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毒打
云台仙翁2015-10-25 07:172,159

  秀才何仁滋饱读圣贤书,虽然彻头彻尾看清官府的丑恶嘴脸,但文人自有文人的弱点,面对民国政府的暴政和酷吏劣迹,敢怒而不敢言,只有拿笔墨撰写一幅对联,以泄心中愤慨,联曰:自古只知粮有税而今惟晓屁无捐横批:横征暴敛既直接描述,又是多么辛辣的讽刺。

  军队和县衙为了粮、款、人及时到位,中心地区派出驻军直接征捐抓丁,边远地方由政府派出各类委员前往催提摊派捐款。

  杨道明驻守鸡头坝催收军米和壮丁甚急。

  鸡头坝团总王永建,号功成,杨柳池人氏,是前清秀才王梅青的幺弟,时年三十六岁,人称王幺老爷。统辖大宁外五甲四地半:即管辖水浪沟、白赶场、肖家河、筛罗坪四地和长桂村半地。方圆几百里,百姓数千家均属他所辖,下属保、甲长百多人。出门跨骑骏马,卫士前呼后拥,好不威风,真正是当地一霸。长期得势,养成狼心狗肺,心狠手黑,办事不公,因而怨声载道、民愤甚大,群众送他一个绰号“王拌灯儿”。

  王永建趁摊派捐税之机,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规定下属保、甲,不论以往欠款,还是现派新捐,一律限期交纳。保长、甲长必须天天上交捐税,日日汇报进度,如有拖欠,重责不贷。

  由于捐、税、夫、丁太多过重,一个普通农民家,每月必须交生洋两块、稻谷三升。大多数农民家里本来就十分贫穷,已经到了日无鸡啄米、夜无鼠耗粮的地步,哪里还能交得上捐、税。

  保、甲长天天*要捐、税,弄得生灵涂炭。

  百姓生活艰难,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拖儿带母、离乡背井躲避灾难,有的地方十室九空。

  在如此荼毒生灵的灾难年月,那些保、甲长的日子并不好过,不能按王永建规定之数交齐捐、税,轻者要受到训斥,稍不如意就要遭受毒打,以至于每天都有保、甲长被他训斥、毒打。

  甲长刘老东、王洪美、吴显成三人挨训遭打次数最多,训斥不计其数,每人遭到最凶狠的毒打就有三、四次。

  玉皇村的甲长刘炳潮,年高七旬,超过规定时间,没能如数上交农户欠款。

  王永建派团丁将他抓到团总办公处催*。

  刘炳潮如实反映:“官府如此追*,心肠狠毒,农户负担太重、承受不了,请王团总向上峰反映,体恤百姓,减免一些捐税,让群众能够休生养息,不然……”

  王永建仗势欺人,不等刘炳潮说完,打断话头穷凶极恶追问:“不然怎么样?难道哪个刁民竟敢造反不成?”

  刘炳潮见团总生气,不敢硬顶,轻言细语、宛转赔着小心解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本想告诉团总不要着急,不然可能*死人,如果百姓被*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们再到哪儿去催收捐款、税赋?”

  王永建随着刘炳潮述说,脸色气得泛白,白里泛红,红里泛青,最后恼羞成怒:“好一个不识时务的刘炳潮,身为甲长,不思努力催收捐税,竟敢八十岁卖屁。眼——以老卖踹,当面诽谤官府,说出这等坏话,背里不知如何支持刁民抗捐抵税,不打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团丁,给我重重抽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

  团丁凶神恶煞走拢来,一把将刘炳潮掀翻,按在地上,拖起棍子,用尽全身力气,甩开膀子狠打,一会儿就打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

  刘炳潮五十多岁的大儿刘洪春见父亲被抓,知道凶多吉少,赶紧找到几个保、甲长前来具保求情,赶到团总办公处,见到浑身是血的父亲还在挨打。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拉住打人团丁的手腕说:“我已请来保人,父亲已过古稀之年,请你们发发慈悲,不能再打了。”

  保、甲长们虽然惧怕王拌灯儿凶狠残暴,又不忍心看着同伴挨打,只得硬着头皮,强压怨恨用酸楚的语气求情:“请团总大人息怒,刘甲长年事已高,再打可能要出人命。团总打个惧怕,以戒下回。请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回。”

  王永建摆出空棺材出殡——目(木)中无人的架式,怒目而视,灶王爷吹灯——好神气地指着前来具保的保、甲长大发虎威:“你们的税款、捐款催齐了?各人屁。眼流鲜血,竟敢来给别人医痔疮,叫化子进茅厕——想讨死(屎)吗?”

  前来讨保之人害怕王拌灯心狠手黑,说得出就做得出,吓得魂不附体,一张张平时能说会道的嘴巴,在王拌灯儿面前好似僵直了一样,舌头转动不灵,“支支吾吾”说不话来,瑟瑟发抖间一齐跪下,乱纷纷讨饶、求情:“请团总开恩、饶命!”

  “求团总饶小人一命,保证回去尽力催款!”

  “只要饶我们一条贱命,一定记住团总的大恩大德,回去之后尽心尽力收税、催捐!”

  王永建看着面前下跪的一群人,像醉心欣赏一件件艺术品,翻来覆去仔细打量,为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得意忘形,比大烟鬼过足鸦片瘾还要舒畅,还要开心,越看越精神抖擞、神采飞扬、心花怒放,“哈哈哈”放声大笑,脸上掠过一丝不易使人察觉的诡异笑容,做出大人大量的样子挥挥手说:“你们都起来吧,看见你们保、甲长这般团结、齐心,又保证尽力催收税捐粮款的份上,就放过刘炳潮。回去不得懒惰,否则,刘炳潮就是榜样,交不齐捐税,棍棒无情侍候!”

  保、甲长们“唯唯诺诺”答应。

  刘洪春找人将父亲抬回家中治伤。

  王永建派团丁按县衙“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的规定,到处抓壮丁。

  王大机头夫妇生育王美洪兄弟七个。俗话说,树大分丫,人大分家,儿子长大,本应分家各住,可王大机头为享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不允许分家,硬要将七个儿子箍在自己一起生活,按规定应该抽三个壮丁。

  王永建数次派出团丁到王家抓丁,年青的躲藏起来,一个都没有抓到。

继续阅读:第51章 笞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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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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