眼珠子,直到火苗儿烧到我的手指,我才忍不住大骂一声。
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方的那个黑点,希望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这时我悔恨没有个望远镜什么的,不过那看起来像一艘船,一艘大船,可以再海上航行很远距离的大船,也许是邮轮,也许是游艇,也许是货船……浑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住了,等待未必是最好的原则,因为那个黑点看起来并没有在意这个方向有一个孤独无助的人,渐渐的往另一个方向移动,不过并没有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我必须抓住它,无论是什么我都必须去探个究竟,我不想过这种孤独无助的日子了,我过够了!
想到这里,我如同一个打了兴奋剂的神经质,用力抓住船桨开始拼命往黑点的方向滑动,双手的青筋暴露无遗,我全然不顾脚下嘎吱呻吟的破船发出的抗议声,一如既往的拼命挥舞着手中的船桨,很多人是不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那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
就这样,汗水顺着我的脸颊烧灼这我的肌肤,我确浑然不觉,依然卖力朝着我期待的方向努力发力,什么碧波荡漾,微风拂面,蓝天白云全被我抛在了脑后,我就像一个中风患者,看似徒劳而又用心的努力着,哗啦啦拨动水的声音格外的刺耳,海水渐渐的从浅蓝色变为深蓝色,海上的洋流就像无息的千军万马奔腾着,我几乎达到了忘我的境界,直到黑点彻底从我的视野中消失……“MD,我这是在哪里!狗屎!”等我搞清状况时,反而感觉迷茫,因为我看不到那抹郁木葱葱的海岸线了,也就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啊……”怒吼从我嘴中喷涌而出,不会响彻云霄,也不会余音绕梁,因为这是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上,我的声音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失去了追逐的目标,明白自己的处境后,我竟然只是感到失落,而不是担心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虽然那郁木葱葱的海岸线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但是我内心深处并没有感到恐惧。
“真他娘晦气,该死!”船舱里的五彩斑斓的鱼早已不再活蹦乱跳,而是安静的躺在那里,鱼鳃一张一合,那张嘴看上去真恶心!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因为我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是的,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虽然太阳可以指引我方向,但是我现在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刚才用力过度了。可怜由于我只是出来垂钓,并没有带多少东西,除了就帆布包里我常用的一些必需品,食物和淡水更是少得可怜,如果得不到及时的补充或者找到回去的路,死在蔚蓝的大海上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也太窝囊了。
浑身的无力感让我提不起一丝多余的动作,我只想躺下休息休息,右手无聊的抠弄着左手暗红色的伤疤,我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如果不是身上盖着一个帆布,早就被晒成人干了。
就这样,在烈日炎炎的正午,我竟然失去了知觉,也许可以叫做睡着了,我真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很费解……“嗨!我的宝贝,想我了吗?”Queenie精致犹如天使般的五官突破重重雾障,在我眼前渐渐清晰起来,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冷笑,当然对我而言那韵味儿绝对不同,我想要用力去拥抱她,但是身下一阵急促的起伏和剧烈的晃动让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Queenie,我想死你了,告诉我,我们这是在哪里?”我来不及抬头,匍匐着前进,看到一双高脚军靴,还有那散发着洁白荧光的迷人大腿。心中有一种迫切的冲动,二话不说抱着Queenie大腿就是猛啃,让我失望的是口感有点糟糕,虽然Queenie的大腿紧绷充满弹性,力量感十足,但也不是这种木头渣滓味儿。
“哗啦,哗啦……”
Queenie回答我的声音也很诡异,像是海浪的声音。
“Queenie,你在吗?你在哪里?”周围只有零星的几颗不知名的低矮的树木,金色的阳光在树底洒下一圈圈斑驳,偶尔一两只不知名的海鸟掠过树丛,消失在天际,剩下的就是古怪的虫鸣和海浪拍打在柔软的白色沙滩上发出的哗啦啦声音,不时一两只雄纠纠气昂昂的螃蟹举着两只大钳子耀武扬威般的从我眼前路过,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该死,去你的!”这时候我才清醒过来,我依然在那艘破船上,只不过靠岸了,这一切让我有点莫名其妙,因为我没听说过睡觉还能驾驶船只靠岸的,有点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我正暧昧的抱着船桨,嘴巴啃掉了船桨的一大块木屑,真扫兴!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Queenie,我是真的想你了……周围的一切告诉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糟糕生活,糟糕的世界,所幸我还活着。只不过有一点古怪,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回到了之前的上,还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因为我没有有效的记载时间的工具,现代文明让我们丢失了很多余自然界亲密接触的习俗和技巧,进步就像一辆无情的坦克,碾碎了无数‘落后的’、‘野蛮的’、‘陈旧的’过去,我来不及垂首惋惜,从破烂的船舱中爬了起来,那几条发出恶臭的鱼干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我内心有一种直觉,这一切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身心放松,然后眼睛透过哪几棵树扫向它们的后面,眼中的一切让我难以置信!那后面试广袤无垠的荒原,很远的地方还有连绵起伏的群山,老天,我这是来到非洲大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