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复走上前,说道:“此处风大,姑娘你还是坐篝火旁边吧?”女子环抱双臂,将头歪在一边不说一句话,宋复看到自己被冷落尴尬不已,接着说道:“我叫宋复,那日之战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说罢拱拳低头一直等着女子答话。女子歪头仍然是不说话,许久看到宋复一直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等着自己答话,如同不到目的不罢休一般,变嘴角一笑说道:“丹儿。”宋复一下子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叫自己的名字,说道:“不知道姑娘如何知道我的小名叫做蛋儿的?”丹儿扑哧一笑被宋复逗乐了说:“我说我叫丹儿,不是蛋儿!”宋复听到,脸瞬间变红,说道:“哦,是我听错了,让姑娘见笑了。”丹儿笑的更加开心,宋复接着说道:“此处风寒,还请丹儿姑娘到火堆旁取暖吧。”
丹儿哼了一声,自己走到一火堆旁坐下,宋复见她孤身一人坐在一火堆旁,便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接着拿过半只羊在火堆上烧烤,丹儿一句话不说,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宋复不断翻滚羊肉,过了一会,宋复感觉羊肉已经烤熟,便拿过小刀在羊肉上割下一块,用刀子插住递给丹儿。丹儿接过小刀,却也不吃,忽然问道:“我且问你,你的功夫是谁教你的?”宋复答道:“我一身武功全拜我师父叶不梵一手所赐。”丹儿毫无兴趣说道:“不认识。”然后忽然又问道:“你怎么会在北夷那种地方呢?”宋复无奈之下,便说自己从山上摔下,后来被自己的师父所救,传授他武功,一直在北夷待了三年,然后问道丹儿:“不知丹儿你为何会在大汗身边呢?你看上去不像是蒙古之人。”丹儿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爹娘都是经商的,我小的时候有一次跟着爹娘来到蒙古经商,结果路上遇上了劫匪,十几人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后来被大汗所救,我就一起跟着他了。”宋复听到,心中一沉,想到丹儿竟然将如此身世告诉他,自己却还隐瞒自己的身世,便说道:“是宋复的错让丹儿姑娘伤心了,其实我不是从山上摔了下来而是被人所打导致的。”说罢便将自己的身世全部告诉了丹儿。
丹儿静静听宋复诉说 ,脸上却波澜不惊,完全没有阎罗夫妇听宋复诉说时候的唏嘘不已的表情,静静听完之后却笑道:“原来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啊。”宋复也只是轻微一笑,说道是了。丹儿然后让宋复不断讲宋复小的时候怎么与恶狗争食,又是如何钻到菜园中偷菜,虽然都是不愿意回忆的过去,但是宋复都已经释然,平淡诉说,加上自己讲的生动,丹儿听到一直咯咯大笑,笑的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忽然问道:“你多大了?”宋复被突然这样问道,心中不解,答道:“十三。”丹儿又问道:“生辰呢?”“六月初六。”丹儿笑的更加开心说道:“你还比我大两天呢,要不你以后天天讲故事给我听啊?”宋复虽然不懂男女交合之道,但是看到丹儿孩子般的面庞,又朝着她的胸部看去,怎么也不相信丹儿才十三有余。丹儿瞧见宋复朝着自己胸口望去,嘿嘿直笑,竟然挺直胸脯说道:“怎么,不相信啊?想摸么?摸摸看啊。”宋复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转过头去,支支吾吾说道:“信,信,信。丹儿妹妹勿要取笑我复儿了,若是你愿意,我天天讲笑话你听就是了。”丹儿将身体凑了过来,笑嘻嘻说道:“真的?那你可不许反悔哦。”宋复嗯嗯点头道:“定不反悔。”丹儿忽然将身体又缩了回去,两手抱着手腕,坐在火堆旁,静静说:“说的好听,到时候还不知道跑哪里了呢。”宋复连忙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怎么会跑远呢?就是跑远也定会带着丹儿妹妹你一起。”丹儿笑道:“得了吧,谁要跟着你?大晚上还哭鼻子,别让我照顾你就得了。”宋复脸上又是一红,不再多说,静静翻卷着羊肉,丹儿也不再言语,又静静看着宋复不断翻滚眼前的肥羊,两人竟然跟从未认识一样,静静的都不再说话。渐渐众人都已跳累,醉倒一大片,剩下的人便将喝醉的人陆续抬回帐内,宋复看见说道:“丹儿妹,天色已晚,不如我扶你去睡吧?”转头看去,丹儿已经趴在双膝上呼呼睡着,不禁叹了一口气,叫道远处的古木察,问道丹儿睡在何处。古木察喝的酩酊大醉,问道哪个丹儿,然后看到宋复身旁的女子,说道:“她啊,向来不与我们说话,睡觉也是从来睡草地上的,无需管她……”说罢不知道说些什么便迷迷糊糊走向自己的帐篷内,一会里面传来呼呼地呼噜声。宋复不禁一阵莫名其妙,但是眼看四周无人,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床铺上,自己端坐在地修身养性,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丹儿迷迷糊糊被一阵嘈杂声弄醒,便舒服的翻了一个身体,又准备沉沉睡去,忽然一下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睡在沙地上,竟然睡在别人的床上,连忙起身,发现宋复刚好进来,宋复见丹儿醒来,说道:“你醒啦,速速穿好衣服,刚得到密报,探子打听到有大批残军在东边聚集,大汗准备往东迁徙了。”