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会议后,几经波折,翡翠拉贝齐和千鸟行长才终于在马里昂大街十八号公馆的地下室见到了那个神秘的委托人。
他们躲在暗处观察他的时候大吃了一惊,这个人是否还能称之为人类?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很奇怪:首先是与红龙毫无瓜葛的中介人的出现。委托红龙办理业务的委托人或者中介人一般都与红龙银行有些关联,红龙银行是隐匿在阴影中的地下钱庄,那么与它有业务往来的人无非就是混迹于国际之间的佣兵团体或者无法以正规渠道获得资金的灰色组织。现在突然有一个身份与背景白得不能再白的家伙出现在红龙代理人面前,并声称他的委托人要贷取一大笔款项,这就不得不让人谨慎起来了。
他们通过一些手段查访这个中介人是什么来头,却发现他不过就是佛罗伦萨当地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市民。红龙代理人并不满意这个调查结果,所以针对这个人展开了更深入细致的调查,于是这笔业务也就变得拖拖拉拉的了。
然而,结果依旧如此。
于是千鸟的兴趣转移到了这个中介人身后——那名委托人又是什么来头呢。关于这点中介人倒是没有任何隐瞒:委托人叫做柏礼,是迎圣会成员,他个人需要这笔资金进行一项规模性的考古活动。
千鸟提出想要见一见这位神秘的宗教人士。中介人婉言拒绝了:“委托人既然找到我来作为中介,那么就是不希望与红龙代理人有直接接触,所以这一次的合作还请以贵银行对顾客的一贯尊重与信任为前提。”
中介人既然这么说了,作为红龙代理人总不好意思再说其他的。
“那么请问这位中介人先生,你是从什么渠道知道我们银行的呢?恕我直言,我们对阁下的身份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并没有发觉我们之间有任何交集啊。”
中介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没想到红龙代理人还需要作间谍的本事。不过这件事与我们的合作无关,也请不要多问。”
“因为我行从未与‘迎圣会’有过生意上的接触,所以作为生意人我们不能不提防着。”千鸟行长虽然作出这样的解释,可还是透露出对这相交易的不信任。
中介人神秘的一笑:“我想在阁下看到抵押品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哦,纯粹的抵押贷款而不是风险贷款,我们是非常欢迎的。”千鸟说着笑了起来,“那我们去看看抵押品?”
“需要准备一些时间。”中介人面露难色。
“好吧。”千鸟行长将双手手指交叠在一起,“正巧我们需要回总部开会,那么等我们会议结束以后我希望你和你的委托人已经准备好抵押品。请不要食言。”
“那是自然。”说罢中介人就走了。
自从开始这笔生意,翡翠拉贝齐就不止一次地跟踪过这个中介人。他每一次联系红龙代理人都约在他下班后的时间里见面,与代理人谈完便径直回到他位于西区的公寓中,也从不与家人谈论这件事。看来这家伙的确是一名合格的中介人,口风紧的很。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这个世界很大,千奇百怪的事情很多,但红龙代理人已经活得够久了以至于碰到什么事都不会太过于惊讶。千鸟盘算着,假如会议之后不出什么问题,这场交易很快就能完结了,只要那个所谓抵押品的价值不要太低即可。
会议上提到了那个组织的名字“迎圣会”。
也许它与β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千鸟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长老会,可是最终他还是决定自己先去看一看再说。翡翠拉贝齐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放弃了圣堂三天的驻留权后,两位魔法师不约而同地回到了佛罗伦萨。
中介人带来了抵押品,抵押品被装在一个金属盒子里面,很普通的金属盒子
千鸟行长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装在这样盒子里的抵押品,不过就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宝石或者产权书而已——果然只是一场单纯的交易啊。千鸟行长自认为想太多了。
可是当盒子打开,他看到盒子里所装之物的刹那,就不这么想了。
那是一块纯黑色的物体,黑得如同圣堂领域魔法穹顶之上那无尽的虚渊,这块物体呈扁平状不规则型,看起来非金非玉。千鸟行长抬起头,中介人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在说,守护财宝的红龙,你可认识这宝贝吗?
站在一旁的翡翠拉贝齐走过来,他示意是否可以触摸这块黑色的物体,中介人点了点头。翡翠拉贝齐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这块东西,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宝石。”他说道,“可是硬度……大于金刚石。”翡翠拉贝齐抬起头,面露出惊讶的神色看向千鸟。
“这到底是什么?”千鸟投降了,精于宝石鉴定的翡翠拉贝齐都无法判断的东西,必然是超出正常人想象的吧。
“无可奉告。”中介人耸耸肩,“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它是我的委托人在非常巧合之下得到的一块残片,现有技术手段无法分析出它的分子结构……甚至高于现阶段的手段都无法分析出。”中介人露出非常惋惜的神情。
这神情让千鸟全部捕捉到了眼睛里——这个人绝不像他的背景所表述的那么简单,这个人一定和这块残片,与迎圣会,与β世界有着莫大的关系……可是,为什么能隐藏得如此好呢?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这块东西存在的意义?”千鸟希望能够从他的话语中找到关于β世界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现在他已经认定这块残片必然是来自β世界。当然,这也是圣堂会议之后唯一合理的推论。
“找到这块残片的源头。”中介人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