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要结束了。
还有一星期,高中二年级的暑假就要结束了。一想到这样的事实,凡妮莎就会情不自禁地在那里叹气。
“唉……”
她的紧锁的眉间松弛下来,是个鹅蛋脸的女孩——虽然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
现在是夏天必有的休假也粗粗过完,钱包里也没剩多少资金的时期。
只是一味流过的无聊日子。
朋友们也不怎么来关心。有的忙于在玩具公司打临时工,有的行程完全被夏季的补习学校的课程塞满,有的则和自己的男友外出旅行。
说到自己,则是顶着酷热难耐的天气,在学校里冲来冲去。那是为了准备至少还有一个月才会开始的文化祭。
凡妮莎穿着体育课的运动服,在没有人的走廊上铺开一张塑料纸,像个流浪汉一样躺在上面。这里是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通风良好、地板也是冰凉的。现在,空调坏了的学生会办公室简直和桑那浴房一样。
她趴在那里,读着预算分配书。
“(啊……真空虚……)”
模造纸、胶带、木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毫无意义的数目。
我到底在这里干些什么啊?
我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布蕾雅在打临时工社会实践,瑞树在补习班学习,诗织在旅店和她的男友……那个放荡的女人!
我也想要回忆。是那种激烈的、能让人兴奋的、刺激十足的、一生都忘不了的关于夏天的回忆……
话虽如此,这个夏天已经结束了。这果然还是不现实的呀。
想到这些,她开始一页一页拉下手中的纸。
她的手突然停下来了。
“……这个是什么呀?”
让凡妮莎皱起眉头的,是为了文化祭制造的“入场大门”制作费要求文书。这座要架设在学校门口的入场门,因为每年都下了很大的工夫构思,已经成为都市文化祭的一道风景线。去年由美术部提出的“和平”主题,就以让无数的鸽子飞向蓝天这种立体的方法表达了。
今年这扇门的制造费用不寻常,往年只要大约5、6万银币搞定的门——“入场大门制造费用——87万5000银币。”
自己曾经见过的字迹,在那张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是他的字。
“怎、么、会……!世界上哪来这样的入场大门!”
凡妮莎的全身充满了因愤怒而带来的活力。她迅速跳起,像箭一样快速穿过走廊,冲到体育馆的背面。
在平时工事时堆积材料的地方,几个男生在那里挥汗如雨赶制大门。因为完成这扇门需要很久,文化祭执行委员要求从暑假里就开始工作了。
“这、这是……”
头一次看到今年“入场大门”的凡妮莎吃惊地睁大眼睛。
与其说是“门”,或许称之为“要塞”——或者“监视塔”更加合适些。
有两层楼那么高的金属骨架,看上去十分坚固,到处都焊着铅色的铁板;粗铆钉加上细枪眼。无论是谁站在这前面,都会感觉到无法逃避的威压感。
那边传来铁板的焦味。和金属板、骨架、不知道什么电子仪器或者发电机在一起的,是电钻、电焊等等工具的巨大噪音。
“我说,负责人!你出来一下!”
听到凡妮莎的怒吼,现场监督的脸从钢铁大门的另一头探出来。
是克鲁斯洛克。
散乱的黑发,严肃的脸庞和紧闭的双唇,戴着发黑的军用手套,头上戴着一顶安全帽。
“凡妮莎啊。什么事。”
“洛克!这个是什么啊?!”
“?就像你看到的,是文化祭的入场大门。”
“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你给我好好说明!”
洛克悠然插着手,抬头望着还没完成的“入场大门”。
“我听说去年的主题是‘和平’,因此今年的主题就是‘保安’。这是维持治安的同时能观测和守护据点的门。在新爱尔兰和新巴勒斯坦的大街上到处都有类似的设施。”
“这里既不是新爱尔兰也不是新巴勒斯坦!是源生镇!”
“没问题……虽然还没有完成,但是预定还要追加枪座、探照灯和喇叭。这扇门有即使趁人多时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来袭也能顶住好一阵的设计。”
从小就在海外的战场上长大的洛克现在还是没有生活在和平社会应有的常识。在文化祭的时候有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来袭这种事可能性为零的现实状况他完全不能理解。
“我说,在恐怖分子来之前,警察就已经到了。”
“不要紧。即使是警察的装备,他们也不可能轻易破坏掉这道门。”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当然,恐怖分子也不能轻易下手。也就是说,这道门的主要作用是抑制。来参加文化祭的人看到这道门应该会有安心感的。”
“安心感……?”
耸立在那里的入场大门不断散发着不安的氛围。安心什么的,一点点都感觉不到。
“所以,你就用了88万银币来制造这道垃圾一样的……”
“啊。因为现在卖特价,所以能购入新以色列产的复合装甲。通常情况下要500万,通过我熟识的一位新法国的武器商……”
啪!
凡妮莎卷起手中的纸,对准洛克的头狠狠一下。
“……这么突然,你干什么。”
“啰嗦!你知不知道文化祭的预算总共只有多少?只有100万哎!?如果按照你说的做,会变成什么样子?在空荡荡的学校门前竖立着一座阴森森的要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是成了恐怖的文化祭了吗?!”
“唔……”
“装甲板什么的,给我立刻卸下、卸下!换成胶合板!真是的……”
凡妮莎不耐烦地说完,开始绕着钢铁门视察。确实,门的骨架看上去十分坚固。虽然明白这是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为什么像这样,每次每次每次,他都要在这种不正确的方向上浪费精力呢……)”
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了。凡妮莎又探了一口气,从门的中央穿过。就在这时……
“糟了。凡妮莎,那里是……”
凡妮莎感到右脚踩到了什么的开关。于是,她头顶正上方吊着的喷嘴开始微微震动。
“哎?”
立刻——头顶上的喷嘴以猛烈的势头喷出大量红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涂料,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向她喷来,附近视野立刻因为这些红雾而降为0。
“晚了一步……”
正在用设计图驱散这些雾的洛克嘴里嘟囔着。等周围的雾全部散去后,站在那里的是全身红色可怜的凡妮莎。
“咳咳……这、这是……”
“标记装置的误起动。”
洛克用冷静的声音说道。
“怎么……回事?”
“这是对付携带武器的外部入侵者的装置。即使他逃走,也可以一眼就通过他身上的涂料认出来。虽说还有改良的余地……”
“你这个……你这个……”
凡妮莎气得浑身发抖,染成红色的黑发全都竖起来了。
“冷静,凡妮莎。”
“你、竟、然……敢用这种口气……”
冲过去一脚把他踢飞……没错。然而下一秒,她心中另一种情感如同海啸般袭来。
“……呜……”
那是悲伤的感觉。
比海更深……还说不上,但至少也是比学校里的游泳池要深的悲伤。也许是先前的空虚触动了心中的凄凉感。
“凡妮莎……?”