刚刚说完,只听见呼哧一声,帐篷一下子被揭了下来,丹儿看见蓝蓝的天空白云在天上飘过,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连忙将面巾围上,起身走了出去。宋复苦笑了一下,自己将床铺收拾起来,弄成一大包裹,然后抬将出去,放入马车之上。众人也都纷纷收拾,中午之时,竟然全部收拾完毕,几千人马整装待发。铁木真走来看到宋复说道:“宋复,往东走数百里,就能跟我二儿子察合台会合了,也让我儿子看看你的英姿飒装,什么叫做英雄出少年。”说罢转身离去,指挥着他人收拾东西。宋复也不再多说,看着大部队慢慢行走,便一跃上马,跟随至身后,向东走去。一行便是一直到傍晚,众人也只是点起火堆,不搭建帐篷,就在野外草草进食,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又早早启程,一直东去,到了下午竟然走了数百里,翻过几座山后又看见前方有一大营,连绵几百里,似有两万之人。铁木真身旁那少年又是弯弓搭箭,一声鸣叫,营内高声四起,皆在欢迎铁木真。铁木真哈哈大笑,骑马走去,众人跟随。到达营内,只见一英俊少年身穿雪白绒衣,站在那里,见铁木真过去单膝跪下说道:“儿臣叩见父王!”铁木真说道:“察合台,残军情况如何?”“回父王,这只残军人数众多,纪律严明,防守阵脚丝毫不乱,似乎是残军主力。”“嗯,很好,宋复,你看如何?”察合台这才瞧见铁木真身旁有一少年,问道:“父王,此人是?”铁木真哈哈大笑道:“察合台,此乃宋复,乃是助我们攻打天下的,别看他年纪轻轻,却前途无量啊。”察合台微笑着朝着宋复看去,宋复拱手道:“大汗你抬举宋复了,以我之见,不能全歼,而是消弱兵力,不断驱赶,让他不断拉拢剩下的残兵,到时候再全部歼灭也不迟。”铁木真听到不断赞许地点头,然后问道察合台:“你意下如何?”察合台说道:“小兄弟卓有见识,孩儿不才,还请父王拿主意。”
铁木真哈哈大笑说道:“既然这样,宋复已说,我多说无益,兵贵神速,察合台,你这里尚且有多少兵马?”察合台说道:“铁骑五千,兵马一万。”铁木真说道:“很好,我率三千铁骑先走,你且速给你大哥术赤,三弟窝阔台跟四弟拖雷急报,让他们速速赶到,连夜快鞭紧随你其后。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路遇残军绕道而过,不可让他们发现。这次我要彻底歼灭残军,不可让他们死灰复燃!”察合台答道:“孩儿遵命,先就让信兵加鞭,让三位兄弟金属赶回。”
铁木真点头说:“很好,速速去吧,兵贵神速,我等明日就出发。”宋复看到铁木真一日就走了百里,竟然丝毫不休息,第二日就要作战,不禁暗叹蒙古兵凶悍异常,想想自己宋朝兵马,听自己师父所说,每日行走不过百里,拖泥带水,毫无章法,是故屡战屡败,自从岳飞被害,更是成一败寇,世人皆看不起。不禁沉默。铁木真哈哈拍在宋复肩膀说道:“来,宋复,咱们去营内好好吃一顿,明日开战,且让你看看我蒙古大军的雄风。”众人也都笑而不语,忽然听见一个孩子的声音叫道:“爷爷!”铁木真大喜,连忙找去,看到人群中钻出一孩童,高兴地叫道:“爷爷,爷爷。”铁木真一把将他抱起,说道:“我的小苏儿,想爷爷了没有?”孩童在铁木真怀中说道:“苏乌尔每天都想爷爷,每天都盼着爷爷能够早日回来。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铁木真哈哈大笑道:“回家?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哈哈哈。”说罢抱着苏乌尔走进了帐篷。
夜间众人又是欢歌笑语,唯有宋复一言不发,放眼望去,只见所有人都是有说有笑,丝毫不把明日之战放在心上,不禁心中疑惑不解,想到以前兵法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所看到的蒙古军说是一野蛮部落,却纪律严明,章法尽有,但是却又不像一只正规的军队,毫无兵法可言。宋复发现众人之中依然没有丹儿妹的存在,便起身离去,四周找丹儿妹的身影。离开喧闹的人群,宋复又听见了熟悉的箫声,便朝着箫声走去,远远便看见了丹儿正坐在河边吹着手中的长箫,月光在水中波光粼粼,远处的蒙古包边黑烟一直升到天上,荒原一望无际,再听到这幽怨的箫声,心中不禁有了一股幽怨的感觉,便走了过去在丹儿身旁坐下。丹儿瞧见是他便停止了吹奏,静静望着前方,宋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又坐在那里与她一起发呆。过了许久,宋复感觉天气越来越凉,便说道:“丹儿妹,不知你晚上睡在哪里?”丹儿随口说道:“地上!”宋复听的一头雾水,想到古木察所说的话,也略微有了点明白,便说道:“夜间寒冷,若是丹儿妹不嫌弃,尽可睡在我的床铺上。”丹儿转过头来笑道:“咦,让我睡你床上?那你睡哪里,难道想和我睡在一块?”身体渐渐凑了过来。宋复脸一红说道:“丹儿你误会了,我一男子汉睡哪里都是无所谓,只是你一女子,看不惯你天天睡在地上。”丹儿见他丝毫不懂男女之情,便想戏弄他一番,嘿嘿直笑,便说道:“那我就先去睡了,说好以后我就睡你床铺上啊。”宋复连忙答道:“啊,一定一定!”然后瞪着眼睛看到丹儿走到了自己的帐篷中,心中苦笑不已。