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联讥
云台仙翁2015-10-25 07:112,339

  刘喜这才安排衙役押着颜鼎才来到“洪盛”钱庄,以店铺作抵押,如数贷出所需大洋。

  衙役押着颜鼎才返回大顺源店铺。

  颜鼎才取出先前清点的钱财,连同银票,凑足两千大洋之数,一同交给刘喜。

  刘喜接过,示意衙役押颜鼎才回县衙销案。

  熊芙菁收下当堂宣布:“释放盗贼颜鼎才。”

  颜鼎才得了性命,回到店铺,一病半年不起,后洪盛钱庄贷款到期,无力偿还,只得将店铺拱手送给钱庄,硬是让县衙整得倾家荡产。

  在那暗无天日的时期,熊芙菁、李海廷、刘喜沆瀣一气,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侵吞数万银元。

  修筑城墙之民工,勒紧裤带干活,忍辱负重,任由衙门榨骨吸髓,也无可奈何。愤恨之余,私下编出顺口溜:为贪银子计修城;可恨大宁大狗熊,穷人没钱搜刮死,家庭富裕要整穷。

  刘喜当上衙役班头,虽然职位小,但权力颇大,因上有熊芙菁做靠山,下有红帮兄弟伙撑腰,手下喽啰成群,一呼百应,日跨双鞍,夜眠九妻,好比翻了篓的螃蟹——到处横行,称霸乡里,吃了一肚子响雷——胆大包天,胡作非为,草菅人命,百姓恨之入骨,有人又编顺口溜:天见刘喜日月不明,地见刘喜草木不生;官见刘喜兄弟相称,人见刘喜有死无生。

  熊芙菁在百姓面前凶恶成性,对上司却极尽巴结之能事,一旦搜罗到奇珍异宝等贵重物品,便派刘喜送往夔府,孝敬顶头上司潘知府。

  秋天,刘喜替熊芙菁送宝物赴夔府,带着一帮红帮兄弟伙同去,当地码头有意结交大宁的红帮大爷,诚心诚意专门设宴相请。

  所带兄弟伙在夔府游玩至大南门,与夔府赖海山发生磨擦,升级到打架斗殴,抢先大打出手,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兄弟伙周老幺反被打伤。兄弟伙不服,认为在邻县栽了斤斗,有失面子,一起迅速赶到刘喜赴宴之地禀报:“周老幺被打,与赖海山结下梁子(江湖黑话,结下仇怨的意思),这个面子非讨回来不可!”

  刘喜见有客在座,不便发作,而是含笑挥手,表示默认赞同。

  得到大爷应允,兄弟伙欢欣鼓舞退下。

  回县不久,刘喜正在烟馆吞云吐雾。

  周老幺手捧覆以红绫的红漆木盒,趋至刘喜烟榻前单腿跪地,高举木盒称:“给大哥道喜!”

  红旗管五(即红帮五哥)嵇先武立即上前,揭开红绫察看系手掌一只而询问:“是谁的手掌?”

  周老幺庄严回答:“夔府赖海山的手掌。”

  刘喜含笑从烟榻上坐起来吩咐:“赏行刑者大洋一百,今晚大成社(红帮堂口)设宴庆功。”

  第二年,又是大旱之年。

  熊芙菁假装迎逢民众心愿,即行建醮求雨,安排衙役通知城中士绅来县衙商议。

  士绅不敢拂了熊大人之意,只得表示同意。

  熊芙菁则借此大肆铺张浪费,仅邀请僧道一项,就遍及夔府六属(即下面的六个县),设祭坛于演武*场,搭彩楼两丈多高,上面插满松枝翠柏,松柏牌楼下设立法堂。

  清醮开始,熊芙菁沐浴更衣、斋戒熏香,身穿官服亲临坛台,顶礼膜拜痛哭流涕,异常虔诚哀哀祷告:“祈求上苍,恩泽皇天后土,早日普降甘霖,拯救黎民百姓。”

  建醮求雨为民请愿,在全县三里十八甲大肆摊派捐款数万大洋,高出清醮经费二十多倍,所余银元,全部落入熊芙菁腰包。

  百姓提起捐款,人人叫苦不迭,谓其捐款,视为痛肉上补刀。遗老乡绅极为不满,民怨沸腾。

  前清举人凌体正的侄儿凌少伯,年青有为,颇具才华,风华正茂,生就一副侠肝义胆,长得血气方刚,因而生性执拗,脾气倔强,所以一直怀才不遇,过着穷困潦倒生涯。长期冷眼观看衙门恶行,心生怨恨而经常针砭时政。因长期与官府作对,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进监狱关押,牢房肮脏潮湿,经常蛇蝎出没,咬烂双脚得不到医治,经乡绅遗老保释出狱,人们前往家中拜望,同窗好友戏谑送他“烂脚菩萨”之外号。烂脚菩萨洞察熊芙菁所作所为,义愤填膺大书对联:妖僧野道,两师刀、三令牌,拍散风云雷雨;贪官污吏,三跪拜、九叩首,拜出日月星辰。

  晚上公开将讥讽对联贴于清醮高台两侧。

  民众拍手叫好,称赞不畏权势,高风亮节。

  熊芙菁则气急败坏,当即派刘喜带领衙役清查,务必将这伙狂士捉拿归案。

  凌少伯知道祸福厉害,贴出对联之后的翌日清早,乘白木船出境,远赴沙市、宜昌避祸,直到熊芙菁受诛后,方敢返回故里。

  熊芙菁、李海廷、刘喜的劣迹到处传播,公共厕所里丢炸弹——激起公愤(粪)。

  继凌少伯之后,前清秀才冯治亭大老爷、邱子霄二老爷,聚集一起,为熊芙菁编撰一书。

  书写好以后,文人雅士群贤毕集,酝酿润笔修改,因为书的内容全系揭露熊芙菁之罪状,实为讨熊檄文,为民泄恨,故命名《暴政述略》。随后在民间流传,深得民心。

  熊芙菁对这些为民说话之士,早已恨之入骨,屡思报复,均未能如愿以偿。

  凌少伯逃跑之后,熊芙菁迅速传讯冯治亭。

  衙役如狼似虎:“冯治亭,知事大人传讯你!”

  冯治亭穿戴整齐,异常严肃跟随衙役走。

  正值熊芙菁在厅宴客,见冯治亭到来,即移步花厅,身着便装,端坐椅上。

  冯治亭趋前行礼如仪,口称:“启禀县大老爷,不知传讯学生所为何事?”

  熊芙菁怒容满面:“冯治亭,尔知罪否?”

  冯治亭叩首否认:“学生一向安分守己,从不行敲诈勒索、仗势欺人之事,更不干鸡鸣狗盗的勾当,清清白白做人,何罪之有?”

  熊芙菁怒火冲天又问:“尔与邱子霄、凌少伯等,扰乱清醮法堂,亵渎神灵,有渎清神,著书诬蔑本县,还敢擅言无罪?”

  冯治亭又叩首答辩:“既云学生扰乱法堂,亵渎神灵,诬蔑县大老爷,其事实何在?”

  熊芙菁见其出言不逊,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大发雷霆之怒,给予一通训斥,抬头看见客人在堂,于是改变主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想出一道难题:“本县久闻尔擅长说笑话,今天领教,所传不谬,确实会说,下面只准说出一个字,若能令本县满意就放你,否则,定打不饶!”

继续阅读:第47章 文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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