洛克惊讶地看着垂下肩膀、眼里满是泪水的她。
“太过分了……呜……”
“不用怕。那种涂料对人体无害。”
“不对!!”
嗵!
最后,洛克还是被凡妮莎一拳打飞。他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着撞上要塞,直挺挺倒下去。
“我现在,很伤心啊……”
她看都没看倒在那里的洛克,自顾自在那里叹息。
“……就像这样结束夏季。我的青春——高二的夏天,就这样没了!和一个温柔度0的战争狂在一起胡闹,被弄成夏亚专用的红色,在垃圾铁块下面凄惨地痛哭……”
“……唔。”
“你是不会知道的。对于女孩子而言,暑假是一段特别的日子啊!”
洛克爬起来。
“是这样吗?”
“当然是!至少,也该有看漫画啊看电影啊之类的。……但是算了,够了。什么特殊的体验,我不该奢望了。从明天起到开学前的一周时间里,我就乖乖待在家里好了。这样做至少不用看你做些什么蠢事就可以……”
洛克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凡妮莎。
“……也就是说你下星期有空?”
“是,没错。对不起你啊。”
“嗯……”
洛克用手支着下巴,在那里默默思考着什么。随后,他用其他正在工作的学生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对凡妮莎说:“如果这样……你愿不愿意用几天时间和我出门远行一次?”
“…………哎?”
“有自然风光的南方,就我们两个。其他的人都不要让他们跟着。”
凡妮莎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洛克会主动邀请自己,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而且,一上来就是两个人单独前往南方的……!
“你……你是认真的?”
“啊。旅行费用你不必担心。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想找机会邀请你。”
外出几天——也就是说,要住在外面。年轻男女两个人,出门远行,住在外面。面对如此突然的邀请,凡妮莎动摇了。
“我说……这件事,嗯,这个……那个……”
“你不感兴趣?”
“话……话也不是这么说……”
“理论上来说,你也会感到满意的。”
“俄……嗯……”
下要不知所措,嘴里含含糊糊说着。
怎么办,真头疼。没想到洛克竟然是这么大胆的。压力竟然会大到这种地步。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可是如果拒绝了,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话是这么说,果然自己还是需要一步步来才行。第一,他和我,那个,没什么。只是……
凡妮莎的脸像烧起来一样,思维在那里飞快转着。
“怎么样。果然还是放弃?”
听他这么说,凡妮莎用余光看着他,发问:“……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危险吧?”
“不危险。”
“有没有能够安安稳稳睡觉的地方?”
“有。”
对啊,这么想的话,分两个房间睡觉也可以啊。假如不去,那就只有一个人在家里发呆。在暑假的最后,稍微追求一点小小的刺激应该也没什么不好。虽然暑假作业还没有完成——不管了。
“(就是啊。稍微进行一次小小的冒险……)”
她耸耸肩,做出回答。
“可、可以啊?既然你这么诚恳地邀请,那我就勉强陪你……”
“是吗。那就定了。后天早上我来接你。”
说完,洛克转身继续工作去了。
不幸的是——这次旅行,不是以“小小的冒险”收尾的。
8月25日23:45时(格林威治标准时间)
马里亚纳群岛近海美海军潜艇“帕萨迪纳”。
“指挥室,这里是声纳室。方位2—0—6发现新的物体。可确认为S15。”
当班声纳员如是报告时,正巧是舰长吉利-B-塞勒中校工作了六小时想去休息的时候。
他非常想去WC。
本打算把潜艇的指挥交给当班的士官,自己回到舰长室,在便池上解决问题后,轻轻松松待在房间里享受烟卷。然而,部下监测到新的物体。在能够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前,舰长是不能够离开的。
因此,塞勒先用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诅咒。
“可恶啊!”
皱起轮廓清晰的眉头,收紧满是肌肉的肩膀。一脸威严、情感起伏激烈的他,在部下中有着“他和喜剧中出现的施瓦辛格类人物一样”的传言。
那是从夏威夷珍珠港出发第一百天的事,他所指挥的攻击性核潜艇-USS“帕萨迪纳”正在深海200米,以20海里——大约时速36Km向西面前进。
“舰长。在这种时间和地点,还是不要随便说这种话比较好……”
年轻瘦弱的日裔副舰长——马西-竹中上尉在旁边劝告。
“啊!?竹中,你是白痴啊?!我是因为想要上厕所所以才会说‘可恶啊’的。身为一个副舰长,你有权指责舰长说的话吗?嗯?”
“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军队里是认同我这样做的。”
塞勒用“我要冲上去咬死他”的目光瞪着那个一本正经的副舰长。
“哈?你还有理啊?日本人全都是这样,在那里喋喋不休列出一条条无聊的理由。所以我讨厌日本人。”
“啊……你这句话中,至少有两处错误。第一,我是正统的美国人。第二,我没有喋喋不休说话。”
“闭嘴,你这个原子力学白痴!”
舰长突然激动起来,冲上去一把揪住副舰长。
“呜俄……”
“和你当了两年的搭档,我今天总算明白了。竹中,你是敌人的间谍。是从我们海军那里抢军费的宿敌——美国空军的人吧?!你那副很有理的样子就是证据!”
“……当然不会有这样的事!请放开我,舰长……”
指挥室的其他工作人员,全都像是在说“又开始了……”一样摇了摇头。这里的舰长和副舰长,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面都会产生意见的分歧,小到吃饭的菜谱,大到原子炉出力的调节,什么都会争。
“那个——指挥室。这里是声纳室。关于前面提到的S15的事情……怎么样?”
听到部下提醒“刚才探查发现不明物体”,塞勒舰长恢复理智了。
“啊,我差点忘了。糟糕糟糕。”
“咳……”
塞勒舰长放下竹中,横穿过指挥室,来到对面的声纳室。
“在哪里?很远吗?”
“是,就是这样。断断续续的,信号也不清楚,还不能清楚地判断……”
声纳员以异常难看的脸色盯着设备,上面是像绿色瀑布一样的图像。为了看清,他在那里不断调节着开关和旋钮。
潜水艇上是没有任何窗口的,潜航中唯一了解外部情况的方法就是依靠声波。如果有一艘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潜艇,即使是在你面前乱晃,你也完全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
“根据排水来看,应该是相当大型的。也许是俄罗斯的SSBN——但是资料中并没有。复调杂音也相差很多……”
SSBN,是弹道导弹潜艇,是那种搭载着大量核导弹的大型舰艇。这是为了能在全面核战争中获胜的设计。
“是台风级的新型舰艇?”
“不,这不可能。”
不知何时呼吸变顺畅的竹中副舰长探出身来插话。
“能够制造大型的台风级的造船厂只有北德文斯克有。如果是新造舰出航,会先被在巴伦支海巡航的大西洋舰队发现,而且还会碰上SOSUS。然而COMSUBPAC连一句警告的话语都……”
“这些我当然清楚,你这个一根筋的白痴!”
