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路上车来人往。
诗晨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迷茫,以前这个时候不是疯狂的往公司赶。就是一头扎进那在城市边缘租住的小平房。
那个临时叫家的地方。
而除了一张一米的单人床就没有了其他东西的地方,以前多少次疲惫不堪的时候都想把自己封闭在里面,而现在却有点想逃离那儿的感觉。
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城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目的。迷迷糊糊的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闲逛,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拖着疲惫的身躯漫无目的的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马路上的灯光慢慢的从暗到亮。不觉得累,不觉得饿,只有种失去知觉的感觉。
以前每天都在为那10张申请表努力奋斗,而现在真的做到了,却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
看着手上的文件,心里从当初的波涛汹涌到现在已经慢慢的趋于平静。
感觉人生就像一场梦,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好梦,什么时候会做坏梦。
不知不觉走进一个小公园,从那斑斓的灯光和悸动的人群中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诗晨突然想起来,现在已经走近了滨海大学的西大门。这个滨海大学是该市最好的大学。
在大学的西大门有一条不宽的小河,河面上铺设了五座木桥,每座木桥上面都有木制的凉亭覆盖。
典型的廊桥形式,而这个小公园也因此得名。叫做“五桥公园”。在诗晨对面50来米的地方有一个将近两米的大石块。
在石块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五桥公园”写的苍劲有力。
听说这是该校校长亲笔题词。而这位姓穆的校长还是该市小有名气的书法家。
而在这时诗晨仿佛听见有一阵嘤嘤的哭泣声,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哭泣呢,疑惑让诗晨好奇了起来,用眼睛仔细搜索,忽然在那个大石头下面看见一小块粉红色的衣角。
还有一点微微的颤抖。循声过去。果然见到一个小女孩蹲在那里,一头如同瀑布的长发覆盖了大半个身体。
从发丝缝隙之间隐约看见一件粉红色的大衣。
“小姑娘,怎么了。”诗晨蹲下身去关切的问道。
而过了好久这个小女孩才从哭泣声中平静下来,抬头看了看来人,却怎么也忍不住抽泣。
“大哥哥,我的手机丢了,方叔说在这里来接我的,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人。
以前的李叔每次都在这里等我的,快七点了,我害怕。”
听着小女孩悉悉索索的回答,大体弄清楚了状况。
而这时诗晨才留意到对方的长相,无暇白皙的脸庞,微微翘起的鼻尖,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含着泪花,却照样楚楚动人。
让人有一种不自觉的怜爱的感觉,甚至让人忍不住想去帮帮她。
“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诗晨温柔的说道,但小女孩眼中有一种警惕的神色。
诗晨想了想,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然后把手机交到她手上。说道:“要不你给家里先打个电话?”
小女孩手上摸索着手机,但不见他有任何按电话的意思,同样过了好久他才弱弱的说道:“我不记得家里的号码了,你还是送我回家好吗?”
这时诗晨走到马路边准备拦车,可又有点后悔。
由于生活拮据,每天都只带50元钱在身上,坐个公交,吃个午饭,现在虽不说囊中羞涩,但也好不到哪去。
要是远的话,不仅自己好人没做成,还丢人。何况到现在自己连晚饭都没吃,还要赶车回家。
但看着后面不紧不慢的跟上来的小女孩,诗晨觉得怎么的也不能让她失望。咬咬牙拼一把,或许不远呢?
