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三气愤地指着孙罗元说:“你说,当时是你出手,亲手打伤吴老实,到底是为什么?”
孙罗元不敢不讲,呆了一阵才说:“那是吴老实故意将好包谷留下自己吃,将尽是不饱满的瘪包谷头子拿来交租。”说道这儿他停下不说。
“说噻,全部说出来。”王直三拍案催促。
孙罗元只得继续说:“我当时收粮,说他不应该以次充好,他反出言不迩,骂我狗仗人势,我出于气愤才打了他几个耳刮子。”
王直三一声猛喝:“胡说八道,一根包谷尖尖上不饱满的瘪包谷头子有多少?”
孙罗元顿时语塞,低头不敢仰望。
王直三追问:“玉米头子占整个玉米多少份量?”
孙罗元斜眼稍望王直三。
王直三生气指明:“若非大旱之年,所有包谷都被干坏,哪来那么多不饱满的瘪包谷?”
刘佑斌跟着指教:“歉收人家照样按正常年成缴租,你舔罗世元的勾子,反黑起良心污蔑人家故意以次充好,一点儿天良都没有!”
王直三愤怒大喝:“来呀,给我将孙罗元这个刁徒重打三十大棍,以示惩戒。”
大堂左边站立的神兵,勇猛扑过来两个,掀翻孙罗元,按在地上趴着。右边走出一个神兵,挥起紫金棍,狠狠抽打三十大棍。
孙罗元被打,痛彻心肺,大声哀嚎不止。
站在衙门外边围观、听候审讯的百姓,“噼噼叭叭”拍起巴掌庆贺。
王直三指着大堂外边围观的群众说:“哼,孙罗元挨打,外面百姓拍手称快,最能说明问题,证实本县打得好,确实罪有应得、打得活该。胆敢拒不认罪,本县岂容刁顽之徒!”
大堂外又响起一阵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王直三向堂外群众挥手致意。待安静之后继续审问:“你这两个恶棍,仗势欺人,冬天放敞马,让牲畜糟蹋百姓庄稼,知不知罪?”
罗世元拒不承认:“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没有这回事,千万不要相信!是那些农民喂不起马,对养马人家分外眼红,出于嫉妒,故意无事生非、找些岔岔污告我们。”
王直三列举事实指控:“你家冬天长期放敞马,无人照管,任凭它到处乱走乱吃。有无此事?”
罗世元低头无言回答。
刘佑斌在旁边证实追问:“去冬,你的马从山坡溜到佃农吴国富地边放肆大啃麦苗,有没有这回事?”
“我记不得了。”罗世元小声打马虎眼。
刘佑斌愤怒指责:“哼,记不得,狡辩!”
“我真的记不得了。”罗世元极力抵赖。
刘佑斌愤慨举证:“你记不得,我来提醒。吴国富心疼庄稼,拾起石块甩过去撵马,一下打到马腿上,马咴咴叫唤起来。想起来了吗?”
“还是没想起来。”罗世元装傻摇头。
刘佑斌“嚯”地站起来怒斥:“你听说后,凶神恶煞吩咐孙罗元:吴国富打马欺主,他胆敢打伤本乡绅的马腿,你带人去给我砸断他的狗腿!这该记起了?”
罗世元无话可说。
刘佑斌转向孙罗元责问:“孙罗元,你奉罗世元之命,带领狗腿子撵到吴家,穷凶极恶把吴国富按在地上打断右腿,是不是事实?”
孙罗元害怕极了,扭头看着主子没有回答。
罗世元还想抵懒,一时找不到合适之词,口里木讷、含糊其词应付:“这……这……”
王直三拿起惊堂木在条案上重重一拍发问:“这什么?真有其事,你无话可说!”
罗世元瞪大眼睛傻望王直三。
王直三抬起右手指着门外观看的人群问:“外面若有罗家坪的乡民,有胆量的上堂证实本县长和刘壮士所说是否属实?”
恰巧吴国富跟随前来,听见呼唤,走上堂来捞起右脚裤腿,指着被打折的胫骨处含血喷天指证:“王县长,您和刘佑斌所说一点不差,孙罗元带狗腿子打断的就是我这条腿,现已长成这大一个胬节!”
“恶徒还有何话说?”王直三拍响惊堂木喝问。
吴国富狂欢怒吼:“老天开眼,派神兵下凡为穷人报仇!罗世元,你也有今天!一辈子没狠出头,报应!”
罗世元受到责问,低下头不敢正视吴国富。
有当事人上堂指证,王直三不再审问,快刀斩乱麻问站在门外听审的群众:“二人拒不承认自己犯罪,千方百计抵赖,本县所查事实清楚,你们说,对他们该怎么办?”
民众一致要求重处,纷纷举拳呼喊:“杀了他们!罗世元该死!杀了孙罗元……”
王直三拍响惊堂木宣判:“民众皆曰该杀,足见民愤极大,宜杀之。来呀,将两个恶棍拉出去,押赴法场,就地镇法!”
行刑神兵将他们拖到石奓河边。
后面跟着看热闹的群众成百上千。
香童拉两人到砍杀张大肚子处按住跪下。
行刑神兵走到孙罗元身后砍掉头颅。
罗世元目睹砍头过程吓得昏死瘫倒在地。
香童把他拉起来跪正。
行刑神兵走到身后挥刀砍头。
围观群众交口称赞:“两个恶人恶贯满盈,真正该杀!今天获诛,罪有应得!”“王青天为民做主,咱老百姓心花怒放,要记住他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这下,神兵县长的名声大起来,许多蒙受冤屈的百姓敢来县衙告状。
王直三每天亲审案件,是非曲直一一秉公处理。未判之前,害人者心有余悸;判决下来,老百姓心花怒放,齐声欢呼“王青天”。审理案件的同时,不忘神兵宗旨,在石奓河大办开化、迅速发展神兵。又派王全三带领神兵到附近各地办开化,青营势力范围慢慢延伸到湖北竹山、竹溪和陕西的平利等地。
不久,陕西调动大量国军大剿神兵,必经石奓河进川。
王直三得到国军将从石奓河入川的消息,自知寡不敌众;又听说谢崇德带领神兵在大宁县城失守,败在夏炯之手,遂决定将青营神兵撤回中坝,观其形势发展,适时搬师救援谢崇德。
返回路上,香童林国正拾到一颗玻璃弹子,当时只有大户人家的少爷子弟才玩得起,物以稀为贵,林国正将其泥土揩拭干净后装进腰包。
恰好被王直三看见,喝令丢弃,并予以训斥:“非分内之财,分文莫取,切记、切记。”虽是小事,窥斑见豹,足知王直三所带青营纪律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