一般人根本听不懂的话的集合,被塞勒一句话打断了。
“……为什么你……啊,咳咳。总而言之,你把它当成新型比较好。”
“嗯……”
塞勒用手托住下巴。
也就是说,一艘国籍不明、型号也不明的大型潜艇,正在沿着和“帕萨迪纳”的相同的路线航行。而且,似乎也不是俄罗斯的舰艇,也不能分辨敌我。
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潜艇上的人,这样的目标应该全都是“敌人”。
“我们稍微追上去一点试试看。去向司令部打报告请求批准。上浮到可使用潜望镜的深度。”
“是。批准电文是不是由我来打?”
“哼。随你便。”
正说到这里……
“请稍等,舰长。就在刚才……对方和我的距离发生变化了。”
*作近距离用的高周波声纳的水兵报告,脸色变成越来越难看的青色。
“近了,而且大。距离600码以内,正在接近。”
仅仅600码。只有这艘舰长5倍的距离。什么时候撞上也一点不奇怪。
究竟是什么时候到达这么近的距离的?
“……!对方深度呢?”
“500尺!这样下去会撞上的!”
在这个报告还没有结束前,塞勒舰长大叫:“面舵3—3—0!深度800!下舵打满!快!”
“遵命!方向3—3—0,深度800,下舵打满!”
副舰长像被什么东西弹飞一样回到指挥室,向*舵手下着具体的指示。两个*舵手挺直身板,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用心地调节*纵杆。
转眼间潜艇倾斜了,全力从会和“国籍不明舰艇”的冲突路线上回避。急速反转所引起的海流像拳头一样“咚咚”敲打着潜艇。
“可恶,即便是在火奴鲁鲁冲浪的人也能听到这声音了……声纳员!对方有没有攻击的意图?!”
“没有!但是,仍然在不断接近!”
因为突然的动作,“帕萨迪纳”内部已经乱成一锅粥。
“对、对方也在潜航!现在正在接近中!距离400!不,300……!?250、200……”
声纳员紧紧抓着耳麦大叫道。接近中的S15——不明的大型潜艇,正对着冲撞的路线前进。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躲不掉?!对方应该也察觉到了才对啊!?”
“舰长,无法回避了!”
塞勒感觉一阵寒意沿着脊背蹿上来。他打了个冷颤。
深海的冲突事故,这是所有在潜艇上工作的人的噩梦。这和汽车的冲突事故不一样,只要船体上稍微开几条缝,可怕的水压也是决不会放过的。如果船壳发生龟裂,海水流进艇内会怎么样?那已经无能为力了。所有的133名工作人员、金属和油、以及核燃料,都会被海水压成渣滓随后沉入海底……
“距离100……50……!要撞上了!!”
“全体人员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
艇内广播传出塞勒舰长的怒吼。
艇内的所有人员立刻抓住身边的东西,包括牢固的扶手、甚至椅子背。有些人的手里还握着圆珠笔或者抓着平底锅……
随后的那一刻。
会带来毁灭的,剧烈的撞击……
“……!”
金属因为摩擦发出的悲鸣……
“……”
什么都没有。
“帕萨迪纳”现在还在那里一边潜航一边转向,发出巨大的噪音。但是,仅此而已。原先预定会撞上的地点似乎只是和一条鱼轻轻擦过,他们的世界还是继续存在着没有崩溃。
首先恢复理智的副舰长要求*舵手固定方向和深度。
艇内鸦雀无声。
“……?”
艇内的工作人员面色惨白,环顾四周。应该会袭来的“东西”,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动静。在心跳稍微慢下来一点后,那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全部133名工作人员心头。
“声纳员,这里是指挥室。S15呢?”
塞勒舰长用悄悄话一样的声音询问。
“我是声纳员。那个……它消失了。”
“你说什么?”
“彻底消失了。根据短波探测器……真的,连影子都……”
声纳员用极其不自信的声音报告着。
那艘像苏联台风级一样大的目标舰艇一瞬间就消失了?
塞勒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下令关掉引擎。不乏出一点点声音,借助惯性保持旋回,在周围仔细寻找。然而即便如此——“不行。果然还是找不到。”
“这怎么可能!迅速检查BQQ—5,要彻底地。”
考虑到有可能是机械故障,塞勒这样命令道。
“舰长,虽然我不是反对……可我认为那不是机械故障。”
竹中副舰长底气不足。
“啊?你凭什么这样说?有证据吗?”
“证据也说不上……但应该是那个。ToyBox。”
“那是什么?”
“是幽灵潜艇的传言。非常非常大,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最可怕的是它的速度。我军已经后好几次遇到过了,每次想追上却都被甩掉了。”
包括这艘“帕萨迪纳”,美国海军启用的“改良型洛杉矶级”是世界上性能首屈一指的潜艇。虽然不能说能探知任何目标,然则会几度追不上一艘潜艇……
“实在是无法相信。看样子刚才我们遇到的就是那艘ToyBox了啊。”
“我认为可能性非常大。”
“……”
塞勒板着脸在那里站着,用食指不断戳着自己的太阳穴。
“真是没面子。我们无法探知的国籍不明舰艇,随随便便在我们的海域里四处乱闯……如果它搭载着核导弹怎么办。”
“这个……”
竹中副舰长一时语塞。
“这艘幽灵潜艇只要愿意,可以轻易攻下世界上任何的大城市或者军事基地……吧。”
“没错,而且谁都不会发现。”
只要这样做,一定会引起美苏之间全面战争的爆发。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建造这艘潜艇……?不,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这样的潜艇存在……?
塞勒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从座位上站起来。
“报告司令部。上浮到使用潜望镜的高度。还有,我有现在必须要做的事。”
“请问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WC!”
下完“把潜艇交给竹中”的命令,塞勒走出指挥室。
“(话是这样说……)”
沿着狭窄的走道行走的过程中,塞勒中校思考着。
如果刚才遇到的就是ToyBox——我一定要看看舰长长什么样子的。竟敢这样捉弄我……一定是一个性格扭曲、令人作呕的下三烂的家伙!
“(你等着瞧,ToyBox的舰长。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同一时刻强袭登陆型潜艇W“怎么了,舰长?”