坐上出租车,回头看看后排座的小女孩。
“小姑娘,到哪呀。““到红阳小区。”
于是车子呜呜的发动。而就在这时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个中年儒雅的男人在一间装修豪华的客厅里,来回的走动。
而在电话的旁边,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在不断的打着电话:“老方,找到小玲没有。
小李说以前他经常在学校的西大门小公园的大石头下接她的,你去看看。”
一会电话响起:“没有呀,我下车找了好久没见到人呀,她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夫人别着急,我再找找。”房间里气氛异常的沉闷,茶几上一个三层高的的蛋糕孤零零的放在那里。
这个女人不时地坐下站起,有频率的挥动着手臂:“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儒雅的男人,皱着眉头:“就你瞎*心,孩子都那么大了,能出什么事。”
而旁边的一对老年人也在不住的嘟囔着:“瞧你们干的什么事,一点不把孩子放在心上。你们那,哎我都不想说你们了。”
当车子缓缓的停止,司机慢吞吞的说道:“三十五。”
诗晨搜遍了身上的所有口袋,皱巴巴的几张零钱躺在手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所有的钱加在一起刚好三十五块。
额头有点点细汗,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红,看样子今晚回去是个问题了,我的车费呀,我的晚饭呀。
而小女孩已经像只小白兔一样跳下了车,全然不顾车里诗晨的死活。
诗晨有点颓然的钻下车,小女孩双手背向背后,一走一跳的向诗晨示意有些含蓄的低下了头,嘴里嗡嗡的说道:“大哥哥,谢谢你,到我家坐一会吧。”
显然她没有带过生人回去过,可能是家教比较严,就这样上去肯定比较唐突。
“不去了,我回去有点事,以后注意点。外面很危险,要是找不到他们,你就先回家,知道吗?”诗晨向教育小孩似的,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好受点,做了一回好人,而自己却要陷入危难。
从这个地方回去起码要走四五个小时,虽然以前在老家也走过,但那也是好几年的事情了。
而最糟糕的是现在肚子咕咕的乱叫,现在身上却一分钱也没有了。
看着手机上的号码,连找个人来救命都没有,失败与挫折让诗晨没有心思和眼前的小女孩做过多的沟通。
而小女孩虽然有点腼腆但还是微微的抬起头。
“大哥哥,我会报答你的,我爸爸本事可大了,他一定能够帮你做很多很多的事情的。”
小女孩说着向小区走去,这是一个高档的小区,外面的大楼装修的富丽豪华,狭长的石子小道,两旁维护上好的绿化。只有那小道上的小女孩一步一个回头。
看着灯火阑珊的街道,和不停穿梭的车流,诗晨越走越累,越走越饿。就像古时候的逃荒者,悲催,凄凉,夜漫漫,路还长。
当这个叫宁玲的女孩推开家里的大门,一屋子的人都围了过来。有责怪的有关心的。
“小玲,你到哪去了,方叔都找了你一晚上。”开口的是那个中年的男人。也许平时不太开口,但他对这么一个唯一的宝贝女儿却关怀备至。
而那个在不停的打着电话,焦急地不知所措的女人,也就是宁玲的妈妈却带着怒火大声嚷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电话关机,也不回家。看看现在几点了,都几点了。
你不知道一家人都在等你呀。你想急死我们呀。啊?”
而这时宁玲的奶奶却站出来将宁玲拉入怀中,口中嗔到:“阿兰,你也让孩子说句话吗,当中有缘由的,也不是你能知道的。”说着将宁玲揽过来将她的面对着自己,安慰道:“乖孩子,有什么事和奶奶说啊,有奶奶在,不怕哦。”
这时才轮到宁玲说上一句话,宁玲低下头委屈的小声说道:“奶奶,我手机丢了,后来我在学校西大门等方叔,后来有一个大哥哥送我回来了。
直到这时大家才想起,那个叫方叔的司机还在外面没日没夜的找着。宁玲的妈妈去打电话,而宁玲的爸爸冲宁玲问道:“那送你回来的大哥哥呢?”
“他回家了。”
“你没让他上来坐坐?”
“说了,他不肯。”
这个中年男人没有介怀,但宁玲却笑嘻嘻的来到他老爸面前。“爸爸,今天是我生日,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说着宁玲向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身边挤了挤,还将头像他怀里拱了拱。”
对于这个女儿这个中年男人却一直无可奈何,只要能做到的,没有一次愿意让她失望的。
于是他回答道:“说说看,看爸爸有没有那个能力。”
宁玲乖巧的抬起头“爸爸最棒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这时今晚送我回来的那个大哥哥的,我说过我会报答他的。这上面说是什么办信用卡的,老爸帮帮我吧。”
诗晨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挨的往回赶着,推开那间小屋的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双腿不断地抽筋,一次比一次猛烈。
瘫坐在地上,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了,幸好上次还有一包泡面。就着昨天剩下的开水,干啃着,一只长着么大,第一次觉得泡面能吃到这么香。
吃完以后把鞋子扔到一旁,往床上一趟就呼呼大睡。而诗晨却不知道从今天以后他的工作将有不小的变化。而他自己却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