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疾风”的徘徊(后篇)
新星际家园2015-10-25 04:068,027

  8月28日01:10时(格林威治标准时)

  西太平洋美国海军潜艇“帕萨迪纳”

  隔了很久才从舰队司令部送来的命令如下。

  “从现在起的12小时内,那艘ToyBox可能会从你们所在的海域附近经过。如果发现了,在可能的范围内跟踪、收集数据资料。”

  USS“帕萨迪纳”的舰长吉利-B-塞勒中校捏烂刚刚打印出来的命令,用极度不高兴的声音嘟哝。

  “这要怎么发现啊。真是……”

  上次在那么近的距离都会跟丢。自己管辖的海域方圆1000km,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大概司令部本身也没有抱什么期望吧?”

  副舰长竹中上尉用悠闲的语调说。

  太平洋舰队的其他舰艇都出动到更加南面的地点去找ToyBox了,只有这艘“帕萨迪纳”孤单的守着这片海域。

  “就是……进行这种任务的时候,我总会想到诺比那家伙。”

  “那是谁……啊?”

  “嗯,是在我少年时代、率领的少年棒球队一员。”

  “哈?”

  “顺带一提,队名叫‘俄克拉何马水兵’。……诺比是那种无可救药的笨蛋,我任命他守右8,彻底放弃他。如果他有失误,就让他当着凯西的面脱裤子。”

  “凯西又是……?”

  塞勒望着远方避而不答。

  “现在想想,我有点明白一直在寒风中守着右区的诺比的感受了……”

  “真是又短又没内涵的故事……”

  “你说什么!你就这样诬蔑我对童年时代的美好回忆?”

  “这不就是个乡下孩子王恶行的故事吗?”

  “你这家伙!”

  在这之后的3分钟内,塞勒和竹中大声咒骂着纠缠在一起。

  直到甲板士官说“请收敛一点”,两人才停下手在那里喘粗气。经过1分钟的休息和5分钟的讨论后,潜艇静止在变温层的分界线,埋伏等待ToyBox的出现。

  跟踪不可能发现的ToyBox。

  本来应该是极度无聊的2小时的工作,然而——8月28日04:31时(格林威治标准时)

  W厨房在新的微波炉和烤箱之间,恰好有一道空隙:与肩同宽、有些昏暗的空隙,是适合缩在里面自我封闭的空间。

  凡妮莎蹲在这间隙里,被阴郁的气氛包围着。她抱住膝盖低下头。

  脑中充满自己和洛克的事。生气、失望、悲伤,对自己的存在越来越厌恶。陷入思考的同时,不知不觉眼睛湿润了。想到自己如此可怜,头脑又一阵阵发热。

  等到明天,就去拜托卡琳让她把洛克从护卫任务中排除……要这样想。不管是换个人负责、或者干脆中止,随它去。

  既然说我给他添麻烦,那就别待在我身边。我不想被当成包袱。仅此而已。

  厨师粕谷博准下士走过来安慰她。

  数小时前,洛克来厨房询问他“有没有见过凡妮莎”之类的问题,他故作镇定回答“没有”。明明是美国人,却在那里用法语交谈,真是奇怪的感觉。

  想累了就在那里闭上眼睛打盹,醒过来之后再度开始想,想累了再打盹,如此循环。

  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下去了,粕谷夹着一本学术书——是海洋学的——走到她身边。

  “那个……凡妮莎,虽然不介意你待在那里,但你是不是该吃点什么?”

  “……不用。”

  “如果你等一会儿准备睡觉,还是回舰长室好。”

  “……我不想回去。”

  凡妮莎懒得和别人见面。

  “别这么说。你去冲个澡再好好睡一觉,精神会好起来的。”

  凡妮莎抬起头呆呆看着他。

  “……我在添麻烦?”

