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大腿内侧有一颗痣,花生米粒般大,黑中有红,红中有黑,看见那颗痣,林子心儿“咚”地一跳,沸腾的热血也一下子降到零点。
那颗痣太熟悉太熟悉。
他左腿内侧也有那么一颗痣,形状大小差不多,色泽却是全黑,或许,随着年纪的增长,也会渐渐淡化,黑中有红,红中有黑。
只是这一巧合,林子停止了攻击。
驾车在路上奔驰的时候,林子也说不清为什么让明珠逃过一劫?她那么狂妄,不可一世,不就是欠收拾吗?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你林子再不想犯下半身的错,当初上了玫瑰的贼船,就是没能管好下半身,明珠更心狠手辣,你再次犯错,罪不可恕,死有余辜!
明珠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叫林子不要自乱阵脚,更不要企图潜逃。她说她不会害他,我答应帮你弄一个亿,不会随口说说,一定说到做到。
她语气平静,一点听不出刚才经历过的跌宕起伏。
林子问自己,可以相信这个女人吗?
答案是肯定的,这只是一个诱铒,她不公开你假二少的身份,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她会大白于天下,你林子不被她攥在手心,更应该必须掌握自己的命运,取出那笔货款,人间蒸发,才是上上策!
人不能太贪!
当初,和玫瑰一人一半,你林子已经很满足,现在全部归你,还有什么可犹豫呢?
林子认为不要自乱阵脚倒是真的,既然明珠以一个亿来诱惑你,也就是说,短期内,她还不会把事做绝。
要弄到一个亿,怎么也得一年半载吧?
第二天,林子从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找到一个办证的家伙,要他给自己办五个身份证。
他出双倍价钱,下午就把假证拿到手了。
银行并不能识别身份证的真假,或许,也不想识别,于是,林子在五家银行分别开了帐户。
他要分数次取出那笔贷款,分别存入五个帐户。他想,每个帐户四百多万,而且是分批存入,应该不会太惊动,而且,取现存入,银行的链接已经断了,根本查出那两千万的走向。
林子可不想携带那么多现金潜逃,太笨拙,行动诸多不便,两手空空多好,想跑多远跑多远,到了潜伏地,划划手机,那些钱就可以转到自己名下。
这天,走出银行,手机便响起来,林子一看是明珠的号码,心虚得东张西望,想她在暗中监视自己的行踪吧?
“有时间吗?”
“没有。”
“我在会所咖啡厅,没时间也要来!”
明珠把电话挂了,林子还就偏不去,别以为,我林子是你砧板上的一块肉,就处处顺着你,有时候,保持有点儿小尊严,才有可能搏取一点点小尊重。
“你现在在哪?”
“在幸福花园。”
“你真有那么忙吗?”
“也不是,今天刚有事。”
明珠只好在电话里询问,她要他打听的事打听到结果没有?林子反问她是不是太心急了,如果我知道,直接可以告诉你了,我要去打听,你是不是要给我一点时间?
“我没给你时间吗?这都几天了?”
“好像才三天吧?”
“这点小事还要打听一个月吗?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以为拖几天我就不追你了!”
“我敢吗?”
“你不是敢,你是非常敢!”
这一阵,林子觉得自己就像多面间谍,在为三方做事。他要为自己做事,一批批转移那笔贷款,又要为明珠做事,打探张家的商业机密,还要为张家做事,管理好幸福花园。
有一天,大少来幸福花园,说我本不想来的,但老爷子说你们最近干得不错,非要我过来看看。林子虚心地说,都是老墨的功劳,没有老墨,幸福花园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成绩。
老墨却说:“我只是敲敲边鼓。”
大少看了售楼部的业绩,看了工程进度,又跟林子的车跑了大半个城,看那几个正在施工的广告牌,说他们的宣传还不够,问他们为什么不上电视上宣传,现在电视宣传是最有效的,只要在黄金段播出便家喻户晓。他要老墨和电视台联系一下。
下午,电视台那边就来了人,先制作广告片,后又搞了一个节目专访,以林子接受主持人的采访,一问一答地进行宣传。第一次面对电视镜头,林子表现得可圈可点,说的那些广告语非常接地气,把幸福花园鼓吹得比上了天堂还要幸福。
老爷子看了专访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少心里却很不爽。
“他一个小保安能耐也太大了!”
“他只是小保安吗?”
“他还是什么?”
“他是张家血脉,他继承了张家的优良品德!”
老爷子正在吸水烟,用点烟的香敲了敲烟壶嘴,在浓雾里抬起头责问大少,当初,他老爷子只是走街穿巷的补锅佬,凭什么拥有今天?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家有着永不服输的优良品德!
“他的进步也太快了。”
“你应该感到高兴!”
“太不合常理。”
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干瘪的小脸憋得发紫,“咳”一声,吐出一口浓痰,缓过气来,说:“你知道老墨花了多少心血?你再去问问玉娉,那些广告词是谁写的?”
“玉娉写的?”
“我知道你不信,她是搞学术的,写不出那么鼓动的广告语,但是她可以叫别人写吧?大学里什么人材没有?”
大少松了一口气,想难怪呢,原来有那么多人在扶持!如果没人扶持相信那野种根本成不了事,哪怕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老爷子又说,大少曾经说过一句话非常对,培养二少必须采用非常规方法,因此,他认为,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让他明白,一个人即使三头六臂也撑不起一片天,要守住张家的家业并发扬光大,就必须懂得争取更多人的帮助和支持!
大少想,老爷子真是枉费心机!你望子成龙,也不看是什么货色,稀泥永远扶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