W的副舰长约修亚注意到,卡琳刚才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不,只是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也许是空调的关系吧。”
“是吗?我倒是认为正好……”
“那么就是心理作用了,请不要介意。我没有感冒。”
卡琳边说,边把手上屏幕显示的海图放到眼皮底下过目。
坐在舰长席上的卡琳——卡琳-葛兰森上校,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大大的灰色瞳孔,像瓷器般白皙的肌肤,银灰色的头发被分成三束编在一起。
她所指挥的强袭登陆型潜艇W的指挥室和“帕萨迪纳”的有着明显的差异——要小上一点,构造就像是把发射火箭用的管理中心缩小、天花板压低后的产物。里面光线偏暗,青色和绿色——显示屏发出的颜色是照明的主体。
正面排开三部大型的显示屏,面对着这些显示屏有几个座位排开,然而这艘船上的*作人员却少得有些可怜,加上舰长和副舰长也只有三十个人。
*作员:“‘帕萨迪纳’正在上浮,他们就要通过变温层了。他们似乎全然没有发现我们在跟着。”
旁边的卡琳只是用手上的触控笔*作着。指挥室的大显示屏上显示的“帕萨迪纳”的具体资料被最小化后拖到角落里去了。
“好,各位辛苦了。虽然这样对‘帕萨迪纳’有些过分了,我希望对方的舰长不要沮丧。”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我,我的自尊心可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约修亚回答道。
“自尊……果然你也这么想?”
“是的。”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因为没有演练的对手……”
“当然,这也对。”
这艘潜艇所属的军事组织“黄昏”,在全世界拥有四支战队。其中负责西太平洋战队的作战部分的就是这艘W。然而偏偏西太平洋战队是没有其他像样的潜艇的。
平日里没有演习对手的W,就这样将美军的潜艇当成假象对手,进行接近、攻击、监视、回避等等的测试。通常都是在敌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悄悄地接近、悄悄地离开……当然,偶尔也有必要让像今天一样的情况发生。
虽然从对方角度来看,这种单向性的演习不是什么可以容忍的事情。
“结果已经出来了。通常推进的安静性也许再下调一些比较好。”
“是啊。我还以为他们应该会再晚10秒发现的……”
卡琳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喃喃。
这艘潜艇出航的日子还短。
即使已经经历过数次实战,需要测试和改良的项目还像山一样多。为了将潜艇的性能发挥到最大,这种会给他人造成困惑的测试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句题外话——W既是潜艇的名字,也是这支部队的名字。因为是小规模的战斗力量,“舰艇=部队”这种想法也绰绰有余了。换言之,卡琳既是舰长,也是部队的首领。对于小型和需要快速完成的作战来说,集中指挥权是一种优势。
总之,测试顺利完成,“帕萨迪纳”也离开了。三天的短时间航海结束,差不多是回梅利达岛的整备基地的时间了。
“好……我们也差不多回去吧。EMFC转为被动模式,通常推进再开,维持原速前进。”
指挥世界上最大最先进的潜艇的,是一略微轻柔的声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作员复诵一遍指令。
“是,舰长。EMFC,被动模式。”
“EMFC,被动模式。乱流制御执行中。还有15……10……5……全设备、同步修正完成。”
“通常推进,准备。”
“机关管理员。通常推进,明白。一号,完成。二号,完成。通常推进,准备完毕。”
“原速前进。”
“维持原速,明白。”
W的那对可变螺旋桨开始转动。由数十层形状记忆合金构成的叶片像生物一样改变形状,将安静性与推进性能调整到最佳状态。
超过三万吨的船体开始运动,渐渐向前方开去,几乎以不会震动地面的程度离开——没有什么声音。
“舰长,现在的速度是30海里。”
“知道了,暂时就这样吧。请通知声纳室关注方位0—5—0附近,因为现在那里应该有源生镇渔船在工作。”
“为什么?”
“偶尔会发生潜艇被渔网钩住而造成事故的情况。我们当然不要紧——对方的渔船可是会被掀翻的哟。”
这是真的,即使是资深舰长也会引起的事故——按照惯例,这种事故是不为军方所认可的。
“啊,原来如此。了解。”
没有任何反感的回答。在一旁的约修亚听完这段对话,在那里暗暗感慨着。
已经变得顺利多了,他想。
当初——W刚出海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不可理喻,这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哪里会有把未经世事的少年少女任命为舰长的军事组织呢?
约修亚回想起第一次把卡琳带到那些主要军事人员面前时的情景。“我是副舰长。舰长是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小姐。”当他宣布完这句话,那些人的脸上浮现出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听到“罗马教皇逃到中国来了”一样的笑话。
从那以后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件,现在舰上的工作人员对她的评价已经180度大转弯了。
尤其是四个月前的“顺安事件”起了决定性的作用。那时她对潜艇的指挥,完全可以用神技来形容了。将这艘巨大潜艇在新北朝鲜的港口像驾驶战斗机一样在暴风雨和炸弹中穿梭,漂亮地通过封锁线。
除了熟知并重新设计过这艘潜艇的卡琳-葛兰森以外,没有人能把它的性能利用到极限。即便是“逐浪”的副舰长约修亚,也为她的指挥和手腕惊诧。
“……EMFC运转正常。如果保持现在这样,中午应该就能到达基地了。”
约修亚仔细看过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条文,向卡琳说。
“是啊。这就好了,可以举办生日宴会了。而且,明天预定会有一位客人到岛上来。”
卡琳显得蛮高兴的。
“客人是?”
“是凡妮莎-法郎索瓦小姐。克鲁斯中士答应过我‘如果她有时间,就把她带来’。自从巨兽那件事后,我已经好久没和她好好谈过话了。”
“原来如此。”
约修亚注意到卡琳在说到“克鲁斯中士”的时候有意把声音降低。自从两个月前和巨型AS的战斗过后,她总是时不时地提到那位年轻的中士。大概她自己还没有注意到吧?