  “哎……?不,我没那个意思。”

  他用一幅“真拿你没办法”的脸笑笑。

  看样子,待在这里也被当作包袱了。要迫于情势站起身,无精打采走出厨房。

  同时刻W第一作战说明室恐怖分子的监视以每小时换一班的速度继续。

  W上没有单人房之类的设施,因为这类设施使用频率不高,且凡妮莎占用潜艇内有限的空间。因此,对于极少有来宾或俘虏的情况,就使用潜艇内空着的房间。

  这种情况下,日常作为作战会议室的第一作战说明室就变成监狱了。

  PRT所属的梁一等兵已经是第二次负责监视了。他和SRT成员达尼刚中士一起坐在房间入口附近、盯着恐怖分子。就是这工作。

  有问题的恐怖分子——梁不知道他的名字——正穿着拘束装、被毛巾塞住嘴,手和脚被铁链和手铐锁在椅子上。他的义肢被卸下、和其他的装备一起保存在其他房间里。不管他怎么样,都无法逃脱这种拘束。

  真空闲。明明交班才10分钟而已。

  梁忍住一个个哈欠,一旁的达尼刚中士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

  “你不适合当狙击手。”

  以相同的姿势待机数小时——这种忍耐力是成为狙击手的先决条件。你没有这种忍耐力——这就是潜台词。

  达尼刚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在梁的眼中他是个难以取悦的人。两人也没说过什么话。板寸头、圆脸、右眼的旁边有一条粗长的伤疤,瞳孔是淡蓝色的。

  梁鼻子里出气。

  “但是,即便是上海杂技团的人,也不可能脱身啊。那么……”

  “准备好和任何危险性战斗是我们的工作。不要懈怠。”

  “危险性……那,现在哪里有危险性?”

  听到这句话达尼刚的眉间皱了一下,带着在深思熟虑的痕迹。他看看自己的手表,又看看恐怖分子,开口了。

  “是啊……比如,像这样。”

  达尼刚边说边从口袋中取出筒型的消音器,接到自己的自动手枪上。

  “……?”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这样做,你该怎么办?”

  他用手枪对准梁,他呆住了。

  “这、这算什么?真狡猾……”

  “这不是狡猾。这也是危险性的一种。不能轻敌。”

  淡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梁。他的表情极为严肃,像是在训导学生的教师。

  枪口依然对着这边。梁一等兵咽了口唾沫,用细小的声音喃喃。

  “对、对不起……我错了,中士大人。”

  “知道就好。”

  达尼刚笑了。

  正在梁松一口气的时候,微笑的达尼刚又加了一句。

  “可你知道得太晚了!”

  达尼刚中士扣下扳机。

  额头正中被子弹穿过,梁一等兵立刻死亡。

  枪声非常轻。

  解开铁链和手铐、拔除塞嘴的毛巾、脱掉拘束装。高卢终于恢复正常的心情。

  按摩由于长时间的拘束而僵硬的身体关节、扭动头部。由于没有义肢,他只能坐在椅子上。

  “呼——我还以为就会这样被抛弃了呢。”

  面对高卢狰狞的微笑,达尼刚阴沉下脸。

  “我考虑过这样做,那次作战坚定了我的决心。这里不行。全都是些幼稚的家伙,根本谈不来。”

  “是吗。”

  实际上,高卢也不过是第一次和他见面。

  派送到黄昏上层的间谍——Mr。Zn开始活动不过是最近的事。这个解救高卢的男人是被Mr。Zn收买的队员的其中一名。

  黄昏里大部分都是具有高度责任感和道德感的人,要选择收买的人选是件困难而危险的事。

  但这些和高卢没什么关系——他的工作就是把整艘潜艇都收下——也就是,完全破坏。

  “不管怎样,欢迎你加入神泪。你叫……嗯……”

  “达尼刚。约翰-达尼刚。”

  “合作愉快,约翰。”

  高卢对他伸出右手。达尼刚不理睬他,用冷淡的声音说道:“别随便乱叫,中国人。能叫我‘约翰’的人是由我来定的。”

  “哈?”

  “我们至多只是商业联系。商业而已。别忘了这点。”

  高卢缩回手,挠着自己的鬓角,就像是观察对方的脸色一样接着问:“那个。你是不是还要说,‘我不会受你指挥’?”

  “哼,你还是蛮清楚的嘛,中——”

  下一秒,高卢就坐在椅子上轻巧的拉住达尼刚的头和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巧妙地一扭,他就乱了阵脚。

  紧接着高卢把他的手扭到背后,抓住一拉——就像魔法一样,达尼刚的身体飞到半空中,转了半圈落到地上。

  “……!”

  高卢坐在达尼刚的身上,手里握着不知何时从达尼刚身上搜出的刀。

  “啊呀啊呀,你大意了呢?约—翰?”

  高卢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继续说。

  “顺便说一下,这是我祖国新日本的柔道。约—翰。”

  “你……这个……”

  “‘不准随便叫’?‘不会受你指挥’?这样的话我很头疼呢,约—翰。”

  锋利的刀锋在达尼刚的脖子上轻轻抹着。

  “呜……啊……啊……”

  “什么?约—翰?就算是商业联系,也要对前辈报有敬意,知道了吗?约—翰君。”

  达尼刚被冰凉的刀吓得身体发抖,额上浮出豆大的汗珠。他总算说出一句话:“我、我知道了。是我……是我不对……”

  “你真的这样想?”

  “真的。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很好。那么接下来是和好的握手。”

  高卢左手握住刀抵在那里,伸出右手。达尼刚就那样趴在那里,怯生生的握了握手。

  “那么……我的腿呢?没有装在上面的那张光盘,可是不能开始工作的呢……”

  “我带来了。在那里……”

  先前达尼刚坐着的椅子下放置着一个橄榄色的包。

  高卢穿上死去的梁的野战服,取下冲锋枪,走出作战说明室。由于已经是深夜,走道里的光线昏暗而且也基本没人。

  达尼刚在前面带路,来到通向上层甲板的楼梯前。

  “指挥室就在前面。舰长也在。”

  “很好很好……”

  高卢刚刚跨上楼梯,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准备去哪里?”

  回过头看,那个人已经拔出手枪了。

  是个矮小的白人士官。他从拐角处露出一半身体,正用枪口对着这边。

  “啊,乔治上尉。这是……”

  “闭嘴,达尼刚。”

  乔治干脆的打断他的话。

  “原来是这么回事。戴肯少将提醒过‘小心内部出奸细’,我就一直在这里埋伏。但没想到竟然是SRT的你……”

  达尼刚放弃诡辩,换上皮笑肉不笑的脸。他并不害怕,耸耸肩:“哈哈。我从之前开始,就对那个小姑娘很不满意。从之前开始。”

  “个中缘由以后再说,你们把枪扔掉!”

  高卢的嘴角往上翘。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就只有死!”

  乔治有墙壁当掩体,射击技术恐怕也是一流的吧。如果从这里发起攻击,一定会瞬间就被他杀掉。

  这时,拐角的另一侧走出一个人。

  是穿着野战服的东南亚人。

  “关吗?”

  “上尉,这是?”

  “就像你看到的,达尼刚背叛了。你快去把巴恩他们叫来。”

  乔治丝毫没有松懈,依旧用枪对着两人。

  关扫视在场的所有人,从口袋里掏出小型自动手枪,带着消音器的9mm口径的手枪。带着消音器——“怎么了,关?!快点——”

  “对不起,上尉。”

  关把枪口对准乔治扣下扳机。

  连续开了3枪。

  所有的子弹都飞进乔治的胸膛,鲜血四溅。

  乔治上尉像断线的人偶一样软绵绵地摊倒在地上。惨叫、咒骂、恶语,什么都没有。

  “Niceshoot……!”

  高卢呻吟般说了句。

  “……那么,还有一名助手就是你了?”

  关点点头。

  “正是这样。我是关-冯-布朗。刚才的那下有没有奖金?”

  “哈哈。我和上层交涉一下。”

  “那么就靠你了,高卢。”

  关作了个OK的手势。

  此时,从什么地方传出细微的声响。三个有着敏锐五感的男人同时向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

  死去的乔治身后站着一名穿着休闲服装的少女。

  穿着和这艘战斗潜艇格格不入的淡绿色连帽衣,下半身是黄色的短裤。长长的黑发在昏暗的照明中飘扬着。

  少女看看脚下的一滩血,目光又渐渐移到高卢身上。

  线条纤细的美丽脸庞由于困惑而僵硬,嘴唇不断颤动着。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理解自己正处于什么样的状况。

  “……”

  当她醒悟过来打算逃走的时候,关追了上去。不安的少女的脚力和经过训练的战士的是不能比的。少女被从后面扑上来的关抱住,黑色的战斗军刀押在她身上,她轻声尖叫。

  “呀……”

  “你要叫也可以呀,小姑娘。但如果你叫了……啊?”

  关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把刀隔着衣服押在少女的胸部。

  “是会非常痛的哟?身体也会变成没有男孩子喜欢的那种。”

  少女勉强地闭上嘴。

  “是舰长请来的客人。杀掉算了。”

  听到达尼刚这么说,高卢阴沉着脸摇摇头。

  “不行。”

  “为什么?”