约修亚对克鲁斯洛克中士了解得并不多,他只知道克鲁斯中士是一个耿直、优秀的下级士官。W所属的陆战队的精锐部队,SRT(SpecialResponseTeam)的重要成员,现在正在源生镇执行任务。同时,他也是唯一能够驾驭那台W保管的特殊AS战翼天神的驾驶员。
找个时间和这位克鲁斯中士直接面谈一次,来评定一下他。根据情况,不管是把他调走或者怎么样,一定要让他远离舰长。
虽然不是想充当舰长的父亲角色,警惕不要有些不良的东西粘上舰长,也是副舰长的职责。约修亚已经从这艘舰上的工作人员和陆战队员那里收缴了海量的私藏卡琳照片。因为烧起来太麻烦,现在他都把照片交给随舰医生的戈德贝里上尉保管。
从开始通常行进的一小时后,W的AI用警报音发给舰长一条消息。
“舰长,从回线E2收到任务指令。现在正在接收。”约修亚报告。
“我知道了。接收完成后,立刻传到我这里来。”
“是,舰长。”
深海用的ELF通信接收电文稍微需要花一点时间。五分钟后,舰长专用显示屏上跳出刚才接收到的讯息。
卡琳看完以后,轻轻叹了口气。
“约修亚。”
“是,舰长。”
“基地归还取消,宴会也得中止了。我们就这样向着南方前进。”
卡琳一边说一边把电文传给约修亚。密码解析后的电文简短地记录着“黄昏”作战部长的指示:最优先命令(98H088—0031)
260115Z发送者:作战部统合司令总部作战部长杰罗姆-博塔提督接收者:W—1A:区域L6—CW发生状况B26cB:W立刻中止现行任务,搭载陆战队在50小时内到达09°30N,134°00E海域,待机C:和陆战队的合流地点为17°00N的海面,请准时到达D:需要搭乘的陆战队规模根据状况B26c调节E:ROE(交战规定)在没有发出其他指令前同往常。
“真是的,提督也真会差使人……”
“目的地海域——应该是帕劳群岛。”约修亚连海图都不看就报出地点。
帕劳群岛,是在遥远的南方,由珊瑚礁构成的群岛。就在数年前,依靠美国的庇护独立为共和体制的国家。人口两万不到,是个适合旅游度假的小国。
约修亚一下子无法想起来所谓的“状况B26c”究竟是指什么。“黄昏”推断的“可能造成军事危机的状况”有至少不下100种。经常发生的状况还行,要全都记下来多少还是有些困难的。
但是卡琳不一样,她在约修亚查阅文件的时候就已经说出来了。
“是化学兵器。化学兵器的储存设施被所属不明的武装分子袭击并占据了。”
化学兵器——是指沙林毒气,VX毒气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约修亚想起以前读到过:帕劳共和国在独立后,还残留着数个美军基地;其中有部分设施是负责解体、处理“特殊弹头”的。
占据观光点毒气储存设施的不明武装组织。
“真是不好的消息。万一那个化学兵器储存库被爆破的话……”
“嗯,不仅是两万当地人,那边数万名游客也不可能没事的……那个小国家也许就会那样灭亡。”
“然而,美军也会派出镇压部队吧。这种情况下,通常会出动配置有AS的特殊部队。压制那里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如果那样能解决就好了。可是万一……”
卡琳顿了顿,看着显示屏。
“看样子我们还是需要出场的。做好战斗准备。”
8月26日13:30时闪亮岛西南200公里太平洋上空克鲁斯洛克显得很焦虑。
这是乘上飞机,前往源生镇南方1500公里处的“黄昏”西太平洋基地——美丽达岛的途中。
飞行高度约1000米。他现在正坐在双螺旋桨飞机的客舱内。飞行中的机体有轻微的晃动,强烈的日光从对面的窗户里照射进来。
因为是逆光,他完全无法看清坐在对面的凡妮莎的表情。
根据推测,她现在十分不爽。至于原因,他根本想不明白。
“(这是谜……)”
今天早晨去她的公寓迎接她时,凡妮莎还在那里抱着装满换洗衣物的旅行袋,满面笑容等着他。
“那,走吧!”她用充满活力的语调说着。
带着她前往市内的调步机场,说明今天要乘专门预定的小型飞机时,她还发出惊叹:“洛克,难道你是大款……?!”
随后在那里搭乘前往八丈岛的小型机时,她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一边在那里发出“我要重新评判你了”“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的感叹一边眺望窗外的景色。
问题就出在八丈岛换乘黄昏的飞机后。
看样子,凡妮莎以为会在八丈岛周围进行游玩,因此听到“还要换乘飞机”后呆住了。我认为是事后告诉她真正的目的地的时候了,于是就对她说明“我们要去‘黄昏’的西太平洋基地,葛兰森上校想见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凡妮莎立刻沉默了。从说了一句“啊,是吗”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没有开口了。
奇怪。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很失望的事情?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就这样,洛克在那里闷闷地思考。
当飞机穿过20°N线时,他干咳一声后问她。
“凡妮莎……”
“请问有何归干?克鲁斯-洛克中士大人?”
一上来就这样。语气中透露出一股股恶意。
“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满,就告诉我。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你解决。”
“啊,如果是这样——”
凡妮莎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
“我的不满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解决的。那我也不用白费口舌告诉你了。”
已经没有任何话可说了。
虽然考虑过等卡琳-葛兰森上校和她谈完后带她去一个地方的,但这样下去那个计划还是搁浅了吧。
凡妮莎像是说“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和你说的”一样,把身子往窗边靠了靠,望着窗外的景色。她的耳环反射阳光,不断闪动。
这么说来,她平时不是不戴耳环的吗?
在这时候飞机副驾驶进来叫洛克。
“克鲁斯中士,有美丽达岛传给你的通信。”
“我现在就来……凡妮莎,我稍微离开一下。”
听到这句话凡妮莎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洛克低着头,愁眉苦脸地从副驾驶手中接过通信器的耳麦。
“我是克鲁斯。”
“噢,是我。”
语调稍微带有亲切感的男中音。对方是洛克的同事,萨姆-巴恩中士。
“萨姆啊。什么事。”
“刚才发布B待机命令,你也是。赶快准备乘上正在ASAF航行中的W,我这边运输直升机也差不多要出发了。”
洛克的声音不自觉地提上来了。
况且还是这种时候发布待机命令。
他和萨姆等其他陆战队员,并不是一直和W在一起行动的。平时因为训练或者其他任务,一般都是待在陆地上的,只有必要时刻发布待机命令才会乘舰。
乘舰以后的发展就说不准了,既有需要出击战斗的时候,也有在潜艇里空等数天什么都不做的时候。
发布搭乘出海的W的命令时,在美丽达岛的萨姆他们就利用运输直升机前往海上汇合。但是洛克还在前往岛上的途中,怎么看也不可能赶得上那里的直升机。
“最晚20分钟后要出发了。怎么样,来得及吗?”
“不行。到达美丽达岛至少还要2小时。”
“那就用例行的方法,当心别感冒。啊,你是不会感冒的,哈哈哈。”(有这么一个传言说,傻瓜是不会感冒的……还有另一个传言说,不大感冒的人容易患癌症……)
“这无所谓。问题是凡妮莎。无论如何……”
“啊,是啊,卡琳也在海里呢……”
“让凡妮莎在美丽达岛等,或者把她送回去……”
试想自己对她说这些话会怎样,洛克吓出一身冷汗。
对着心情非常不爽的凡妮莎说:“我突然有点急事,你到美丽达岛的基地等我回来”或者“抱歉,你就回源生镇去吧”……非得说吗?第一,这次是黄昏邀请她的。
“无论如何我都得搭乘W吗?不是还有其他人吗。你带我问一次上校——”
“啊,你等等——怎么了,大姐?”
可以听见在回线的另一头,萨姆在和什么人窃窃私语。洛克耐心地等待着回音,没多久萨姆就回话了。
“啊,正好有传言过来。似乎是卡琳发的——‘如果凡妮莎小姐同意的话,就把她一起带过来’,不是很好吗,让民间人一起搭乘。你们一起来吧。”
“让凡妮莎也一起那样?”