  “很多原因。这小姑娘无论如何都不能杀。无论如何。”

  高卢看着被关拉住的少女。她吸一口气,眼眶里有些湿润——她在动用自己所有的勇气狠狠盯着高卢。像是在极力反抗。

  “好久不见,凡妮莎。学校的各位身体好吗?”

  简直就是恐怖电影。凡妮莎这样认为。

  在北朝鲜的山中被洛克打倒、死亡的恐怖分子。这个男人竟然活着,而且还突然出现在这艘潜艇里——决不可能让这种家伙潜进来的这艘潜艇里。

  到底是什么,怎么才会……?

  她怎么想都不能接受。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又一次陷入危机了。

  而且这次相当糟糕。

  这个男人——好像是叫高卢吧——和手下的两人相当厉害。和2个月前遇到的一郎的那些恐怖分子同伴相差悬殊。走路的方式和举止、环绕全身的静静的杀气——这是接近后所能感受到的暴力的气息。恐怕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专家吧——即使是外行的凡妮莎,也能隐隐察觉出这些。

  大概比洛克还要强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毫无根据的占了上风。

  男人们拉着凡妮莎在没有人的通道上前进着。脑袋圆圆的大汉走在最前面,接着是高卢和凡妮莎,最后尾随着那个瘦瘦的、用刀的男子。

  走上楼梯、穿过几道门,他们走进W的中枢部位-中央指挥室。

  坐在舰长席上的卡琳正在浏览贝里路达奥布岛的战斗记录。

  类似小型剧院构造的指挥室中,当班的工作人员仅有9名。接近半数的席位都空着,约修亚副舰长也不在自己的座位上。

  距离门最近的工作人员首先注意到他们。

  当这名工作人员站起来的时候被达尼刚的拳头命中鼻梁,被打飞到另一侧的座位。听到惨叫和声响,其余的工作人员也把视线投向入口处。

  慢了一拍的卡琳也转过头。

  “……!”

  被SRT的达尼刚中士、关下士拖着的凡妮莎。

  还有——举着冲锋枪的高卢。

  卡琳全身发毛。看到这4人,谁背叛了、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在场的工作人员们大多数站起身,摆出向高卢扑上去的架势。在他们行动之前,卡琳大叫:“不行!”

  工作人员们全都定住了。

  “绝对不行。这是命令!”

  他们认为牺牲2、3个人,就可以扭转局面了吧。

  但是SRT成员的战斗力卡琳心里非常清楚。洛克、美真、萨姆、乔治、焦……都是善良的人,可同时也是有高超的杀人技术。达尼刚和关也不例外。这两人可以空手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更何况他们有枪。除非必要,艇内的任何人都是不允许随身携带武器的;尤其是焦禁把枪、刀刃等等带进指挥室。实际上,她自己破了这条规矩在身上藏了把小型左轮手枪——但对付这3人,即使有枪也没有任何胜算。

  “真不愧是舰长大人,能准确地判断情况。”

  高卢用悠闲的声音说着,把枪口对准卡琳。

  “听到了吧,各位?最好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哟~~~!比如,鸣响警报等等。如果做了,可爱的舰长大人可是会遇到很惨的事情哟!至于有多惨嘛,18禁。是未成年人不得观看的。明白了?”

  工作人员们保持着原先的表情慢慢回到岗位上。

  “你试试看好了。我决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艘潜艇!”

  对于卡琳类似挑衅的话语,高卢显得很高兴:“哇,太可爱了!真是忠于工作岗位的模范呀。其实,你们自己是不是也作了些不该做的事情呢?”

  高卢看着达尼刚和关。他们苦笑一下。

  “和我们没关系。和我们。”

  “也没期待过有什么好事。”

  “原来如此。啊……话说回来,凡妮莎你过去吧。你们两个可是重要的人质呢。”

  被高卢拉着手臂,凡妮莎站到卡琳得身边。

  “凡妮莎小姐,你没有受伤吧?”

  “嗯……但是,有个士兵……那个……”

  凡妮莎脸色发青,一时说不出话。

  大概已经死了。是谁呢?卡琳心中一股绞痛,无论如何都不能忘掉。

  “那么切入正题,舰长。把前进路线设定为西北……嗯,3—0—0吧。”

  “我拒绝。”

  “哼,这样也拒绝?”

  高卢把手中的冲锋枪对准最近的工作人员。

  “不要……!”