想单独搭乘潜航中的W,方法多少有些特殊。
“就那点她应该能做到的。”
“嗯……”
当然,让她搭乘参加作战行动的潜艇是有些担心。然而从另一个方面考虑,高性能的W内部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才对。没有必要去考虑那么多。
“那么,我就带她一起走。”
洛克如此回答,在商讨过二、三处细节后,切断通信器。
另一方面,凡妮莎的心中完全觉得不爽。
前天,刚刚答应洛克的邀请时,心里还抱着“只有两个人……是不是太那个了呢”的困惑。那时根本没考虑过会会错意,单就两人出去旅行而言,似乎已经跨越了一条不可见的界限。
充其量不过是一次旅行罢了。
平均16岁的女孩和一个男性一起出远门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这和星期天去游乐场一起玩的性质不一样,而且对方竟然是那个洛克——这绝对是一件非常难解的悬疑案件。
在学校斥责殴打他的我;把自己当成他姐姐的我;因为“没办法”所以看着他的我。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随着接近他,无论是什么可以带来好心情的去处都会被破坏……的那种不安感。
这些心绪搅成一团,心中变得越来越乱。
还是取消好了。
她已经这样考虑过很多次了。
然而到了昨晚,她的心情突然有了转变。高高兴兴的把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塞进旅行袋,一边还哼着小调,她想通了。
“(算了,会渐渐习惯的。这样有什么不好?)”
就这样想着,她开始期待这次旅行会带来的快乐。
什么复杂的事情都不要考虑,就好好和他享受一次旅行也不错。吃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切任由身体来好了。假如他有什么奇怪的企图——啊,那么,该怎么办?不对不对,我没有那么轻浮的。但是如果环境也很适合呢?还是不行啊,真头疼。嘿嘿嘿……
就带着这样的心情,昨天早上他们出发了。
这种微妙而曲折的心境一直保持到洛克说“卡琳上校想见你”为止。听到这句话,一阵巨大的脱力感向要扑来。
“(哦,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她想通了。
“(又是‘黄昏’的任务。你被那个重要的上校委托,把我当成包裹之类的东西送到那个名字稀奇古怪的岛上。在这两天里想这想那,自找些不可能有的困惑,我果然是个笨蛋?)”
那是悲惨的感觉,而且还是不合常规的那种。
洛克在*纵室利用通讯器和谁在交流什么。飞机内部噪音那么大,再加上流利的英语,基本没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洛克脸上带着不冷静的神色回到客舱坐下。
“怎么了?”
要用生硬的口气询问。洛克瞟了一眼。
“实际上,计划有变化了。”
“啊,是吗。”
“上校因为有急事,不在美丽达岛。”
“那又怎样?”
“如果你不反对,我希望你也能一同前往上校的舰艇。”
“哼……”
舰艇。什么时候似乎听到过。洛克所属的极秘高科技佣兵部队“黄昏”有一艘强袭……什么的船,卡琳是它的舰长。
确实,以前也感觉到有必要和卡琳见一次面。关于自己所隐藏的秘密,她似乎知道些线索。从第一学期期末在有明发生的战斗之后,只和卡琳通过几次短短的电话。
“好吧。我无所谓……随便你。”
要用不感兴趣的语调回答。
“太好了。你在这里待机。”
说完,洛克又向*纵室的方向走去。
从这以后,洛克频繁地在客舱和*纵室之间进进出出。他从客舱的隔板上取下一个巨大的箱子,又在*纵室里调节什么无线电设备,又和驾驶员谈论些什么。
在确定目的地改变后的两小时,洛克走道要面前问她:“你带泳装了吧?”
“哈?”
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不是说已经取消前往美丽达岛了吗?
“嗯……带是带着。”
“快点换上。到客舱后面那里去换。”
“什么呀,这么突然。到底……”
“快点。没时间了。”
洛克又到*纵室去了。看上去显得莫名的匆忙。
没办法,凡妮莎走进客舱后面的厕所里急冲冲换上泳装。那是件黑底橘色条纹的连体泳装。虽然她也带着白色的比基尼,可不想在洛克面前穿。
凡妮莎围着浴巾回到客舱的时候,洛克直接在往衣服上套潜水服。
“……怎么回事?”
“抱歉。没有符合你身材的潜水服。”
“我不是问……”
“把你的行李装进去。全部。”
洛克利索地把橄榄色的包塞给凡妮莎。
“装完以后,把拉链拉好。2层都要拉,而且一定要拉紧。把浴巾也一起装进去好了,可能的话把头发扎起来。”
“……我说,你应该……”
“中士!”
听到驾驶员地叫唤,洛克再次走进*纵室。什么都没搞清楚地要把自己的行李全都装进那个橄榄色的包。
“完了啊。”
洛克很快就回来了。
“嗯。但是,为什么要这样……”
“这个包是完全防水的,对冲击也有一定的耐力。”
一边说着不明所以的话,洛克以便从另一个包中取出里面的东西穿戴在身上。
那是带着坚固的背带和金属环的奇形怪状的背包。
“喂,这难道是……”
“你赶快把这个穿好……不,来不及了,我帮你穿。”
“等……啊!你干什么!”
洛克趁要有些发楞时将那些带子和金属环扣在她身上了。他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摸过她的手腕、肩膀、脚、臀部等。凡妮莎的脸变得通红,想要大声发表抗议。
“中士!还有1分钟!”
“我知道!”
被一种奇怪的紧迫感包围着,凡妮莎说不出话了。洛克用力地拉扯着凡妮莎身上的那些带子和金属环,以确定它们的强度是否足够。
“好痛……我说,你到底……”
“还有30秒!”
洛克回应机长:“谢谢你!下次再见!”
“什么?‘下次再见’?喂,等下……”
洛克绕到凡妮莎的背后,把自己身上的金属环和要的“咔嚓”“咔嚓”一个个扣在一起。就像是要演双簧一样,两个人被牢牢捆在一起。
“嗯?喂?这是……”
洛克把包括凡妮莎的行李在内的包全都扛到肩上,抱着要大跨步走到客舱右侧的安全门前。
“哎?哎??”
等在那里的副机长拉下墙上的把手,滑行式的门打开了。突然间可怕的大风从机外向里面吹来。
“咦……!!”
瞬间外面引擎的声音放大了许多倍,冰凉的风呼呼不断刮进来。天空的尽头可以看见水平线,脚下则是青色的大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是源生镇塔也会缩成小点,从上面看下去会头晕眼花的高度。
他向机外伸出一根发烟式探测棍测定风向,随后对副机长竖了竖拇指,把手搭在凡妮莎的肩上。
“我们走了,凡妮莎!”
“什么‘我们走’!这架飞机不是还在飞行吗?!”
“当然!”
她挣扎着想回到客舱内,但是由于身上的带子没什么效果。
“你要干什么!喂!你别告诉我你打算……”
“肯定的!”
说完,洛克一使劲,抱住凡妮莎跳出机外。
脚下的地板消失了,一股内脏要逃出体外的感觉向她袭来。
“啊……!!!”