  凡妮莎叫出声。

  被枪指着的工作人员——甲板士官哥达特上尉,依然保持着镇定的神色,像是觉悟了一样吞下一口气。

  “不可以,舰长。”

  他直直望着卡琳。

  “……”

  “我不会后悔的。其他人也是。所以——”

  “那就去死吧。”

  高卢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刻。

  “等一下。”

  卡琳发言了。她还是忍不住。这太强求她了。

  高卢的手指停下来。

  “哦?你不是拒绝嘛……呼呼呼。”

  像是在享受对手屈服的乐趣,恐怖分子频频点头。

  “……左舵,方位3—0—0。”

  她轻轻嘟囔。

  “还不要紧!与其改变……”

  “你没有听到吗?左舵,方位3—0—0!”

  甲板士官无力的点头,重复了一遍。2名*舵手*纵潜艇,原先对着正北方向的W缓缓地将头部对准西北方向。

  这还在容许范围之内,卡琳对自己说。

  但是对于下潜至潜航深度以下、发射武器、调节钯反应炉——之类的危险要求,这次绝不能让步。即使是在场的工作人员一个个被杀掉。

  只有拖延时间了。如此一来,一旦指挥室外的工作人员会察觉到异样——也许已经察觉到了——状况就会发生改变。敌人应该只有这3人,只要约修亚或者乔治动动脑筋,应该能想出对付的办法。

  把戴肯少将留在岛上是最大的失策。如果他在这艘潜艇上,心里会放心得多……

  “只要拖延时间就会有办法——你是这样想的吧?”

  高卢这样说。

  “……”

  “然而,刚才的不过是余兴节目。为了以防你不听话,我还准备了这个。……呼呼。”

  他拿出一张正方形盘片。

  高卢走到舰长席前,仔细观察着个人用显示屏和连接着的电脑部件。这是直接连接着综合管理这艘潜艇各种功能的主AI的少数的端口之一。

  约修亚:“你、你要干什么?!”

  难道?!

  想到这种可能,卡琳颤栗了。

  找到插入口后,高卢把手上的盘塞进去。

  AI:“你……唔……不要……把这个东西插进去……呃……”

  “嗯……是这个……和……这个。真难懂,嗯……”

  用触控笔在屏幕上划动着,敲击键盘。

  “好……了。”

  Enter。屏幕上弹出一个窗口。盘片中的资料正在一点点通过端口传输——“COC准备中/剩余时间00:00:05”

  接着显示。

  “警告:COC的实行,需要T-卡A?t琳上校的确认或dx%战本部的%i!。密A?a?O输入R?I?D%i?d?μ?U?-?警?B%e!!!!!!!!”

  “咕呜……我不行了……对不起,舰长……”

  画面漆黑一片,指挥室的正面大显示屏也在一瞬间变黑了。

  “这……这……”

  卡琳脸色铁青,终于叫出声来。凡妮莎和工作人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不安的表情看着她。

  他们的疑问立刻被重新亮起的监控屏幕解答了,不过AI似乎变了个人格一样,变得死气沉沉。

  “欢迎回来,高卢舰长。请下指令。任何指令都可以。”

  高卢吹着口哨,把手搭在卡琳的肩膀上。

  “就是这样哦?机械可是薄情的东西。”

  “……”

  所谓COC,就是“ChangeofCommander(指挥官交替)”的缩写。通常是除了卡琳以外谁都不能做到的、舰长登陆的交替更新。明明由1枚盘片中的病毒造成W的程序语言“Bata”混乱的程序编写者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极少数……

  有这等能耐的,在她所能想到的范围里只有一个。

  “是他吧?你……认识他?”

  “呼呼呼……就是这样。他‘拜托’我。但是……如果像现在这样进展顺利,你应该会碰到他吧。”

  卡琳明白了一切。这正是他心狠手辣的问候。高卢和他联手。然后,这个男子正在把自己和这艘潜艇送到他的面前。

  “那么,AI君?”

  “是,舰长?”

  AI继续用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应道。看上去连高卢的声纹都输入了。

  “那我们来一场避难训练吧。鸣响火灾和钯反应炉出问题的警报。全员到主格纳库集中!”

  “是,长官。”

  顷刻间,刺耳的鸣笛声充斥了潜艇内部。

继续阅读:第7章 就此迈向无尽的沧溟(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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