……她知道自己在叫,然而这声音被周围的风声抵消,只是传进自己的耳朵里。视野一角的飞机的逐渐缩成一个小点。
世界一片蓝色。
无限延续的清澈而蔚蓝的天空,闪闪发光的海面,再加上太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啊……”
在这蓝色世界中的,只有我和他。
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如果重力消失的话,这将是多么美妙的世界呀。可以饶恕一切他以前所作的事情。对,比如像现在这样被他强拉着跳下来,和自杀没什么区别的事。
就在脑子里的某一部分出现这样的念头的瞬间——啪,她的身体被一股向上的力猛推了一把,感觉到强烈的冲击。是降落伞打开了。
只有蓝色的世界被打破了,头上一块区域是橄榄色的降落伞。刚才还在割着和全裸差不多的她的风突然间变成微风向她吹来。在降落伞下的两人以缓慢的速度下降着。
“没死……”
凡妮莎嘟囔一句,低下头看下面的海水。洛克说的舰艇连影子都没有。
即使如此,他们还在继续接近海面。
“听好,凡妮莎。入水前我会切断降落伞。你屏一口气。”
“为什么?”
她勉勉强强提出问题。
“为了不溺水。三……二……”
他们已经下降到几层楼高的地方了,下面海浪的样子也看得很清楚。
“切断。”
凡妮莎虽然很想哭,但还是听话地屏了一口气。降落伞被切断,两人一起落入海中。
最后一次冲击,她被海水和泡沫包围了。
海水没有想象的那么冷。
8月26日06:38时西太平洋深度30米,W“指挥室,这里是声纳。在方位3—1—7探测到人类大小的入水音。距离……推定500码。”
声纳员报告卡琳。
“是。和预料的差不多。方向不变,速度请减慢到3海里。”
“速度3海里。明白,舰长。”
本来就行进得慢的船体开得更慢了。这是为了收容刚刚降落到海面的洛克他们。
“请射出‘海龟’。”
“了解了。右舷,发射海龟1号。”
*作员握着*纵杆按下按钮。
所谓的“海龟”是指有线*纵式小型无人艇。无论是大小或者形状,就想起名字一样和海龟差不多,同时还搭载着通信机和光学感应器;再加上AS技术的运用,推进时可以做到一点声音都没有。换言之,可以说是“会游泳的潜望镜”。利用这个,W可以随意了解海上的情况。
这只海龟会游到带着潜水器具的洛克他们附近,等他们抓紧后将两人带往潜航中的W艇内。将舰艇的一个收容口打开,将海龟停靠在那里,将两人导入气密室,收容完成。大致就是这样。
不仅是洛克,其他人也有过多次类似的经历。仅仅为了收容1、2个人特意将舰艇上浮,不仅效率低下而且还伴随着危险。其他的陆战队员们已经在一小时前的上浮时全部收容完毕。
在这当口,*作员焦虑的声音传来。
“入水的人在水面上不断挣扎。”
“怎么回事?”
“也许是溺水了。激烈的拍打水面声,伴随着惨叫……相当不妙啊。”
卡琳顿时紧张起来。
入水后被打湿的降落伞缠住身体,造成溺水死亡的事故也是常有的。难道,洛克他们……?
“太糟了。请让潜水员在第一第二收容口待机,让他们随时能……”
“啊,稍等。他们似乎在大叫些什么,非常响。这是……英语?等一下,现在把声音转过来。”
约修亚把声音接过来,从喇叭里传出他所提到的声音。
“……”
的确,是有激烈的拍打水面声,也能听见惨叫似的声音。卡琳咽了一口唾沫,仔细听着大叫。
W上搭载的超高性能声纳系统所捕捉到的声音是——“……不要啊,凡妮莎!呃哇……”
“什么啊!像你这样的人,给我淹死好了!”
“呕……咳咳……不要勒……我的脖子……”
“啰嗦!我的感受……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丁点!?啊?你不是人!去死!我恨死你了!”
“唔……呃……啊……”
在旁边站得笔挺的约修亚,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卡琳。*作员也转过身,盯着从舰长席上探出半个身子的卡琳的脸。
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相同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舰长没有派出救援,只是呆立在那里呢?
“舰长?”
“……不用去管他们。”
卡琳用心里不怎么舒服的语气回答道,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纠缠过后……
凡妮莎套着极不习惯的潜水用具,抓着奇怪的机械海龟,和洛克一起潜入海中。
海面下,一艘巨大的潜艇等在那里。
凡妮莎所见到的W是庞然大物。
侧面圆滑的曲线看上去能够轻易在空中飞行,从海面上倾注下的耀眼的光线中浮现出的舰体侧面投影,感觉就像是把投掷用匕首一样。说到底,因为体型过大,对于它到底是不是这个形状,凡妮莎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随着进一步的接近,凡妮莎为它的巨大所震撼。应该有新宿的超高层大楼那么大吧。或者说是横在水中的黑色大山更加确切一些。
她被洛克拉着,游进船体正中的收容口。在狭窄的圆筒形气密室内,海水一点点被抽走,终于可以解下橡胶味浓厚的呼吸管了。
“咳……竟然是潜艇……我可没听说过。”
凡妮莎短咳几声,不断在那里捏、放自己的拳头。不知为什么,指尖的地方感到麻酥酥的。
“提过好多次了。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乘舰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是用更加野蛮的方法——因为你那时昏过去了。”
“……”
地板上的闸门开启,两人沿着梯子爬下去,来到下层的甲板。
通道中,有一位穿着咖啡色军装的银发少女在等着。
“卡琳?”
“你好,好久不见了。”
她脸上浮上微笑,微微鞠了个躬。
“欢迎光临,凡妮莎-法郎索瓦小姐。我允许你搭乘。”
就这样,凡妮莎第二次乘上强袭型登陆潜艇W。
8月26日16:25时太平洋西部帕劳共和国贝里路达奥布岛美军化学兵器解体基地攻击型直升机的爆炸把珊瑚礁映成红色。
被火焰包围的机体,像失去控制的陀螺一样打着转落下——在接触到水面的瞬间散成碎块。
机关炮的咆哮、飞来的流弹、燃烧的战斗艇和滚滚黑烟。
在已经成为战场的小岛岸边,一台深藏青的AS——M6A3“黑暗法兰绒”躺在那里。这是美国海军特种部队——SEAL所属的高级AS。
不,是之前还应该所属于SEAL才对。
全高8米的人型兵器手脚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损毁了。周围的地面上散布着金属的内脏,血液——高分子凝胶一滴都不剩地洒落在那里。
在一阵阵爆炸声和枪炮声中,夹杂着参加镇压行动的士兵的怒号和吼叫。然而就在一瞬间,这些声音都变成了悲鸣。
“我是echo84。我被命中了!救援!救援!”
“脚被打中了!谁来援护……”
“可恶啊,那台红色的,竟然把勃布……”
“……被干掉了。重复,November1被干掉了。上尉已确认死亡。今后的指挥由November3来……”
“快点逃!不要管了!”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救……”
无线通讯器的对面,同伴们正在战斗着。但是他——艾德-奥尔莫斯准中士并没有什么时间仔细听清里面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驾驶的AS——也是M6A3——在被混凝土凝固的海岸上飞奔。周围没有友军机,奥尔莫斯分队的两架僚机已经被击破。驾驶员都是在军队的选拔中挑出的成绩拔尖的精英,手腕是一流的。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被轻易杀掉了——被那台红色的所属不明的AS。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可恶。”
驾驶舱内的奥尔莫斯脸色发青,冷汗止不住往下流,牙根打颤。黑色的瞳孔在仔细地搜寻敌人的身影。
它呢。它在哪里。
M6A3“黑暗法兰绒”的感应器上搜索不到任何敌人。眼前只有浓浓的黑烟、我方AS的残骸和数栋坍塌的大楼。
到底在哪里。那台红色的——“!”
正面突然卷起一阵旋风。奥尔莫斯由于条件反射,*作机体作横向跳跃。飞来的火箭弹擦过机体的左侧,在其正后方爆炸。不因为冲击而停顿,他向着模模糊糊的影子开火。从机体的卡宾枪中连续射出3发40mm的子弹,拖着白色的尾巴窜入对面的烟雾中。
3连射3次,应该打中了。然而——没有任何反应。
敌机出现了。穿过重重烟雾,急速向这边冲过来。是台暗红色的AS。
看上去瘦弱可是相当强健的侧影。倒三角形的上半身加上菱形的头部,和苏联的系列AS有点相像;但同时也是任何书上都没有见过的机种。感慨外观优美的同时,还能感觉到里面封存着一股不祥的力量。
那部敌机——以怪异的方式在那里笑。
机体外部的喇叭中传出类似嘲笑的声音。
“他妈的……”
奥尔莫斯反扑过去,大叫着向对方突进,瞄准敌人、发射强力的榴弹炮。榴弹在连自机都不能幸免的极近距离爆炸,随即奥尔莫斯将所有的子弹全都对着那里打进去。
这样下来,决不会没事的。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在爆炸所产生的猛烈的烈焰和破弹片雨之中,敌机不紧不慢地走出来。明明受到那样的攻击,却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
“这怎么可能……”
对着呆住的奥尔莫斯,红色的机体发话了。
“没子弹了?真可惜啊。”
“唔……”
“顺便提一句,你是最后一个了。虽然之前有些人还在那里哭着讨饶……你们干得很努力啊,杂鱼们。”
“开什么玩笑!”
扔掉已经没有子弹的卡宾枪,从腰际拔出一把手枪,迅速对准对方的头部、开枪。
那颗子弹——在半空中被弹飞了,像是撞到一块透明的盾牌。溅出的红色火花对面,红色的机体好好地站在那里。
“什么……”
面对呆住的奥尔莫斯,红色的AS伸出食指在那里左右摇摇。
“切切切。你这个不行……我来给你做个示范。”
那食指像枪口一样对准奥尔莫斯的机体,随后一声——“乓!”
刹那间,大气震动了。
红色AS的指尖生出看不见的力,从空中飞来。那不是子弹,而是未知的、更加奇异的能量块。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贯穿了“黑暗法兰绒”的装甲,瞬间在它的驾驶舱内引起爆裂。
奥尔莫斯不知道在最后的瞬间发生了什么。
镇压部队的最后一架“黑暗法兰绒”由于失去驾驶员和制御系统当场倒下不动了。
机体的正面装甲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等敌人的残存部队撤走、战斗结束后,他开始点名。
部下的AS应该有10架,其中1架被击破,1架失去左臂。步兵及其他伤亡:战死6人,负伤10人。
这是比较大的损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和有着世界顶级战力的美军特种部队交锋后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不管怎样——敌人的12架AS全部击破,直升机和战斗艇也已经被打下半数,死亡人数——最少也有2打。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真可怜。啊,星条旗永不落……
“那么……”
他*作着自己的AS向化学武器储存库的方向走去。储存库的外壁由于被流弹命中而变得不完整。如果普通人听说这里是“处分剧毒的化学弹头的设施”再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定会面色苍白吧。
但是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作机体作半跪的乘降姿势,从驾驶舱跳到地面上。最近几星期已经习惯右腿的义肢了。
他的杀戮欲望得到满足,抬头望着自己那台正在休整的机体。
这台红色的AS在他的组织里被称为“ARX-23-2”,通称“疾风改”。这是有着诸多缺点的“ARX-23”改良型机体。那架旧的“疾风”4个月前在北朝鲜毁灭时带走了他的右腿。
“要是那时候开的是它……”
回想起那个时候和“黄昏”的白色AS的战斗经历,他的脸上浮出一丝阴笑。
“高卢。”
有人叫他。
一个男子走到他旁边。是个30岁左右身材壮硕的男子,看上去是那种格斗家的类型。说不出他是哪里人,他的脸既有点像东方的,又带着阿拉伯人的特征。虽然带着疲倦的眼神,他身上仍然散发出能察觉一切的气息。
鼻梁上架着的小圆眼镜是他的一大特征。
“库拉玛。已经结束了哟,你跑到哪里去了?”
“是通信。和Mr。Zn。”
那个叫库拉玛的男人冷淡地回答。他对刚才的战斗似乎一点感想都没有。
“哼……”
“果然像你说的那样,那群家伙来了。”
“哦?”
“潜艇在海面上接收了陆战部队。似乎不仅仅是监视或侦察,而是准备干一场。”
听到这句话,高卢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呼呼……真是一群正直的家伙。立马就上钩了。”
“按你的说法,那么这饵还真够大的。”
库拉玛扫视一周战场。还在燃烧的AS和直升机,到处都是的美军尸体……这次作战的失败,会让国防部的高层气得吹胡瞪眼吧。
“那是。你应该知道我喜欢搞大排场。”
“的确如此。”
库拉玛从香烟盒里抽出香烟粗的人参,咬了一口。
“……还有一条好消息。你最喜欢的那对——那两人也在潜艇上。”
“你说什么?”
“虽然还不能确认,但他们确实离开源生镇了。”
“呵呵——这可太好了。非常好。”
“别高兴得太早。如果她和黄昏那帮家伙们一起死了,我们可得不偿失啊。”
“呼呼……我当然知道。没关系,我不会让她死的。”
高卢从心底里感到兴奋,在那里摇头晃脑,消瘦的脸庞上显示出极度的喜悦。
实际上,他的确非常高兴。对这个计划他有几处不满,其中之一就是那小子和小姑娘必须分别对付了。
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嗯。我会小心保住自己的。然而……”
高卢说着。
“然而什么?”
“事故总是会发生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